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最后一根稻草
苏晨夕还是联系不到林一菲,打她的电话又一直关机。
这天,过了中午她收到了一个快递。打开来,是一个箱子,上面贴着一张字条。字条上是林一菲有些稚嫩的字。“晨夕,我很好,只是需要一段时间静一静,我会离开B市一段时间。这些东西根本不适合我,请替我还给他。勿念。”
晨夕舒了一口气,与其每日面对父母的指责,众人的指指点点,或许短暂的离开,对她受到的伤害更加有所帮助。
沈曼青的二次上门,倒是在苏晨夕的意料之中。作为即将得胜的一方,上门炫耀胜利果实,这些完全符合她的一贯风格。苏晨夕心平气和地请她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两人去了离公司不远的咖啡厅。等待咖啡的过程中,晨夕看着对面的这个女人。相貌娇美,肤色白腻,神色倨傲,看着女侍者送来咖啡,轻微地点一下头。不可否认,她与纪荣轩身上,确有很多相似之处,这种高贵与傲慢或者根本就是与生俱来的。
苏晨夕接过侍应递过的咖啡,轻声道谢。转动着杯里的小汤匙,她平淡地说,“沈曼青,找我又有什么事?我不认为我们交情好到可以共享下午茶。”
“苏晨夕,稍后我会陪荣轩去S市,走前与你道个别。”沈曼青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不过,我最近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不理会她的卖关子,苏晨夕拿起杯子慢慢地品尝咖啡。
“原来那个周子安居然是你的旧情人?我真是小看你了!”
晨夕手中停顿一下,放下杯子,她淡淡地问,“你听谁说的?”
沈曼青表情得意,“这样的消息,当然是荣轩告诉我的。”
“何必说这种一拆就破的谎呢?”苏晨夕微微扬起嘴角,“沈曼青,你这样步步紧逼,是生怕纪荣轩不要你吗?”
“荣轩不要的人是你才对,你装得这么若无其事,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了。”
“是吗?要不要我打个电话问问他?”晨夕拿出手机,对着沈曼青轻轻摇晃示意,“我们看一看到底他心里到底怎样想?”
沈曼青被她的无所谓激怒了,她手中死死捏着咖啡杯,瞪着对面的女人。
苏晨夕轻蔑地笑了,“何必这么快跑来耀武扬威?如果真是你的,根本不必这样心急啊!”
“你以为你父亲是个什么小城市的规划局长,就足以与纪荣轩相配,就可以拥有眼前这一切。”沈曼青恨恨地说,“你的这一切都是纪荣轩给的,你装什么清高?”
“是,你们出身名门,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所有你们认为好的东西。可我不同,我不屑于倚靠任何人,从始至终,我根本就不想融入你们的世界。当初与纪荣轩结婚,只是因为我觉得他毕竟是有一点在乎我的,既然现在你坚持他爱你了,我不会强求让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沈曼青疑惑地看着她,向后靠去,“真的?那你可要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
“沈曼青,倒贴得如此难看,你就那么爱纪荣轩吗?”
“只要他爱我,我愿意放弃所有的东西。”
“我成全你们。”苏晨夕快速走出了咖啡厅。
也许在自己眼中,沈曼青靠死缠滥打的爱情很卑微,但无论过程如何,只要她能得到,最终还是她胜利了。
苏晨夕这几天很忙碌,有一个合作已经谈了很久,对方有些挑剔,她已经尽量耐心,但进展还是缓慢,这让她难免有些心烦意乱。下班前,意外接到了纪长云的电话。电话那边,他语气平和地约苏晨夕在景天的餐厅吃饭。自苏晨夕结婚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和公公单独吃饭,或许以后不再有这样的机会。晨夕不敢迟到,匆匆赶到指定的包厢,纪长云已经坐在那里喝着茶等待她。
“晨夕,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我相信关于荣月和文浩这件事情上,你没有存私心,也尽力想保住他们的这个家。纪荣月和你妈妈都是一时冲昏了头,她们不明白你的用心,但我能了解。”
“谢谢爸爸你能理解。”苏晨夕感激纪长云的体谅,“您和妈妈也别太着急了,我想荣月他们总会处理好的。”
沈长云点点头,“我听说因为这件事情荣轩和你闹得很不愉快,你搬出去住了?”
“不,不是的。”苏晨夕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爸爸,我和纪荣轩之间之前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即便没有荣月的事情,这些矛盾也在。”
“既然是矛盾,解决了就好,不要搬出来住这么严重。”
晨夕明白纪长云的意思,只是眼下已经是这样的局面,或许他们迟早也是要知道的,“爸爸,我一直都非常地尊敬您。我知道您和妈妈都是真心待我。我想即使我真的和纪荣轩分开,也会在心里一直记得你们对我的好。”
纪长云半天没有说话,之后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晨夕,我只是可惜,也不希望我们父女的缘分这样短。”
告别了纪长云,苏晨夕反而心中豁然开朗了。
该交待的都已经交待完了,眼下只剩下最难的一个,纪荣轩。
苏晨夕在楼下见到周子安的车,走近时,周子安和后面车上的人都下了车。
她冷冷地看着两人,眼前面容憔悴的林文浩,只让人觉得面目可憎。晨夕装作没有看到他们,欲转身上楼。谁知周子安拉住了她。
“周子安,你……”她瞪着周子安清隽的脸。
“晨夕,他只是想知道林一菲的近况。你就告诉他吧!”
“告诉他,然后让他再继续去骚扰林一菲吗?”晨夕挣开周子安的手。
林文浩低声说,“晨夕,请你告诉我她现在怎么样?”
“她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欺骗她,引诱她,然后让她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第三者,现在你居然还假惺惺地来问她怎么样?林文浩,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耻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不用你来评判,我只想问你一菲在哪里?”林文浩压抑着。
苏晨夕冷冷地笑,“别做梦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林文浩上前一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和纪荣轩难道相亲相爱,纪荣轩不是照样跟沈曼青纠缠不清??”
“我的婚姻出错了,我自然会结束它。可你对纪荣月有那么多的不满,为什么不跟她离婚?你既然选择了忍耐,就该本分点,别那么无耻地招惹别的女人!”
林文浩冷哼,转身上车离开。
“你要和纪荣轩离婚?” 周子安皱眉
“这不关你的事。”苏晨夕冷冷地说,“你在这里等一下。”
很快,她拿着一个盒子下来,将盒子扔在周子安的怀里,“把这个还给他,告诉他林一菲以后不想再看到他。”顿了顿,她接着说,“还有你,周子安,请你像个男人一样,也给自己应该负责的女人一个交待。”说完,没有再看周子安,转身上楼。
这个世界上每天有那么的故事发生,有好的,也有坏的,我们能做的只是去接受。女人眼中的幸福有许多本就是男人的谎言中捏造出来的,而心底的悲哀却是实实在在的。
苏晨夕想到纪荣月,想到林一菲,又想到自己,甚至于周子安的那个恋人。
女人总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男人的身上,可她们没有想过,或许这个男人曾经许下的诺言只是他万千谎言中的一个,谎言中的水晶宫,在现实中不过是座摇摇欲坠的二手楼房,非但没有想像中的光彩夺目,反而满目疮痍,稍稍一振动已然不堪一击。对于女人来说,伤心和痛苦永远都只能是自己的,就算最后你醒悟了,想要重新还给彼此自由,他也只是看到了解脱的快乐而无视你流泪不止的一颗心。
夜晚,看电视时,苏晨夕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梦中她好像回到了自己的中学时代,她看到自己一个人在台上准备表演母亲教给自己的那只舞蹈,台上炽热的灯光,台下期待的眼睛。台上的她好像突然忘记下一个动作是什么,呆呆地站在那里。苏晨夕急坏了,她想冲着台上的自己比划下面的动作,可抬起手臂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也不记得下一步该怎么做。
苏晨夕焦急地四下寻找母亲,可并没有她的身影,恍惚间,她记起,似乎母亲黑白色的照片还摆在自己的家中,外婆泪眼婆娑的低着头。她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安慰她。
苏晨夕是被梦中的自己给吓醒的,母亲与外婆早已去世多年,已经很久没有入梦了。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的双手紧紧压在前胸上。书上说,这个睡觉的姿势,手压迫着心脏,是很容易让人做噩梦的。她默默地关掉电视,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也许自己的潜意识中已经对眼前的生活感到了疲倦。
永远忙不完的工作,人与人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在B市这个人人向往的大城市中,所有的事情就像梦中的舞台,自己一个人孤独地站在中心,表演着独幕剧。台下的观众来来回回,变化的不过是那些衣服,不变的是冷漠的表情。
或许这出戏剧也该结束了,苏晨夕想,如果婚姻不能挽留,那她选择把尊严留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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