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训诫
当有人意识到甲板上捆着的俘虏已经逃脱时，一切似乎已经太晚了。
海浪推着船只驶在无边无际的蔚蓝色海洋上，晴朗的日光斜照下，一天的修行已经结束，少年们脖颈上挂着干毛巾，随意擦拭着脑袋上滴落的水珠。
卡卡西站立在再不斩逃脱的地方，那里除了断裂的麻绳以外，什么都没有。
……
与此同时，昏暗的灯光下。
卡多被人按着后颈跪下，而做出这一举动的，正是他背叛了的保镖。有血迹从他鬓角徐徐滑落，他整个人抖得厉害，颤颤巍巍地膝行数步，抬头。
面前的沙发上有人翘着腿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你的情报很准确。”
立在脚前的镰刀上还沾着干涸凝固的血渍，飞段开口说，“但是这不是你把情报散布给所有人的理由，你知道吗，这很不明智。”
“你浪费了我们的时间。使得我们为了争取一个猎物，消灭其他的猎人，来说说吧，是谁给了你免费利用‘晓’的胆量，嗯？”
冰冷而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黑暗的另一边传来，幽绿的瞳孔在黑暗里闪烁着漠然的光。
“不过没关系，花时间对付这些杂鱼还在我们的容忍范围里，就算其中有卡卡西也是好的，我很期待和他打一架。”
飞段笑着说，手却摸向一边的兵刃，脸色变得沉郁下来：“你最大的纰漏，就是没有告诉我们，我们的行径会被卷入到其他人的计划里。”
“我……我……拜托……别杀我……”
晓的成员之间相互不干预不影响已经是惯例了，这也是排除迁怒外角都这么恼火的原因之一了……至于飞段，他倒是觉得无所谓，他坐在这里的唯一原因大概就是卡多的沙发很舒服，以至于他不介意顺便花些心思让眼前这个贪婪的商人付出代价。
追捕再不斩的任务的重要性远远比不上捕捉九尾人柱力，他们的贸然出击也许会让蝎的计划无用武之地。
因为再不斩而引出的九尾人柱力与此同时为尚未发展壮大的晓带来了更多不合时宜的关注目光……或许连人柱力本人也没有预料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暗部严密的监控和保护之下。
再加上劲敌卡卡西的存在……经这么一打岔，蝎原本的计划完全落空。
卡多感受到下颚被冰冷的兵刃徐徐挑起，昏暗的灯光下，他终于看清了站在眼前的这三个冷血而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忍者。
除了坐在沙发上的俊朗青年和一旁绿眼睛的蒙面男子，他的身后默无声息地站立着一个老者……说是站着似乎不大贴切，因为这家伙几乎是匍匐着贴在地面的。
有丝丝鲜血的味道，在空气中缓缓蔓延。
“事情并不能全部怪他。”蝎拥有着和他外貌相符的喑哑声音，他如是说，好像要放过卡多的样子，这使得飞段不由得皱起眉头。
“迪达拉那小鬼并不是什么忠诚的料子，他今天似乎也不打算和我接头。”
“哦？”飞段扬扬眉，饶有兴致地换了一个坐姿，“迪达拉啊。”
“我原本打算利用他的能力引发混乱，控制木叶警卫高层人员，侵入村子抓走九尾。”
“听起来并不算什么好计划。”角都冷冷地说，“你们不可能不受任何察觉地碰面——旗木卡卡西可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所以，我还给了他一点小小的药粉。看来，这并没有派上用场。”蝎的声音更冰冷了。
“看起来，你可是遇上了一个麻烦的小子呢，不出意外的话，大蛇丸背叛后，他会是你未来的队友。”角都沉吟片刻说。
蝎沉默了一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这种一看就早死的小鬼，当我的队友会很麻烦的吧。”
飞段幸灾乐祸地笑：“这可是命令。他的能力对我们有用。”
蝎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我会亲自‘好好教育’一下他的。总之，计划要提前了。”
三个人说完话，气氛陷入僵冷，他们同时看向了卡多，似乎在考虑怎么处置他，卡多的心因这漫长的沉默慢慢沉了下去，他的膝盖因为长时间的跪坐而隐约发麻，但是眼前三个人并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
他雇佣的保镖只是看起来人高马大，面对忍者时一文不值，而他雇佣的忍者也只是最末流的家伙们，在看到这三人之一出手时便骇破了胆子。
没有人能够救他。
如今他听的越多，死亡的可能就越大，因为只有死人才是最好的保密者。
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别……别杀我……我有钱，有很多很多钱。”
飞段似乎听到了什么颇为好笑的笑话一样，咧开嘴笑了起来，尖锐而洁白的牙齿在灯光下一闪而过，指尖在镰刀把柄上一点一点，整个人像极了危险而嗜血的兽类。“继续。”他说，
于是卡多沉重而虔诚地叩头，头顶挨着冰冷的地面再也没起来。
“我还能提供……很多意想不到的帮助，相信我……在兵刃上或者……别的什么上。”
飞段松开镰刀，其余两人保持沉默，卡多知道，他还要再说些什么。
“我会帮你们……留意各类情报，散布消息……我……我可以提供叛忍的赏金通缉信息。”
下一刻，一柄冰冷的苦无贴在他左眼眼眶处，把他低低垂下的脑袋一点一点抬起来。
尖锐的痛觉突如其来地传递到眼眶，继而迅速蔓延。
“啊啊啊啊！！”
鲜血染红了视网膜，剧烈的痛楚使得他用力捂住眼睛，冰冷的触觉离开了，那把苦无毫不留情地离开了，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血腥，卡多痛苦地嘶吼，径直滚趴在地面捂住自己的眼睛，好像这样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嘘——这是给你的惩罚。”
冰冷的苦无继而再一次贴近，他的唇畔感受到切实的温度。
于是他强行按捺住自己，只时不时从禁闭的嘴里溢出几声痛吟和闷哼，嘶哑到极致的哭腔从喉咙深处发出，鲜血与泪水从指缝溢出。
卡多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他听到角都有些不耐的声音：“别玩过火，晓需要他，需要他的资金。”
飞段有些无聊地收手，从沙发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这个蝼蚁一样的家伙，灯光加深了他眉目间的阴影，显出比平时多几分的戾气来。
“冒犯到我们头上，你还真的是有眼无珠。”飞段看着他嘲弄地笑道，似乎意有所指，“你瞧，我都听出来你的声音了。”
卡多渐渐不再呜咽，只是拼命摇着头。
“那么我提醒一下你。汤隐村，地窖。”
一幕幕回忆席卷，他缩起了身子，感受着青年迟到了多年的怒火与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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