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狗奴才也配叫我的名
“大夫,槐序怎么还不醒,不会有事吧?”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宋槐序浑身一颤,猛地睁开了眼。
床前站了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云鬓高额,面相慈善。
是娘!
她和娘果然在地府重聚了。
宋槐序激动的爬起,用力抱住了妇人。
“娘,十五年未见,女儿好想你啊!”
宋母微微一怔,手指在宋槐序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嗔怪的说道:“又在说什么胡话,你才几岁,还敢说十五年。”
宋槐序扬起了脸,泪水潸然而落。
“娘难道忘了吗……”
她想说自己嫁去北昭,瞥见青葱一般的手指,瞳孔骤然一缩。
难道死了,就会变回从前的样子吗?
瞧着宋槐序圆瞪着眼,宋母不禁有些慌。
“大夫,槐序到底怎么了,莫不是落马摔到了脑子?”
“夫人放心,大小姐只是受了些惊吓,吃两副安神的药就没事了。”
宋槐序从母亲的背后探出头。
“王郎中?”
老郎中呵呵一笑。
“大小姐还认识我,说明她脑子没问题。”
宋槐序又躲到了母亲的身后,吃惊不已。
无数画面走马灯一般从眼前闪过,她终于明白,这不是死,是重生了!
十六岁的生辰,她拉着陆华年去京郊骑马,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昏迷了一天一夜,给她看病的,正是眼前的王郎中。
这个认知,让宋槐序一阵狂喜。
老天爷定是看她可怜,给了她从新来过的机会。
这一次,她定要保护好娘亲,绝不让任何人伤她,亦不会重蹈复撤,嫁往北昭,那些害过她的,必然都要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想到前世遭遇的种种,宋槐序牙关紧咬,眼中怒焰生腾。
“没事就好,云袖,随王郎中拿药去吧。”
见女儿脸色发白,宋母吓了一跳,赶紧拉起薄被,给她裹上。
“是不是冷了,来人,快去灌两个汤婆子来。”
“我不冷,只是有些累了。”
母亲的关爱,让宋槐序心头发热。
十五年畜牲不如的生涯,从未有人问过她冷暖,管过她饱饿,那些北昭的牲口,哪有一天把她当成人过。
而这一切,都是她的好爹爹和她最爱的情郎赠予她的。
为了荣华富贵,他们可以舍弃她,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他们冷血无情,害死她的娘亲,他们远比畜牲还要冷血……
“那就多睡会,娘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宋母的声音打断了宋槐序的思绪,瞧着娘亲神情温柔的给自己掖着被角,宋槐序眼眶发红。
“娘,这辈子咱们娘俩再也不分开了。”
“娘答应你,你也别再去骑马了,都快吓死娘了。”
宋母温柔的捋顺了她的碎发,眼中满是宠溺。
宋槐序用力的点了点头,硬把转到眼眶的泪水压了下去,直到宋母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内,她才抑制不住的失声痛哭。
云袖吓了一跳,慌忙抱住了她。
“小姐是不是头又疼了,奴婢这就把王郎中叫回来。”
宋槐序摇了摇头。
“不疼,我是高兴的。”
云袖很不理解,高兴不是该笑吗,小姐难道真摔坏了脑子?
正寻思着,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身上好的软缎罗裙,颈子上挂着一串耀眼刺目的金色东珠,环佩叮当,耳朵上带着皇上御赐的鎏金耳坠子,亮丽光鲜。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正是陆华年。
二十岁的他,英姿飒爽,挺拔如竹,举手投足都是宋槐序喜欢的模样。
如今再见,却恨不得生啖其肉,啃噬其骨,长枪刺入她身体时冰冷刺骨的疼痛,即便重活一世,依然如刻骨髓,无比清晰。
“姐姐,你总算醒了,这两日可吓死我和华年哥哥了,你可好些了?”
姜雪艳走到了床前,一脸关切。
陆华年紧跟着问道:“你的头还疼吗?”
听着如此虚伪的问候,宋槐序只觉心口抽搐,反胃不已。
她抬起头,目光冷冷的看向了陆华年。
“放肆,区区一个护院也敢跑到我的闺房中,马上给我滚出去!”
陆华年微微一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槐序居然让他滚,平日她都像一颗胶皮糖般粘着自己,莫不是脑子真的坏了?
“槐序……”
陆华年张了张嘴,还没说完,就被宋槐序厉声打断。
“住口,一个狗奴才,也配叫我的名字!”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姜雪艳面露不悦,宋槐序这个贱人,竟敢骂她的华年哥哥。
宋槐序从床上站起,目光紧盯着姜雪艳,半晌,又将眼中的火压了下去。
多年的怨恨,又岂是骂两句,打两巴掌就能消的,只有让他们沉浸在无尽的绝望之中,方能解宋槐序心头之恨。
她平复了一下想要杀人的心情,淡声道:“侍郎府有侍郎府的规矩,若我的屋子是个下人就可以进,传出去成何体统。”
“下人”二字,顿时刺痛的陆华年的心,他用力的抿了一下唇。
躬身道:“奴才逾越了,奴才告退。”
看着陆华年离开了背影,姜雪艳眼中的不悦更浓。
“华年哥哥是真心担心姐姐,姐姐何必……”
瞧着宋槐序那双乌黑如墨的眼眸,姜雪艳莫名觉得心底发寒,又把下边的话咽了回去。
“既然姐姐身子无碍,妹妹就先告退了。”
两人走后,云袖更是紧张。
“小姐,你……真的没事吗?”
宋槐序瞧着她笑了笑。
“我好的很,去给我准备些清粥小菜吧。”
听说小姐想吃饭了,云袖顿时放下了心。
“小姐还要什么,奴婢吩咐他们去做。”
“不必,这些就够。”
自己已经昏迷了两个日夜,实在不适合吃油腻的东西。
在北昭的十五年,她曾与太医院的小太医学过几年医术,自然懂得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想起那个善良的孩子,宋槐序眼角微湿。
他是宋槐序漫长痛苦记忆中的唯一温暖,却为给她熬药被人发现,活活打死。
这一世,北昭不会再有宋槐序,小太医定能长命百岁,不再受她连累。
吃过饭,宋槐序的精神又好了不少。
推开门,窗外阳光大好,几个小丫头在院外修剪着花枝。
叽叽喳喳的说道:“后日就是老爷的寿辰了,你们可要快着点。”
“是啊,咱们二小姐还要为老爷唱歌祝寿呢。”
宋槐序忽然想起她爹五十大寿的事。
上辈子,姜雪艳让她做寿桃,自己奏琴唱歌。
宋槐序的寿桃被换成了血淋淋的猪心,被宋侍郎罚去柴房思过,差点被窜进来的蛇咬死,姜雪艳却载歌载舞,在宾客中出尽了风头。
很好,既然她这么想唱歌,那便送她一份厚礼。
宋槐序唇角微扬,绽出了冰冷的弧度。
出了院子,又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陆华年。
“槐序,那日骑马……”
宋槐序眼露厌恶,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
“低贱的奴才,再敢叫我的名字,定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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