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发现

卫暖的算盘打得很响也很对，在座四人，除了裴明亭有些技术之外，其他的都是菜鸡。卫暖因此还赢了几盘，因此信心大增，精神十足。
  日渐西斜，突然院门外又有汽车声响。
  卫执起身过去打开院门，卫父卫母和卫爷爷过来了。
  这是卫家爷爷和秦老爷子两个人第一次相见，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卫家人此次过来，主要是看看秦老爷子的情况，还有两个小辈。
  没想到赶着巧了，一大家子人来此扎堆。
  相互寒暄过后，小辈们继续打麻将，而长辈们开始话家常聊天。
  “我去镇上再买些东西，顺便订酒店，小瓷人你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去？”
  卫执招呼完家人，然后凑到许瓷耳边道。
  许瓷点头，“我跟你一起去”
  “嗯”，卫执摸了摸她的头，把她牵起来，给长辈们说了两句两人就离开了。
  几位长辈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都很欣慰，现在两个人之间的亲密是实实在在的，看来真正成了一家人了。
  他们先去了镇上最大的酒店，包下了一整个楼，然后才去菜市买东西。
  昨天买的菜够多，但是又增加了这么多人，卫执怕不够，所以又买了不少。
  买完返回的路上，许瓷看见了卖火炮的摊子，她叫卫执停下车，去买了很多。
  把摊主高兴坏了，今天昨天都遇到大主顾，这样的顾客，请给她来一打。
  回到家，卫执开始做饭，许母和卫母进厨房帮忙，许瓷则负责坐在一边串串。卫执说他不仅要做饭，还要准备些烧烤，看大家想吃什么就吃。
  许瓷知道烧烤是卫暖指名道姓要吃的，她抿唇笑，他这个当哥哥的总是嘴硬心软，尽可能地满足卫暖的要求。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所有人开始进餐，吃饭的吃饭，烧烤的烧烤。
  许瓷不太想吃烧烤，所以坐到了大人这一边吃饭。
  中途卫暖拿了一盘烤好的肉串过来。
  许瓷随手拿了一串，准备尝尝味道，没想到刚吃进嘴里还没有来得及嚼咽就吐了出来，她干呕了几下，卫执发现了把她带去洗手台。
  留下神态各异的众人。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她不会是怀孕了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久久没能平静，直到卫执扶着人回来。
  卫暖快言快语，把大家都很想知道的问题问了出来，“哥，阿瓷她是不是怀孕了？”
  卫执让她在一旁坐下，从水果篮里拿出一个橘子，剥好了递给她。
  两人听见这句话对视一秒，许瓷微微点头。
  卫执勾唇，回答了卫暖的话，“是，你要当姑姑了……”
  “哇！那不就是怀孕了吗？！”
  “去医院检查过了吗？”
  “多长时间了？”
  “怎么都不告诉我们大家？”
  卫执针对大家的问题，一一做了说明。
  “至于为什么没有立即告诉大家，是许瓷怕你们不让她留在这里……”
  “这里风景好空气好，是个适合修养安胎的地方，我们又怎么会反对？”
  “有小执你照顾她，我们很放心。小瓷她在哪里是她的自由我们不会干涉她”
  许母与卫母一前一后表达了个人意见。
  至于其余人的意见，自然是以她们二人为准。
  没有人会反对她留下来，许瓷压在心头的最后一点担忧没了。
  两家人在这边待了一天，第二天下午就启程回了洛城。
  一起离开的还有裴明亭和卫暖。
  “阿瓷，我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她依依不舍得说着，然后摸了摸许瓷的肚子，“小家伙，要乖乖地待在妈妈肚子里哦，姑姑也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卫母和许母在另一边给卫执交代注意事项，卫执认真听着，又问了她们几个有关的问题。
  等离别的话交代完，他们一行三辆车一起离开。
  站在空落落的院子里，许瓷的心也空落落的，先前人多热闹，现在又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不对，是四个，许瓷抚了抚肚子，帮着卫执一起把凳子椅子收回杂物室。
  外公坐在一边喝茶，等他们收完了，把他们叫到身边坐下，递给他们一人一杯，“不着急，先休息一下。”
  “丫头，是不是很舍不得他们离开？”
  “嗯”
  “我们每个人都只是彼此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总有一天会分别，有些分别还有很多再次相见的机会，有些分别没有机会相见。你与他们的分别就是前者，所以不用担心，你们还会再见，这时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遇见。“外公，我知道了”
  远处的夕阳西沉，黑夜慢慢降临。
  “你最近书看的怎么样了，外公来检查一下成果好不好？”
  “我去拿棋”，许瓷喝完茶把茶杯搁在小茶几上，进书房拿棋子棋盘。几盘下来。
  “丫头，这段时间有进步，再过一个月就比赛了，要继续加油啊”
  “我会的，外公”
  许瓷边复盘刚才的棋局，边回答。

  “行了，外公先进屋了，你们两个散完步早些回来。”
  秦老爷子留下这句话就就回了客厅。
  卫执笑了笑，牵住她的手，“走吧”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比赛的时间。
  在这一段期间，许瓷每天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看书学习，然后与外公对弈实践，让她摸索出很多之前并不知道的技巧，这给了她不少的信心，只是并不知道对手的水平究竟怎么样，所以她有些没底。
  出发去市上的那天。外公和卫执跟着一起去的。
  因为如果许瓷自己一个人去比赛，外公和卫执不放心，留外公自己一个人在家里，许瓷和卫执同样不放心，于是三人一合计，决定一起过去。
  秦老爷子很多年没有回过洛城了，这次就当作死前最后一次来看看。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愿，他从小在这里长大，虽然以前住的地方都大变样了，认识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他仍想去怀念。
  本次的比赛在一个酒店里面举办，
  地点距离卫执的公寓很远，倒是距离许家很近，索性比赛的这几天他们就在许家住下。
  在家里有人照看着外公，许瓷也放心，卫执跟着她一起去比赛现场。
  此次比赛一共有三天，许瓷的赛程安排在第二天。除了正式的比赛，举办方还特别设置了挑战赛，由普通群众棋手挑选象棋协会成员作为对手，双方进行交流。
  第一天的时候，她为了练练手感，顺便测试一下自己的水平，随机挑选了一名年纪大的长者。
  他的胡子已经花白，约莫古稀之年，穿一件黑色上衣，精神矍铄，神采奕奕。可挑战者都不选他，其他被挑战者面前都或多或少地有人，就他面前的位置上一直没有人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不过就许瓷看来，要么就是太厉害，要么就是太菜，除此之外似乎找不出其他原因，不管真相属于哪个，对她而言影响都不是很大，所以她略一思考，就抬步朝他走去。
  许瓷坐下，朝老人点头打招呼，老人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慈祥，“小姑娘，你确定要和我对弈？”
  “请赐教”
  许瓷注意到周围有窃窃私语，但她没管，把注意力放在棋盘上。
  白胡子老头同样不在乎周围的声音，专注下棋。
  其他人都被他吓怕了，不敢来找他，怕被打击了自信心，没想到今天等到一个女娃娃，白胡子老头哭笑不得。
  不过他看这娃娃的第一眼，就知道她是个学棋的好苗子，勇于挑战高难度的对手，心思纯净意志坚定……
  一局终了，白胡子老头更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女娃娃的技艺在同年龄甚至是比她年长很多的许多人之上，如果加入专业队，想必会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选手。
  “女娃娃，你学棋学了几年了？”
  “从小开始接触的，差不多20年了，但是没有正儿八经地学过，偶尔跟着老人学一下。最近倒是系统地学了，因为要准备比赛。”
  “那我再问问你，为什么想要来比赛？你看看在现场的，还找不到像你一样的年轻姑娘来参加”
  “……想证明给家里的老人看一看，他教给我的东西，我都能做到让他骄傲的地步……”
  “你愿意跟着我一起学棋吗？我当你的师傅，不需要交学费的那种……”
  许瓷很诧异，“你为什么想要免费教我下？这不仅浪费您的时间还会浪费精力。而且为什么是我？”
  “姑娘啊，你面前的这位可是我市着名的棋王沈之奇，沈老先生。你竟然不知道，能够被他看上指导你学棋，好多人求还求不到呢，你快答应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就是啊，小姑娘，快答应吧，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哦……”
  围观群众的激动丝毫没有影响到两个主角，沈老爷子等着他们说完，才慢悠悠地回答她刚才提出的问题，“你是我这么久以来，遇到的第一个非常适合下棋的女娃娃，我只收过男弟子，还没有收过女弟子，你很年轻能够在这条路上走很久，我想把我满脑子的技艺传承下去，让跟多的女性也能喜欢上这种智力游戏，我觉得你非常合适……”。
  关于象棋的传承，许瓷自认做不到这一点，最重要的是，她只想把这个当做一个爱好，主业还是想做程序员。
  “我……”正当她准备开口拒绝，白胡子老头就打断了她，“你不用着急回答我，等比赛完你再给我答复吧……”
  沈老爷子说完，端起自己的小茶壶，施施然地离开了他的位置。
  回去的路上，许瓷忍不住和卫执分享她今天的“奇遇”。
  “你说他会不会骗我？”
  许瓷说完，自己立马就摇了摇头否认这个猜想，老爷子看起来就是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样子，根本不像骗子。而且他的棋艺真的非常高，初始不显山不露水，越是到最后，她越是感觉到被碾压的滋味，当她终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早就已经掉进了坑里。

  不可否认的是，如果她跟着他一起学习，进步一定是非常神速的，但是她并不想把下棋当做一件不得不做的、被赋予了很多责任的事。
  "他有没有说自己姓甚名谁？”
  卫执挑眉问道。
  “老先生自己没说过，但他们说他姓沈，是洛城的棋王。”
  卫执了然地点点头，没想到这位老爷子眼光还不错，一眼就相中他的小瓷人。
  “他想让你当弟子，你怎么想？据我所知，他在这方面造诣确实非常高，而且不止是象棋，围棋、国际象棋、五子棋之类他同样很厉害，可以说是棋类的全才。如果你跟着他学，能够学到很多东西”
  “这么厉害吗？”许瓷咋舌。
  “不过具体的我不太了解，都是听爷爷讲的，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问问爷爷”
  “那以后再见到爷爷的时候再问吧”，许瓷并不着急。
  她盯着车窗前面的车流开始发呆，过了一会儿，许瓷又开口，“其实我很想跟着白胡子爷爷学的，但是他想要的是可以传承技艺的女弟子，我觉得这份期望太沉重了，我坐不到……卫执，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只想学人家的技艺，却不想承担相应的责任……”
  “想那么多干什么呢，有些事情是自然而然就做成了，可能在你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所以不要对此有什么负担。”
  “嗯……”
  回到许家，许瓷把这件事说给了外公听，他很高兴，“我的外孙女就是这么优秀……外公也听说过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如果你能够跟着他学习，是能够学到很多外公教不了的东西，出于私心，外公想要你跟着他一起学，但你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外公不干涉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当天晚上，直到睡觉前，她脑子里都是这件事，沈老先生的，卫执的，外公的，他们三个的话在她的脑子里循环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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