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李清晞能看出来，胤禛和十四皇子的关系并不融洽，胤禎对他也并不怎么亲近，甚至有几分叛逆，也不服哥哥的管教。怪不得胤禛的心情不怎么好呢，李清晞心里感叹。
过了一会儿，太子和太子妃走进了大殿，身后还跟着太子十一岁的庶长子和侧福晋李佳氏。
太子带着太子妃和李佳侧福晋坐在了离御座最近的宴桌旁，孩子则坐在了三人身后另设的宴席上。
大皇子一家也是如此，夫妻两人身后坐着大皇子的三个嫡女，两人的最小的嫡女和唯一的嫡子因为年岁尚小并没有一同前来。
短时间内频繁的生育给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的身体带来了很大的伤害，自康熙三十五年诞下两人唯一的嫡子后身体便一直不太好。即便是厚厚的胭脂水粉也无法遮盖她苍白的脸色，偏瘦的身躯更给她增添了这种羸弱之感。
在坐的皇子阿哥们只有太子和大皇子带了自己的孩子来，其他皇子即便有了孩子，也皆因为尚不足十岁，年岁太小而不适合带过来。
有侧福晋的皇子则把侧福晋也一同带了过来。太子带了侧福晋李佳氏，三皇子带了侧福晋田氏，五皇子带了侧福晋刘氏和瓜尔佳氏，七皇子带了侧福晋纳喇氏。尚未成婚的皇子们则坐在了对面。
李清晞第一次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大殿里的众人，看了一遍不禁在心里感叹，康熙皇帝真的是太能生了。
她以前便知道，跟修士们普遍的子嗣艰难比起来，凡人们极少会有这样的难题，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凡人强大的生育能力，心里忍不住也有一些感叹。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的唱和声响起，大殿里迅速安静了下来，针落可闻。
众人皆跪下来给康熙皇帝请安，并且口中高呼：“儿臣/儿媳恭请汗阿玛圣安！”待康熙皇帝叫了起之后，众人才缓缓站起身再次落座。
接下来便是太子领头，进行了繁琐的举杯献寿仪式，康熙皇帝再赐酒赏茶，给深受宠信的太子赐下了三四道菜，大皇子也得到了两三道赏菜。其他受宠的八皇子胤禩和十三皇子胤祥也得到了康熙皇帝赏赐的一道菜。
李清晞目睹了一番父子情深，她能感觉得到康熙皇帝对胤禛似乎并没有多少宠爱。在康熙皇帝赏菜的时候，她不时的朝胤禛瞟去，见他面上并无什么情绪波动。她看了看大殿里坐着的十几个皇子，又看着胤禛想了想，或许他早就习惯这样的场景了吧。
祝完酒接着便是献寿了。
太子呈上了自己的礼单，唱和太监的喧报声便在大殿里响了起来。康熙皇帝认真听着，若是碰到自己喜爱的寿礼便会叫人单独抬出来给他瞧瞧。
太子准备的寿礼并不多，但这些前朝的名人字画、瓷器古董、玉石翡翠，件件都价值不菲。不过最得康熙皇帝喜爱的是太子亲手制的一张弓，被他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还说下次狩猎就用太子献上的这张弓。
太子言道：“儿子给阿玛献上这张亲手制的弓，祝愿阿玛圣体康泰，万寿无疆！”康熙皇帝开怀笑道：“好好好，我儿的孝心阿玛已经收到了。梁九功，把保成制的这张弓拿到朕的书房去，回头朕定拿它来骑马射箭。”梁九功应声下去了。
于是高兴的康熙皇帝又给太子赐了酒和菜下去，其他人才开始继续献礼。
对于大皇子献上的寿礼，康熙皇帝虽然没有要抬进来看的意思，但是也认真听了唱和太监的喧报，表示了自己的喜爱，赐了菜下去。其他的皇子差不多也是如此，不过基本都没有再赏赐菜下去了。到后面还未成婚的皇子们，则是一齐递上了礼单献寿，也没有再喧报。
李清晞的礼单和胤禛的一起递上去了，不过唱和太监只喧报了皇子的礼单，皇子福晋中只有太子妃得到了与皇子同等的待遇，还得了康熙皇帝的夸奖。
李清晞见自己的寿礼就这么“糊弄”过去了，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一些哭笑不得之感。怪不得胤禛看了自己的礼单也没说什么呢，大部分人大概都是把它当成了一个必要的过程和仪式吧。
献了礼之后，大殿里的众人就开始一边吃吃喝喝，一边观看大殿里的乐舞表演。
十三皇子胤祥找了个机会来到了胤禛这边。
胤祥举着酒杯朝胤禛和李清晞道：“四哥四嫂，弟弟先干为敬！”说完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胤祥如今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但是长得高大健壮，浓眉大眼，生得英气俊朗，笑起来便生出一种有别于其他皇子的豁达爽朗之气。
胤禛也朝胤祥举起酒杯，喝光了杯子里的酒，面色和缓，唇角也微微翘起。
李清晞见胤祥与胤禛之间熟稔的情态，便知他与胤禛感情不错。她之前见过十四皇子对待胤禛的态度，觉得与胤禎比起来，胤祥倒更像是胤禛的亲弟弟。
只听胤祥对胤禛道：“四哥，汗阿玛给我赐了侧福晋下来。”对尚未成婚的胤祥来说，即将进门的侧福晋会是个怎么样的人，他还是有所期待的，不过内心或许还是有些忐忑，所以才会对胤禛说起了此事。
胤禛看着胤祥，开口道：“娶了侧福晋也算成了家，以后你再随汗阿玛出巡，也能有人给你打点行装伺候起居了。”
胤祥点了点头，道：“四月份随汗阿玛巡视永定河的随行人员已经定下来了，到时弟弟又能与四哥一起随汗阿玛出巡了。”
胤禛笑了笑，道：“五月份汗阿玛还会出巡塞外，四哥也会与你同去。”
胤祥听了也很高兴，笑着问道：“果真如此？那真是乐事一桩了！”
胤禛回道：“我询问了太子殿下，确实如此。”说完又饮尽了杯子里的酒。两人又说了一些有关出巡塞外的事，胤祥才回到了自己的宴席上。
在胤禛和胤祥说话的时候，李清晞一边喝着酒，一边不时的朝两人看去。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胤禛笑起来是这副模样，就像独自盛开在冰原上的白色雪莲，不细看便很难让人发现，然而你一旦看见它，便会震慑于它的美丽，再无法将它忽视。
天色渐暗，大殿里点起了许多暖黄的宫灯。康熙皇帝已经出了大殿，皇子阿哥们有的在拼酒，有的在掷骰子，大殿里的乐舞表演依然在继续，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如同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大殿里因此显得热闹而嘈杂。
但是李清晞觉得周围安静极了，她怔怔的看着胤禛，看着他脸上那还没有消失的笑容，只能听到“咚咚咚”的心跳声，她觉得自己喝的酒可能多了些，心跳的有些快，脸也有些发热。
胤禛感觉到了来自身侧的注视，他扭过头朝身旁看去，只见乌拉那拉氏怔怔的看着他，明亮的眼睛透出几分迷茫，显得无辜又纯粹。
他见她脸颊有几分泛红，旁边的酒壶已经倒了，这显然是喝多了。
胤禛想着，幸亏汗阿玛已经走了，不然这失态的样子被瞧去了不知要惹出多少闲话了。
他觉得他应该是生气的，但是看着她的眼睛，这气却如何都生不起来。他从她的眼睛朝下看去，越过挺翘圆润的鼻尖，两片殷红似血饱满如珠的唇瓣却突然闯入了他的眼帘攫住了他的视线。
胤禛猛地仰头灌了一杯酒。
他觉得他可能也喝多了，身上不住有热气蒸腾出来。
李清晞似是被胤禛突然的动作惊醒过来，她朝四周看了看，有些茫然的开口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她揉了揉额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对胤禛道：“胤禛，我们可以回府了吗？”
胤禛想，她真的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直呼自己的名字？不过现在也不是该跟一个醉鬼计较的时候。
他环顾四周，见太子殿下和大皇子已经走了，于是他开口对李清晞道：“你先等一下。”说完胤禛便站起身朝三皇子的宴席走了过去，但他还是能感觉到那道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胤禛走到三皇子跟前，开口道：“三哥，乌拉那拉氏有些醉了，弟弟这就先带她回府了。”
三皇子闻言，笑道：“弟妹竟然喝醉了？这可真是件稀罕事啊！”谁不知道这个四弟妹最是端庄持重呢，于是说完三皇子便好奇的朝胤禛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胤禛自然的后退几步，挡住了三皇子的视线，并朝他抱拳道：“三哥，弟弟先告辞了。”说完便转身朝李清晞走了过去。
三皇子只是有些好奇罢了，也没怎么在意，于是低声嘟囔着：“四弟这人可真是无趣。”说完便继续喝起酒来。
胤禛转身便看见李清晞依然凝视着他的目光，纯粹无辜又带着几分依赖，他突然便明了，自己确实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这副情态。于是他快走几步回到了李清晞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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