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第266章
奈契斯挑眉,对亚摩紧追不放的样子很是好奇:“你是希望我不再追究他的责任吗,这恐怕还不需要我出面?”
“如果他是有意出现在兰斯洛德领地内,其个人行为将对士兵造成严重地影响,他该付出逃兵的惨重代价——如果意外,他就是无辜的。”亚摩询问道。
“如果不是意外,你想为他提前求情。”奈契斯了然。
“我无能为力。”亚摩表示自己并非求对方网开一面。
“如果不是意外,”奈契斯原本有弧度的嘴角慢慢地往下,“你打算为他担保,为他求情?”
亚摩不得不说:“您知道菲丽儿的身体状况,如果贝德穆能够让她开心点,我不介意城堡多一个闲人,他的寿命又有几年呢,母亲当初联姻的时候也许就已经考虑在内。我只是希望等见着贝德穆,证实意外的前提下,为他提前办理退役。”
“你的考虑很周到,他的父亲只是因为下属而牵连到怀特公爵案件中,举报者只凭口供而不能交出实质的证据,贝德穆当然可被无罪召回,”奈契斯重新露出笑容,就好像一副从容未自脸上褪去,“你对菲丽儿太好了,我知道你关心她,她会不会迁怒你——在你为她买了一匹‘种马’?”
“陛下……你太刻薄了。”亚摩无语地看着他。
“陛下?你太见外了,”奈契斯抚摸着亚摩拂过的桌沿,扫一眼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大厅,“事实才会戳痛痛点。”
‘她总不肯放低姿态,也许,她叫我奈契斯……我会立刻答应……’
亚摩看着奈契斯的手,认为这不是个好建议,鉴于太过放肆的称呼预示着她愿意接受奈契斯的暗示。
奈契斯接着说:“就冲他凭仗你来求情,你是救世主吗?”
“或许我交一笔昂贵的赎罪金,这样看起来名正言顺?”
“你要我光明正大的以权谋私?”奈契斯有些不悦地想着‘那我可占不了任何便宜。’
亚摩耐心地说:“看来这件事很难办。”
“我看是的——不过,菲丽儿不能继承公爵,想要几个男人都可以,对我没有任何影响,”奈契斯徐步至亚摩身前,亚摩不由退后一步,他们一个前进,一个在后退,仿佛进行双向的舞步,但亚摩没有任何兴致,直至腰抵在桌子边缘。
奈契斯完成了最后的落幕,他们紧紧贴在一起。
‘我想念你身上的气息……’看起来亚摩认清了两人真正的关系,但奈契斯尚未,亚摩憎恨突然灵敏的感应,那么乔布男爵夫人到底是怎么勾搭上奈契斯的?
“给我理由,亚摩,”他抬起手,轻轻碰触了亚摩的脸颊,紧缩眉头,心叹一句兰斯洛德领土的天气恶劣,“一个国王不会随意许诺臣子的请求。”
亚摩被迫抬头,低声说:“君臣,还是个人?”
“都可以,你可以试着求求看。”
该死,原来——他竟然是沉浸在玩弄别人的刺激中吗?!
乔布在门口冷静地说:“殿下。”
唐拜罗伊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眼里带着一丝轻蔑,也不知看到了多少,身边站着若干的侍女,除了一个非常年轻的女人在王后的身后,正探究地目睹面前发生的一切,其他人正低着脑袋准备迎接修罗场的狂怒。
奈契斯爽快松手,任由亚摩鬓角的碎发落回,缓慢地拉开两人的距离,但干净的手掌却留恋般滑过亚摩垂落的指尖,义正言辞地说:“我的唐拜罗伊,我们正在讨论工作的事情呢。”
唐拜罗伊扯着嘴角,说:“看来我到的不是时候。”
“不,我们已经结束了。”
最后,展开手臂等了一会儿的奈契斯看着走向自己的王后,便发自内心愉悦地给予她最至高无上的亲吻。
没过一会儿走廊里响起了女孩的叫嚷声,想必这是现场所有人最期待的声音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散步,陛下答应我们的还算数吗?”
奈契斯看着牵着女孩落后一步的琴,又看着外甥女,宠溺地说:“当然。”
“如果你想要这个位置,当初就不该拱手相让,这让一切都看起来很好笑,还是你觉得什么都在掌控之中,让我们都成为笑话?”唐拜罗伊落后了几步,撇开一大群围着的侍从侍女,远处站着值守的宪兵,处在安全包围的奈契斯正贴心地挽着琴漫步于花园之中,弯弯曲曲的灌木丛被修剪成绿墙,最前面的伊莉丝正被嫌弃大人走路慢的女孩拉扯着进入迷宫。
亚摩没有预料到对方将遮掩直接撕破,不得不打起精神,说:“您真是误会我了,殿下以为一个公爵如何拒绝国王。”
“那就不要回来。”唐拜罗伊果决地冷声说。
“是你父亲送来的请柬和陛下诏令,如果你能管好身边的男人,我恐怕会更加高兴。”
唐拜罗伊的脸色铁青,作为王后,她可以喝退、羞辱所有心怀不轨的女人,处罚她们,贬走她们,但控制不住国王的心,她的权利仅次于国王,这往往是最可悲之处,待亚摩的目光落在她的肚皮上,简直要让她当场发作:“真不敢相信我会和你好好走在一起,收起你的放肆!”
“恐怕不止我一人为你着急……在之前,我的母亲曾督促我,孩子才是最保险的砝码,这句话该赠送给你,你确定自己没有问题么?”
唐拜罗伊顿时脸色青红,咬牙切齿地说:“奈契斯很正常,我也一样。”
哦,他们还真的看过治疗师,亚摩深深叹口气,假使自己承认这回答并不欲盖弥彰,发自内心的遗憾说:“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她并不对唐拜罗伊多少怨恨和排斥,甚至挺喜欢对方幼年时警惕又保护奈契斯的倔强模样,或者是成年后掩护拉伯岱的虚张声势。在某种程度上,亚摩觉得自己会和唐拜罗伊有共同点,就算彼此无法亲密,也可以做点头之交的朋友,而不是被硬生生架在如今的敌对位置。
但唐拜罗伊的敌人永远不是亚摩。
“我会在亲王结婚后马上离开,放心吧,你们的事情我不想参与。”
唐拜罗伊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那就别总是来索亚堡。”
“……我很想,但我不能保证。”
唐拜罗伊深吸几口气,说:“……最好不过,你也最好拿出一点诚信和矜持来,如果我丢脸的话,你的笑话不会比我少多少。”
金色银杏和鲜红枫叶随着风起,如同卷起的海浪,尽头的女孩张开手臂,手擦过整齐的枝桠和落叶,皮鞋在石头小路上旋转飞舞,仿佛在幽林奔跑的精灵,女孩不停地酣然欢呼,紧随其后的男爵夫人伊莉丝红晕着脸蛋,追着女孩,无可避免地被那笑声感染,整个人都散发着清纯而媚意的诱色。
“也许……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我们的陛下比我们想象的都要自由。”亚摩脱离前方的队伍,停于由灌木丛修葺的绿色迷宫外看着远方。
唐拜罗伊倏然侧头看亚摩。
杰弗里兰亲王的新婚妻子是某个富贵侯爵的独女,能享有父亲所有财产的幸运儿,唯一不幸的是,她也许会在某刻哀悼嫁给个老男人的无能为力,或者随时可能命丧这段被诅咒的婚姻,但整场婚礼最和谐共处全拜魔法所赐,这些腐败皮囊被修整得完美无瑕,甚至让人可以忽略皮下枯萎的灵魂,令所有参与者都能表现出真诚地献出祝福,而不显得虚伪。
又一个要死掉的新婚妻子。
这是所有人都藏起来的,为那位亲王夫人提前痛惜的心声。
“有时候我很好奇,魔法的力量为什么那么强大,支撑我们的年龄长出普通人几倍以上,魔法师有研究出来其中的原理么。”
“……魔力?”
“好像这可以解释所有我们不知道的奇怪现象,那么为什么有人可以活一百岁,有些人直到三百岁才会寿终正寝?”
“他们,呃,说是因为魔力并非属于人类,当借来的力量冲刷着身体时,会让身体必不可免受到损伤。”
“就好像在吃救命的毒药?”
“……是的。”
“对矿提纯、炼制和加工,很多魔法师会吸食矿晶粉末,注射溶剂,但很多人在追求无穷尽时丧命。”
“……或许你该询问下佛西法修大魔法师,至少有人证明魔法师的确可以活很久。”
“鉴于他活了几千年?又有谁能证明那是不是真的?”
这真不的是在找话题而不是抬杠吗?!对方真的没听出自己的嘲讽吗?
天呐,若要男人可以肆意说话行动,他真想好好摇摇对面陌生人的肩膀,就不能让他在角落里面好好享受一下美食吗,他没有那么多学识来讨论魔力维持寿命的可能和必要性,也不喜欢追求永生,还是说他看起来很好搭讪,还是合适于倾听?于是男人思索了片刻,在避免对话朝更深妙的追踪溯源前决定抬起叉子,用享用美食来委婉表示自己正忙活着。
“如果你上过卡德曼教授的课,就会听过他对于矿晶的研究,魔法实验失误带走了鲁莽者,矿晶提纯不够带走了冒险者,只有克制的人才会活得久,你会发现达到三百岁以上很常见,”第三人闲步过来,“但是很多不合格的学生源源不断地从鲁斯塔毕业,他们就像飞蛾扑火闯入了火堆,最后用优胜劣汰来证明谁的方法最凑效。”
男人翻了个白眼,露出了得救的表情,立刻端着盛满食物的盘子远远离开了两个一见如故的学术狂魔。
第三人正是哈伯特,他伸出手:“哈伯特,俱乐部成员。”
“啊,怪不得,”另一人也伸出了手,了然对方来搭话的早有准备,“哲罗斯,看来你认识我。”
“当然,没人会忽略议院里的人,尤其是上议院的贵族们,看起来陛下排斥魔法师介入政途就像个笑话一样。”哈伯特不动声色地缩回被感染一片冰凉的右手,他显得有些后悔,原本只是被迫听了哲罗斯的无病呻吟,打算更深地试探对方的底细,但只需浅浅一碰触,就激起哈伯特所有的防御,让他不想和对方继续深交。
“你在指责某些人的特权,”哲罗斯笑了起来,坦然伸出手翻了一翻,唯恐对方看不清,诚意解释,“抱歉,我的体温总是随着天气降温。”
“或者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看来你对延长寿命颇有见解,这正是我等毕生所要追求的迫切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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