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阴谋败露险丧子
“呵呵，我当然不敢。只是小儿女们郎情妾意，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也由不得你这当爹的再做选择了。”方沛泽理了理衣衫，从容不迫地回应着。
“难道你不知道拓跋家少爷也对我女儿倾心爱慕，到时候你儿子担待得起么？”赵慕心里发恨，方沛泽的阴谋定然有兰灵儿与他里应外合。
“拓跋少爷与南京那位沾亲带故，也是有名望要脸面的人家。你说他们要是知道了这些年媛婍与程彦是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会娶你女儿么。他们要是真的追究，是我儿子担待不起，还是他程彦担待不起啊？更何况，难道你为了那孩子，连自己女儿的清白都不顾吗？”方沛泽自觉已经紧紧握住了命运的轮盘，这一次，爱恨别离，都要由他来说了算。
一小时前。司令府。
“小姐，你笑什么呢？”兰心心中感叹，这恋爱中的少女果然是最美的，媛婍一笑，整个屋子都觉得亮堂了。
“奶娘，你看我绣的小兔子好看么？”媛婍得意把衬衫的衣角递给兰心看。
兰心笑着说，“呵呵，好看，白白胖胖的，像个兔宝宝。可是男人的衣服上哪能绣这个呢，就算小姐是属兔的，这图案让人看见了也要笑话的。”
“这衬衣穿的时候下摆要掖在皮带里，怎么会被别人看见呢？”媛婍一脸认真的看着兰心反驳道。
兰心笑着媛婍的小孩心性，可又不好说破她知道媛婍心里想的那个人就是士彦。这位二少爷在军营里的时间长，难免有时候就在驻地换洗衣物，到时候周围的人可就全都看见了。
不过她想，二少爷一定不会怪小姐的，还会满心欢喜的说，媛婍的绣工是最好的，这小兔子也是最可爱的。
媛婍又换了浅黄色的丝线，兴高采烈的说，“我还要在这绣一个小月亮，他一定喜欢的！”
“小姐刚学会了才觉得新鲜，这都要绣成花衬衫了……”兰心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不知二少爷看见了会是怎样的惊喜。
这一针一线，绣的都是思念。
媛婍也咯咯笑着，“不管，我就是要他穿……至少要在家里穿。”
说笑间，一个丫鬟行色匆匆的跑进来，说夫人急着叫兰心过去。媛婍正绣的起劲儿，也并未在意。
兰心才离开没多久，方思敏静悄悄的闯进了媛婍的房间。
“思敏哥，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到我屋里来了？”媛婍抬头看见他吓了一跳，手中的针线也掉了。
“媛婍竟然在绣花……”方思敏想着她小时候怎么也坐不住，拿起针线不是扎了手就是哭闹着要出去玩，最终的结果就是被士彦抱走，小丫头在他怀里，得意的笑。
方思敏回过神来，跟媛婍套着近乎说，“怎么媛婍现在跟我这样生分了呢，你小时候，我可是经常来你家，也来过你的屋子。”
“可是……现在我长大了啊，咱们还是出去说话吧。”自从他向媛婍表白了心意被拒绝后，媛婍每次跟他单独在一起，就觉得格外不自在。他眼中那阴冷的目光，更让人脊背发凉。
“你长大了，就更应该跟我多亲近。”方思敏随手锁了门，坐在媛婍对面说，“有些话，就是要在这里跟你一个人聊。看，我还特意带了些你爱吃的点心。”
媛婍想起士彦嘱咐她的话，方家人送来的东西，如果奶娘或者彦哥哥不在身边，绝对不能乱吃。
“我不吃……我才刚吃了早饭没多久，吃不下。”媛婍小心拒绝。
“你尝一口也好，我特意给你买的。”方思敏把食盒往她那边挪了挪，恨不得拿起一块塞在她嘴里。
“好……等一会儿，一会儿出去拿给大家一起吃。你来找我有事？”媛婍觉得，今天的方思敏格外咄咄逼人。
方思敏看着媛婍桌上的男人衣服，那些幼稚青涩的图样一看就是出自她手，“这些，你是给谁弄的？”
“……没有谁，我刚刚开始学，跟奶娘一起绣着玩的。”媛婍赶紧收起来藏在身后，她与士彦的秘密尤其不能让方家人知道，不然肯定要出乱子的。
本来方思敏快要信了她的说辞，可她这一藏，他心里便明白，必是与赵士彦有关。原本与媛婍聊天的耐心也没有了，干脆起身到她身边，手脚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思敏哥你干嘛呀，你有什么事咱们出去说吧……娘很惦记你，你快去看看她……”媛婍皱着眉头推开他。
“你娘说，让我来好好陪着你。”方思敏阴险的笑着，这时候士彦和司令都不会回来，只要他把这事办成，他与媛婍的婚事就谁也拦不住了。
“你别碰我……躲开……”媛婍心中蔓延着恐惧。
“赵士彦不是说你很乖很听话么，你的乖巧就不能有一刻是对我的吗？”方思敏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媛婍摸到了一把小剪刀，抵在自己脖子上，神色决绝的说，“你别过来……如果我死了，我爹和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方思敏停下了。
他还真没想到，那么胆小的媛婍竟然会反抗，还有这贞洁烈女的心性。
“难道嫁给我，还不如去死么？”方思敏冷笑道。
“是。我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如果这辈子不能嫁给他，生，不如死。”媛婍说得斩钉截铁。
“你以为死很容易吗？”方思敏趁她不注意一把抢过了剪刀扔在一边，抱起她来丢在床上。“你喜欢的人是谁？你说啊！到时候我一定让他来看着你成亲，让他明白，他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你。”
“你别过来……彦哥哥……彦哥哥……”媛婍怕极了，拼命呼喊士彦。
媛婍心道不好，听林枫说彦哥哥好像离开江城了，这时候必不会赶回来救她。可是此刻方思敏步步紧逼，她也绝对不会从了他。
“我要跟你在这开心开心，你叫他做什么？你难道心里的人就是赵士彦么，只可惜他现在不在江城，等他回来的时候，你也早已经是我的人了。”方思敏贪婪的看着媛婍，这丫头跟她娘一样娇俏，嬉笑怒骂都别有风情，怪不得父亲一把年纪了还为她娘神魂颠倒。
“你做梦！我才不会是你的人！”媛婍怒目而视。
方思敏露出了更加猥琐的笑容，“赵士彦不是很清高么，你说他要是知道你已经不是黄花闺女，还会要你么？我看他不知道会多嫌弃、多厌恶呢。所以，你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嫁给我，他得不到你或许还会念着你的好。”
“不会的……彦哥哥不会嫌弃我，他永远不会离开我、不会不要我的……”媛婍强撑着精神跟这个禽兽对抗。
事实上，媛婍此刻心里此刻无比的绝望。因为方思敏的话，句句都说到了她的心里。
媛婍觉得，彦哥哥那么精致完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娶一个被人糟蹋过的女人。媛婍默默留下了眼泪，她本以为自己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难道今天就要结束了么……
方思敏看媛婍安静下来，以为她是默认了自己的行为，更加大胆的走向她，试图褪去她的衣衫。
媛婍死命的抓着衣襟挣扎，可哪里拗得过身手不凡的方思敏。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士彦的名字，期盼他能像上次一样从天而降。
就在方思敏要触及媛婍肌肤之时，一声枪响制止了他的魔爪。
是彦哥哥来了么？媛婍循声望去。
方思敏脸上的表情愈加痛苦扭曲，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下。
方思敏恶狠狠的看着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赵士彦……你等着，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士彦心惊。
难道方家人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么？
士彦早就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和看法，而且这样更好，以后跟他们说话就不用再绕弯子了。
“媛婍，她本来就是我的。”士彦的话不容置疑，“从她出生那天起，我们俩的命，就是连在一起的。”
士彦往前走了几步，枪口抵在了方思敏太阳穴上，“有些话，我早跟你妹妹说过，今天就再跟你方大少爷说一遍。你们以后谁再敢欺负媛婍，就别怪我手里的枪不客气。咱们认识多年，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赵士彦，你真敢在这打死我么？”方思敏的身子已直不起来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士彦会突然回来。
士彦扣动了枪栓，“那你敢再问我一次么？”
鄂军司令办公室里，方沛泽胸有成竹的等着赵慕做决定。
两人静默相对时，电话响了。
赵慕嗯啊答应了几句，就把话筒递给了方沛泽。对方才说了几句，他的脸色已是铁青。
“赵慕，你们要把我儿子怎么样……”方沛泽努力平复情绪，声音中还是有一丝颤抖。
“不怎么样。毕竟我们是老朋友，那些好东西既然拿来了我也没有让你带回去的道理，就算是你女儿的嫁妆吧。过新年的时候，给他们把事情办了。”赵慕一脸泰然，“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反正现在士彦的枪口对着你儿子的脑袋，是一枪打下去免得孽子坏了你方家的名声，还是当做淫贼送到警察局公事公办，任你选。”
“你们……你们串通好的是不是？胡爽不是病的起不来了么？程彦怎么突然回来了？”方沛泽不愿相信他的精心谋划就这样被赵慕轻松拆解，自己的儿子还在赵家挂了彩。
“带兵打仗跟教儿子是一样的，不管他在不在我跟前，他都明白我这个老子的心思。现在事情败了，若不是我家士贤真的喜欢你女儿，你以为方思敏他还有机会活着么？”赵慕轻哼了一声，心里却为士彦骄傲。
“受教了。”方沛泽只觉一口闷气抵在胸口，可为了儿子的性命又不得不暂时服软。他把电话递还给赵慕，“这次的事情，是我教子不严，让他冒犯了媛婍。还请司令念在多年交情的份上，让府里派人把思敏送回方家，至于婚事……全凭司令安排吧。”
打电话的士兵来向士彦复命。“报告旅长，电话打完了！司令说，既然看清楚了不是淫贼，就把方家少爷送回去。”
“常昆呢？”士彦冷冷的问。
“胡将军已经请他回军部去了。”士兵回答。
不知是因为流血太多还是心里害怕，方思敏瘫在地上也有些发抖了。听到司令决意放他一马，眼神里才有了些精神。
“既然父座有令，我就放你一马。”士彦把枪别回腰间，“可是我还真没想到，方大少爷竟然连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你要是还在乎这条命，以后就离媛婍远一点。”
士彦冲着屋外喊了一声，“把他带走！再找人来把小姐的屋子打扫干净。”
媛婍缩在床角瑟瑟发抖，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士彦——他不仅已不再掩饰自己的锋芒，像一只睡醒的小兽，张牙舞爪的护着她。
在方思敏面前，士彦毫不避讳的直接抱起媛婍离开。
“媛婍吓坏了吧，对不起，哥来晚了。”士彦对着媛婍说话，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温暖又柔和的声音一点点消散了媛婍的恐惧。
媛婍偎在他怀抱之中，似乎还未从噩梦中清醒。她真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一眨眼，彦哥哥又不见了。
贴着媛婍冰凉的小脸，士彦心疼地说，“怎么这么凉呢，别怕了，哥真的回来了。哪怕媛婍变成一个小冰块儿，哥也能让你暖起来。快把手放在哥衣服里，暖暖手。”
媛婍的小手一触及士彦温热的胸膛，那股暖流就迅速蔓延到了她全身。媛婍这才确定，她的彦哥哥，是真的回来了。
“我真怕彦哥哥不会来了，你不是没在江城么？还有……我怕你不要我了……”媛婍哭的泣不成声。
士彦紧紧搂着媛婍，在她耳边轻声道，“不管发生了什么，媛婍都是哥心里最爱的宝贝儿。你不记得了么，只要月亮还挂在天上，哥心里就最爱媛婍。”
士彦欣喜小时候的耳语温言，竟可以是让她一辈子难忘的情话。
而且现在，他终于可以把喜欢，变成了爱。
“彦哥哥，我想问你，如果刚才你回来晚了……我是说如果，你还会要我么？你会不会嫌弃我……”媛婍怯怯的看着他。
“媛婍不许胡说！哥一定会赶回来，会在媛婍身边保护你。”士彦安慰道。
“彦哥哥，女儿家的清白是很重要的对不对？”媛婍仍然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中。
“当然。不过媛婍放心，哥会拼了命护着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士彦再一次郑重承诺。
“彦哥哥，我也会拼了命为你守着自己的……”媛婍小声嘟囔着。
这样的情景，士彦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万一……就算万一有什么不测，他的心意也是绝对不会变的。
天上只有一个月亮，哥心里也只有一个媛婍。
这是他少年时的承诺，也是一生无悔的誓言。只要那个人是媛婍，不管她经历了什么失去了什么，都是他心里最爱的宝贝。
只可惜，媛婍没能亲耳听见他说这些话。
看见士彦的沉默，媛婍心里更加后怕。彦哥哥没有说出来是怕她伤心吧，可万一真有这样的不测，他一定……一定不会再要自己了……那自己，就真的是生不如死。
“彦哥哥，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媛婍乖巧的倚在士彦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让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只要有他在，她就不怕死，也不怕活着。
“士彦……媛婍怎么了，你怎么又抱着她？刚才我好像听到了枪声……”说话的正是失踪了一段时间的士贤，又好端端的出现在了司令府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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