第一章 求己不如求神
“肃城土地，肃城土地，狐族女献上九尾檀香一注，还请显圣人前。”一个粗布衣衫的美貌女子，站在神殿当中，恭恭敬敬地点起檀香。
一缕青烟飘飘渺渺，似有似无，在狐族女面前游荡。宛转悠扬之后，又消失在天际之中。
这香火，乃是凡人沟通神明的途径。供上的香越好，越让神明欢喜，神明才有可能显圣人间。
当然若是你文采飞扬，文气冲天，没准也能让喜好文采风流的神明降临。
传说中，肃城的知府大人年轻时，在考场上一卷文章，直接引动文曲降临。
实在是百十年难得一见的奇迹啊。
肃城土地庆良子在神国之中，和一仙人喝着茶水。“姜潮子，这次有未知无量天被发现了。”
自从昊天上帝开辟世界，诸神法网密布世间，这天地也越发的稳定起来。
往日偶尔有不稳定的冲突之感，大凡是又有什么小世界被昊然天界发现抓捕。
但是最近仙神武道儒墨法等等各个流派的高人都感受到了诸神法网开始发生剧烈动荡。
自开天辟地以来，世间还未有那么如此动静。
姜潮子乃是仙道高人，自从发现了诸神法网的动荡，心里也颇有怀疑。
细细掐算，却算不出来什么内情。
不过姜潮子倒也有几分猜测，为了验证心中所想，特来寻找自己的好友，肃城土地庆良子。
“不知这无量天地，有多伟岸，与我们这中央天界相比如何？”
“这倒是不知道，不过有传言昊天上帝和两位帝君可能要出手。”
姜潮子饮一口茶，放下盏儿：“还是你们神道好，消息灵通，凡事都能占个先机。还有昊天上帝与两位帝君庇佑，哪像我们仙道中人多有磨难。”
“唉，神道虽好，却不得逍遥。一日复一日的操劳案牍之间，哪像你们仙道中人，清净自在啊。”庆良子叹了口气，实在感慨这肃城一方土地，实在是事物繁多。
正在两位神明仙长坐而论道之时，一个青玉甲胄神将走来，跪拜于土地庆良子身边。
“拜见土地大人，有下界凡人请上香火奏表，还请大人审阅。”
“姜潮子，你看看，我这一刻都停不下来。”庆良子苦笑一声，不得不接过奏表。
庆良子看过香火奏表，掐指一算：“没想到是王生的妻子啊。”
“王生，你是说那个受了那位帝君符咒的王生。听说他娶了上古青丘一族的狐女，也不知近况如何。”
“是啊，就是那位大人看上的人。这中央天朝上上下下，多少神明都知道六天故气九幽归墟无量冥海大帝君传了一卷经文给王生。
也就王生自己不知道自己机缘在何。不知道王生的妻子前来送上奏表到底有何事啊？”
“庆良兄，不如且去看看。”
……
……
肃城土地庙之中，小唯跪在庆良神像面前，等候许久。
神像之上，烟雾弥漫，金光闪闪，模糊神影从神国之中投影而出，浮现在小唯脑海之中。
“王晏氏，你请本神，有何事啊。”宏达的神音在小唯脑海之中回荡。
小唯听见肃城土地回应，连忙答复。
“肃城妇人王晏氏拜见土地，恭贺大神神威无量，万劫不朽。”
“王晏氏免礼，你青丘一族，与本神颇有交好，你也算是本神晚辈。
你若有事相求，本神看在你青丘一族的面子上，也不吝出手。”
小唯一听土地庆良子此言，心里也有几分安稳。
“土地在上，王晏氏有话说。我夫王生，日日读书，夜夜复习。养出一口浩然正气，能化作百兵杀伐。可是我夫王生家中贫寒，身体瘦弱，虽是正气凛然，却无法发挥出本来实力。若是有灵药仙草，补给自身，朝廷大考之时，才能有所成就。还请大神怜悯，赐下仙药。”
“尔来自上古遗族青丘一脉，灵药无数，何必要在我这求取仙药。”
小唯听见庆良子质问，赶紧回答，不敢有所迟疑：“我当年尚幼之时，逃出青丘玩耍，不小心落入猎人陷阱之中，但猎人，也就是王生的前世，竟然不知为何放过了我，还对我悉心照料。后来我父出青丘来找回我，我虽心有不舍，但也没有办法。
等到我化形成功，再次偷偷跑出青丘，来寻找猎人。可是时光流转，猎人早已老死，世间只有王生。如今他即将考取秀才，可是我出来匆匆，不曾带有灵药，帮他疗补身体。想到大神与青丘一族有所交往，王晏氏才不得已前来向大神求取灵药。”
庆良子一来想到自己与青丘一族的关系，如今他们家的晚辈求到面前，自己也不好拒绝。二来想到六天故气九幽归墟无量冥海大帝君对王生的看重，若是此时相助王生，日后王生得道，自己也能升个神职。
“王晏氏，我本不该插手人间琐事。不过你夫妻情重，前世今生，实在是令本神感动不已。
既然你想求取灵药，本身便赐尔灵药。”
……
深夜，书房之中，王生一个人在烛光下读着《论语》。这雅州属大燕王朝，王朝之中，人道法网严密，法家，儒门子弟掌握官职，而儒士便是以《论语》为大经典。
不过像《论语》这种经典，一般的家庭却是没有的，即便是有，也是不全的。
而王生家中的《论语》不仅是全本，还有某位不知名的大儒亲自注解。由此可见王生家中，原先是何等的地位了。
可惜父母一朝命丧，家道就此中落。
“不知这位大儒是何人物，我竟然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文风。这一字一句，如同斧刻刀削，直指大道啊。”
夜色微凉，烛影霍霍，王生也渐渐地困倦疲惫，眼神无意扫过《论语》书缝之中，隐约有着什么字样。
只是脑袋莫名犯困，竟然看不清楚。王生忍住困倦，盯着《论语》，一字一句，夹缝之中，他好像看见了许多莫名的蠕虫。
一个个扭曲，异动，最终化作了同样的词语。
“吃人，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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