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惊变,被俘
那日之后,君子昀又失去了踪影。
叶芾用过晚膳,正要出门走走,看一看百姓安置情况。
各郡赈灾工作接近尾声,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叶芾听着树梢凄凄的秋蝉声,心道着安水郡真是个避暑胜地。
拾诉衣匆忙而来,张望着四周的院墙,看到叶芾后连忙俯身一拜。
“大人,草民有事要报。”
“嗯?怎么了,何事如此慌张?”叶芾只得放弃遛弯,回了房里。
暮色四合,房间里光线有些昏暗,依稀可见拾诉衣从素洁的衣袍中拿出一锭银子。
“大人,可认得这银钱?”
叶芾拿过银子,仔细端详:“这是朝廷的赈灾银,本相看着户部尚书拨的。”
“草民在一处山岩中发现的,里面还有许多粮草米面。”
“什么意思?”
“草民来时听余相顾大人介绍过,这是朝廷第一次拨的赈灾银,那些物资也是京城筹集而得的。”
“你的意思是!”叶芾惊讶,连忙敛了声音,任凭风浪般的想法在脑中肆意冲撞。
“可知是何人?”
“那个山岩,曹大人派人把守着。”
“曹绎!”叶芾咬了咬牙。忽然又想到自己被行刺的事情,大约有了苗头。
“本相现在就修书,让景阳王派人送你回京。”
“草民如何能丢下大人你们先行离去?”
“人证物证都在你手里,此事非你不可。”
拾诉衣看着叶芾奋笔疾书,很快就写好了信,三下五除二地叠在一起,塞到拾诉衣手里。
“放心,我一定保证你的安全。”
接着,叶芾推了拾诉衣一把,疾言厉色起来:“你给本相滚!”
“本相不辞辛苦替你一介草民请来了林先生,你却推三阻四,到现在还在水利工事上磨磨蹭蹭!”
“……”拾诉衣皱起眉头,出了院子。
叶芾追出院子,仍旧在骂骂咧咧,仿佛隐忍已久,一股脑儿的话全倒在拾诉衣身上。
“快滚!”
有人说,拾诉衣因此负气离开了安水郡。
叶芾看着连夜出行的拾诉衣,连惊蛰前来询问也不多言语。
惊蛰身上有伤,不能让他再担心了。曹绎这厮,就让她叶芾来收拾吧。
夜色渐浓,叶芾心中焦躁,仍旧没有睡意。索性推开房门,走到院中散步。
偶尔檐角几声蛐蛐儿声,显得夜里格外静。
忽然,叶芾瞥到一抹衣角,消失在院子拐角。
“林孟升?”叶芾认出是林孟升的身影,踱着步子跟上去,出了驿馆。
月光清冷,一阵风在颈后拂过,叶芾打了个寒颤,突然从身后被人蒙住了眼睛,来不及呼救就被闷住了嘴巴。
一路拖拽,被人扔上了马,叶芾的嘴上塞了布,眼睛也被绑了布条,横在马上,鼻尖蹭着鬃毛,嗅了一鼻子的马毛味儿。
叶芾轻咳一声,就感受到马背上有了人,接着就是狂烈的颠簸,从深夜到天明。
头基本是昏沉的,嘴里的破布已经掉了,再也吐不出什么来,难受到想死。
不知过了多久,叶芾感到被人提了起来,扔到了冰冷的地上,伴随着几句骂骂咧咧。
“这弱不禁风的小子居然是丞相,真可笑。”
声音走远了,叶芾攒了些许力气,动一动手却跟散架了似的。
仍旧咳嗽。
“丞相大人休息好了吗?”
“谁!”叶芾对着声源质问,强迫自己紧绷起精神来,“你不是禹国人?”
“丞相大人好耳力。”
叶芾轻笑,之前在相府,惊蛰曾请专人来教叶芾各国语言。没学会却能辨识。
“你是苍国人。”
虽然苍国与禹国风俗大同小异,语言也差不多,但终究有些变化。
叶芾听到那人鼓掌。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个对禹国惊才绝艳的少年丞相感到好奇的人。”
叶芾不听他瞎扯,直起身子对着声源:“如果本相没有猜错,我现在在隋河上游。”
“继续。”
“是你与曹绎联合,故意囤积水源,淹灌安水郡,为的就是侵吞赈灾银。”
“丞相大人说的真是精彩。”
叶芾感到有人走近,眼上的束缚被除去。
幽暗的屋子里一片朦胧,待视野清晰,是个带着一半金色面具的人,遮住了眼睛以下。
那人眉眼间尽是笑意,却让人看了畏尔生寒。
“这里确实是隋河上游,你也确实在我苍国的地界。”那人似乎心情颇好。
“哎呀呀,怎么把丞相糟蹋成这样了,来人,拿我的衣裳来!”
一旁的丫鬟麻利地去了,面具公子扶起叶芾坐到一边的枕席上,手往腰带处摸去。
“你做什么?!”
“哈哈。”轻快的笑声,“当然是为丞相宽衣。”
“不用。”
叶芾伸手抓住腰间的手,却被反折,顺势压在了地上。
面具公子仍是带着笑意,一双眉眼波光流转,横生百媚,手上的力气却是大得惊人。
“丞相,不要乱动喔。”
“疼!”叶芾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身上的人轻松就能压制着她。
突然感觉腰间一松,面具公子手中出现了叶芾的青色腰带,扔到了一边去。
接着面具公子的素手伸到叶芾的领口,嘴里含笑:“怎么感觉丞相在发抖呢?”
从外人的角度,两人姿势亲昵,像是在说悄悄话般。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叶芾冷眼看着身上强势的人。
丫鬟恰巧进来,手中托着一套折叠好的大红色衣服。
面具公子吩咐道:“放这里吧,本公子要亲自服侍丞相大人。”
一屋子的人都装聋作哑,心中却是惊讶连连。
面具公子将叶芾扶起来,一把扯掉了外衣,只剩下了一层单薄的白色单衣。
“只剩最后一件了呢。”声音中带着愉悦,又似轻嘲。
“别过来!”叶芾挣扎,另一只手抓着领口。
面具公子轻笑两声。
“丞相在怕什么?”
叶芾低头不语。
“那我可动手了?”
“滚啊!”叶芾猛地推开身上的人,极其厌恶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
不到一秒又迅速被压制,耳边传来面具公子发狠似的语气:“还没人敢叫我滚呢!”
说着,面具公子的手抚上叶芾的脖颈,柔滑的触感,让他眉眼舒展。
叶芾却很痛苦,仿若冰冷的蛇信扫在身上,恶寒不已。
“我说要给丞相换衣服,就一定要做到的。”
叶芾感到身子倏地一凉,身上已是一片红艳。而面具公子的手中,赫然是叶芾身上刚才的单衣。
“你……”
“丞相的身子,被我一个人看光了喔。”婉转的语调,被他说得暧昧极了。
叶芾看了身上大红的衣服,嘴角透着讽刺道:“你平时的衣服也是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吗?”
“如果说,我是觉得这套衣服很适合丞相呢?”
“你!”叶芾哑言。
“这样应该会更好看。”面具公子抽走了叶芾头上的发簪,青丝一束束落下来,披散到红衣上。
叶芾捂住头发,要找簪子和发冠。
“丞相别乱动喔,我可是会生气的呢!”
面具公子从叶芾脑后攥起一把头发,笑着威胁。
叶芾痛得眉头皱起。
丫鬟端了梳洗的盆子上来。
面具公子接过拧好的帕子,擦拭叶芾脸上的污渍,还有她平日里刻意的男性修饰。
眉毛淡了,脸色也白净细腻。
面具公子把玩着叶芾的头发,修饰成简单的发型。
“温婉娴静,冰玉美人,丞相以为如何?”
面具公子将铜镜递到叶芾眼前,模糊的镜面上出现一个清冷绝尘的女子。
叶芾本就淡然,加之头发束在脑后,半数披散,红衣衬得整个人更加冷艳。
叶芾看着镜中的自己,明显的女性装束,目色一冷,挥手打掉了铜镜:“滚!”
“呵呵。”这一次面具公子并没有发怒,而是对着底下一众垂首的人问道:“我最近招募来的画师呢?”
“回烨公子,画师马上就来。”
说完,就有人窸窸窣窣走进屋子,叶芾看到他们安排了作画位置,以她为对象。
“你究竟想怎样?”竟然用这样的方式侮辱她。
如果这人是苍国中的高官贵胄,用这样的方式侮辱一国丞相,未免太目无尊法。
“你们作画可莫出声,我与丞相有事相商。”苍烨近乎魅惑的声音娓娓道来。
画师聚精会神作画,苍烨走过去察看,忽然眉梢蹙起,一脚踢开了那瘦弱画师,转而自己执起笔,对着红衣的叶芾,寸寸描摹。
叶芾惊异的在面具男人的眼中,看到了真切又迷蒙的神情,就像是,在透过她,看向另外一个人。
思及此,叶芾打了个寒颤。
许久,苍烨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什么时辰了?”
“回禀太……烨公子,未时刚过。”
“那青琊山上的桃花该开了。”
苍烨笑着,抱起叶芾,朝屋外走去。
“丞相有所不知,青琊山上有个镜湖,这时候正开桃花呢。对了,镜湖就是隋河的源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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