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谁杀死新娘
远处海天一色,灰白一体,海平线不甚分明。码头边停泊着一些中小型游艇和个别的大游艇,瞧着像是专门的游艇码头。
这种码头多为游艇会所所有,主要被用来以游艇项目为卖点公开盈利或者私人娱乐。
林娇娇一下车,就闻见扑鼻而来的海水腥味。
“陈队,就在前面,人刚捞上来,法医科的说死了没多长时间,粗略估计6-7小时,但是不太好确认身份。”有人迎上来,跟在陈警官身边陈述案情。
陈警官低头穿过警戒线:“不好确认身份,为什么?”
“这姑娘的脸让人划了很多刀,鼻子也削掉了,脑袋被胶水严丝合缝地粘在塑料膜里,捞出来之后模样都看不出来了。”
“唉女士,这儿不能进。”
林娇娇正听着入神,本想跟着陈警官一道过去的,却被警戒线旁边的执法人员拦了下来。
于是她只能站在线外,探头向现场远远望去:只见法医已经把尸体装进裹尸袋了,留了锁骨以上的位置没有拉上拉链,好让刚来的陈队长看上几眼。
陈警官还在细细地询问情况,可惜就林娇娇这个距离,一个字都听不见。
“您……您好,”实习生赵小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边,“陈队让我接待您,这儿风挺大的,要不我们先回车上坐会儿吧?”
赵小源是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子,长得很白,人看起来还有点胆怯,瞧起来与警察这个职业实在是相去甚远。
林娇娇朝他笑笑:“我姓林。”
“林小姐,”赵小源忙点头,“您叫我小赵就可以了。”
“小赵警官。”林娇娇特地加上警官儿二字,显得尊重些。
两人一时无言。
林娇娇左右想不出聊些什么合适,只好就地取材,先开口。
“我看刚刚死去的那位姑娘还穿着婚纱。”林娇娇说着又望向码头的方向,只不过现在,尸体已经被抬走了。
“这可能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可却迎来了死亡。”
“长痛不如短痛,”赵小源道,“她即使活着,婚后也不会好过的。”
听见如此言论,林娇娇有些诧异,便回过头来看赵小源。因为这几句实在不符合他的身份,好像死亡其实是为这无辜女人好一样。
而赵小源懵懂地眨眨眼,不晓得林娇娇这样盯着他干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林娇娇不由得问。
赵小源犹豫了一下,因为按照规定,他们不能随意向民众透露案情。但他最终还是没忍住,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毕竟,猜测又不是案件实情。
“婚纱作为线索太过醒目,顺着最近举办过或将要举办婚礼的新人、近期失踪人口以及婚纱来源调查的话,大概率能确认死者身份。大费周章地划烂一个人的脸,却不毁掉具有标志作用的服饰,这不符合凶手隐藏尸源的心理。”
“所以我觉得凶手毁坏受害者的容貌,很可能是出于其他目的,”赵小源列举了几种情况,“例如泄愤或嫉妒。当然,也不排除潜在关联者作案的可能,但想必她的丈夫、女性朋友或亲属的作案嫌疑更大。”
林娇娇若有所思:“是吗。”
“毛没长齐就开始瞎说,”没等赵小源酝酿好再张口,就从一旁伸出一只手来,狠狠推了赵小源脑袋一把,“还想过实习期吗?”
是陈警官。
赵小源揉着脑袋,自知理亏,没敢再说话。
陈警官赫然扬起一张粲然笑脸:“林小姐,久等了,我们现在就回警局,等做完笔录我请你吃饭赔罪。”
林娇娇没接话茬:“或许除了笔录,我还能告诉你更多。”
陈警官和赵小源不明所以,一齐看向她。
“刚刚死去的那位姑娘,我可能认识,”林娇娇指向事发码头,“我有个朋友,昨天在婚礼现场失踪了,直到现在也没有打听到她的消息。”
陈警官蹙眉:“你朋友叫什么?”
“枝织,第一个zhi是树枝的枝,第二个是织女的织。”
陈警官:“能认尸吗?”
林娇娇摇头:“只看身体还不能确定。”
别说身体,她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哪里谈得上认人呢。
但她那种不好的预感现在愈来愈强烈了。
等做完笔录,已经临近晚饭时间,林娇娇在陈警官单方面的资助下,下了趟壕气的馆子。可惜,陈警官没吃两口,就被同事叫回去汇报工作了。
“我觉得是她,”独享晚餐的林娇娇夹了口糖醋里脊,边吃边和系统聊剧情,“接下来的主线应该就是找凶手了,顺便洗脱我的嫌疑。”
“那你现在有大概的猜想吗?”系统在嗦粉,声音滋溜滋溜的。
“白天的时候,那位小赵警官分析得好像挺有道理的,他说‘丈夫和女性朋友、亲属’嫌疑最大。”
“那不就是程琉和宿主你吗?你没时间作案,那就是……”
林娇娇停下手里的筷子,眼睛盯着盘里油光锃亮的油麦菜,慢慢拧起了眉毛。
“程琉他……他好像确实在等着什么出现,”林娇娇一直在尝试措辞,“而且也有动机。”
但她一想到那个会慢慢捧起她脸颊,温柔注视她的人,就无法坚定地说出自己的怀疑和猜测。
因为猜忌一旦形成,不论其正确与否,凭空定罪的斧头也将随之落下。她不想将程琉置于那样的境地,任由他人以空想出的情境评判指摘,包括她自己。
这不公平,也很无理,更是一种辜负。
所以她需要知道更多,得出更接近真相的结论。
“他说过几天会来找我,或者……我也可以去找他。”
林娇娇沉吟了一会儿,捻了捻手指,然后冷不丁问系统:“你说,明天怎么样?”
系统没能体会到她这番复杂的思绪,倒很欣慰:“不错,进展得很快,我们明天就给他打电话!”
-
另一边,加班中的刑侦支队。
“陈队,这已经是我连续加班的第十天了,贩卖妇女这事儿还没完呢,怎么又来一件婚纱谋杀案啊?这案子怎么就不能一件一件一件沉着有序地办完呢?”一个皮肤如黑炭般黝黑的警员躺尸在办公椅上抱怨道,大家都叫他“老狗”,因为他虽然长着张猛/男的脸,却惯会撒娇赖皮,狗得很。
陈警官斜了他一眼。
“陈队的豪华加餐版宵夜还堵不住你的嘴,”旁边长着一对丹凤眼柳叶眉的女孩儿与他拌嘴,“今天缴获的光盘查完了吗你。”
“嘿!你还说!”提起这个那光盘,老狗就要跳脚,他左顾右盼一阵,又凑近了压低声音,“整整4个g的高清无/码,从头看到尾,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上班偷着看毛片呢!不仅精神上受到严重污染,还得被迫承受污名,我太惨了我——”
“就没看出来点别的线索?”那女孩好奇地问。
“我看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眼都要看瞎了,真就是很普通一片子。照我说啊,那光盘就是为了给夹缝里的钥匙做掩护的,别的啥用都没有。”
“接着看,”一直不做声的陈警官终于在老狗的一片哀嚎中间下达了指令,“这是他们‘验货’的一环,一定用了某种方式传达了某种信息,比如时间、地点,或者被卖女孩的特点。”
说到这,他忽然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说不清是在玩味还是在嘲讽,眼尾因为熬夜红通通的:“不然,他俩就只能是一对共享黄碟的倒霉网友,五日拘留跟免费住了五天宾馆一样,日子一到,出了这个门,生意照样开张。”
老狗和那女孩登时不说话了,拥着昏黄的灯光,都默不作声地坐回工位,继续埋下头干活。
“陈队,”这时,一人拿了份文件过来作汇报,“下午联系到家属之后,小刘他们就去这个名叫枝织的家里采集了指纹,和尸体的比对结果刚刚已经出来了,确认是同一个人。”
“法医科那边呢,有结果了吗。”
“验尸报告需要再等等,但可以确定的是,被害人的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也就是溺水;脸部的外伤是生前所致,而身上的挫伤和划伤都是死后造成的;其他化验会写在报告里。”
“被害人还活着的时候,就对她进行了如此虐待啊……”陈警官摸摸下巴,思考了几秒钟。
“知道了,辛苦。”最后他对那名警员点点头。
“那仇杀啊情杀啊的可能性很大啊陈队,”老狗总是在这种时候积极得很,就差一盘瓜子一壶茶了,“和凌迟没啥区别了,这被害人得做了什么事儿让人这么恨她。”
女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思想有问题,别总是受害者有罪论好不好。”
“我哪有……”
陈警官打断即将要吵起来的两人:“都回家吧,老狗明天早点来看碟,晓静跟我走访受害人家属。”
“算了吧陈队,我搁这趴一晚上得了,通勤时间还不够我睡觉的,”老狗挥挥手,“一盘碟就是一个无辜女孩儿的生命,我心里有数,您老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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