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太医们面面相觑。
赵阅有些恼了，看着章炎，语气森冷：“章丞相就是这么教你的？这成何体统？”
“这是臣女自己愚钝，与家父无关。”
“你……”赵阅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都退下吧。”章炎心下也有些烦燥，挥挥手，示意太医们离开。
太医们犹豫片刻，终于有个年逾古稀，头发全白的老太医战战兢兢地开口了：“章小姐，皇上吩咐我们给你看伤，若我们就这样离开，皇上怪罪下来……”
“算了，你们看吧，也不是什么大伤，”章炎也不想为难太医们，说到底还是赵阅多事，“看完给我开副药就行了。”
太医们感激涕零地点头，上前又是把脉又是看伤，最后开了几副药，这才放心离去。
是夜，章炎抱着伤腿，躺在床上发愁。
“小姐，皇上是不是看上你了？”芷玉为章炎奉上她常喝的茶，站在章炎旁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她，章炎怎么想的，她是知道的，而且她也不愿意一直待在宫里。
“有可能。”好歹前世也是谈过恋爱的人，赵阅这么对她，要说她半分察觉也没有，那肯定是骗人的。
“那怎么办啊？”芷玉一脸愁色，“皇上要是看上了你，要你留在宫里当妃，那就完了。”
“我也发愁啊，”章炎叹了口气，“不过现在这情况，明天的选秀应该可以避过了吧。”
“可是看皇上那样子，就算避过了选秀，恐怕……”芷玉欲言又止地看着章炎，“要不，小姐，你跟皇上说明吧，就说你和许公子已经订过亲了。”
“不行，这可是欺君之罪，”章炎摇头，“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只怕章许两家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要不要让老爷和尚书大人出面帮帮忙啊，我们在宫里，什么都做不了。”
“要不然，我毁容吧，如果我变成了一个面容可怖的丑八怪，皇上肯定不会要我的。”章炎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办法，最后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小姐，不要啊，你要是变丑了，不仅是皇上，许公子也会不要你的。”
“我当然不会这么傻，”章炎摸摸鼻子，躺在床上看着花纹繁复的床顶，“早知道就不答应尚书大人帮这个忙了，也不知那个放屁的人是谁，害我倒了这个霉。”
“事情已经这样了，小姐，我们还是找老爷他们帮忙吧。”
“只能这样了，”章炎无奈点头，“拿纸笔来，我给爹写封信，明天让人送出去。”
芷玉转身就去研墨，章炎抱着伤腿起了床，坐到书桌旁，开始写信。
半个时辰后，信已写好，章炎将信上的墨水吹干，然后交给芷玉。
隔日的选秀，章炎大着胆子没去，赵阅差了人来请，章炎直言腿伤未愈，不便出行，对于章炎此举，赵阅倒是没什么表示，只嘱咐她好好养伤，章炎便也没当回事。
谁知当晚，章炎正窝在床上闭目养神，芷玉却慌慌张张进了殿，对着章炎大叫：“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我看见皇上身旁的洪公公带着一队人，往我们这殿来了。”
“是么？”章炎不以为然，“洪公公昨晚不也来过，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可是，小姐，奴婢看到他手上拿着明黄的圣旨啊？”
章炎当下觉全醒了。
“怎么回事，你信没送出去吗？”
“奴婢一大早就让人把信送往丞相府了。”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爹说的话不管用，还是……”
主仆两人正商量着，洪公公已经带了人进来，芷玉急忙跪下行礼，章炎拖着伤腿也要下床行礼，洪公公制止了她。
“章小姐，你腿伤未愈，就不必行礼了。”
“洪公公，”章炎看着洪公公手上明黄的圣旨，咬咬牙，问道，“时辰也不早了，你大老远的过来，是……”
“章炎听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章氏小女才艺过人，天资聪颖，胆气无双，深得朕心，特封为炎妃，赏黄金千两，绸缎百匹，赐宫女十二人，公公八名，守卫二十人，钦此。”
章炎整个人都傻了，芷玉也呆跪一旁，张大嘴看着洪公公。
“章小姐，接旨啊。”等了半晌，不见章炎接旨，洪公公皱了皱眉。
“洪公公，皇上是不是搞错了，我，我，臣女……”章炎语无伦次，好家伙，一上来就封妃，这是故意给她唱反调吗？
“章小姐，此次秀女中，只有你与刘姑娘被册封为妃，其他家世地位不如你们的人都只封了才人，美人，连嫔都没够上，你可要对得起皇上这份厚爱啊。”洪公公将圣旨交到章炎手上，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可是，可是这于理不合啊，”章炎看着手上的圣旨，只觉得沉甸甸的，手都抬不起来，“历代以来，选秀中封位最高的都只是嫔，皇上这样做，不说太后，只怕满朝文武都不答应吧。”原本她还觉得，就算选上了，封个小角色，以后想走也容易走，直接就给她封了妃，还是目前仅有的二妃之一，她想再走，谈何容易。
“这是自然，所以章小姐更该理解皇上的苦心才是。”
章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苦心，明明是赵阅自找的。
“皇上今晚怕是不能过来看章小姐了，章小姐好好休息，待腿伤好后再搬往长庆宫也不迟。”
章炎无奈点头，她若有心拖，这腿伤可以治个一年半载的，她就不信了，她若有心离开，会找不到方法。
“芷玉，送洪公公出去。”
芷玉起身，跟着洪公公出了内殿，隔得老远，还能听到芷玉在那跟洪公公闲聊，打听宫里的一些禁忌。
对于这个事实，她倒是接受得极快。
“小姐，现在看来我们只能待在宫里了，你与许公子，只怕再也无缘了。”送完洪公公回来，芷玉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爹和尚书大人那边都使不上力，看来我只能自力更生了。”章炎将手上的圣旨扔到一旁的桌子上。
“小姐，你都被封为妃了，事情哪里可能有转寰的可能，你还是认命吧。”
章炎摇头，她已经认过一次命了，认命的下场就是过劳死，这一世，她只想按自己的意愿活着。
“小姐，你觉得许公子比皇上好？”
“你觉得呢？”她还真没拿赵阅与许均儒比过，一个是少年天子，一国之主，一个是文秀书生，官家公子，一个尊贵无双，一个学富五车，一个生得英俊，一个长得清秀，倒都是人中龙凤，谁都配得上她，只是，她要选的，不仅是一个男人，还是一种生活，她不愿意困居在皇宫过一辈子。
“许公子也是很好的，可是跟皇上相比，他目前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
“可是他是真心爱我。”她一手□□出来的夫君人选，他对她的真心，她从未怀疑过。
“可若皇上对小姐无情，又怎会破例直接就封小姐为妃，而且昨晚看皇上对小姐的关怀程度，只怕皇上也是喜欢小姐的。”
“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懂什么。”章炎刮了刮芷玉的脸，作势取笑她，“这方面，你的经验可不如我。”
“小姐，你又取笑我，”芷玉红了脸，“我记得小姐教过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姐你一开始就对皇上抱有偏见，自然看不到他的真心，可是奴婢看得到，此次秀女有百人之多，可他唯独对小姐一人上心，可见皇上对小姐有多在意。”
“就算他在意我，那又怎样？”章炎不为所动，“皇宫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就算他再在意我，皇宫也不可能有尚书府自在。”
“小姐说的也有道理。”
“好了，不烦这个了，”章炎摇摇头，“对了，刚刚洪公公说此次只有我与刘小姐同册为妃，刘小姐指的是？”
“我刚打听过了，就是太后的侄女刘少雅。”
章炎揉揉太阳穴，她之前同情过将入选的秀女将碰上刘少雅这么个姐妹呢，看来她最应该同情的是自己，刘少雅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在她那儿完全派不上用场。
“不管了，我先睡会，”吃了太医给的药，一整天她都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躺下，被子一扯，章炎准备先睡一会儿，“替我备好一壶茶，我醒来要喝。”
“好的，小姐，你睡吧，有事我再叫你。”芷玉点头，替章炎放下放下围帐，转身出了内殿。
章炎半睡半醒间，只觉得浑身燥热，都说中药是带补的，看来太医们开的药补过了，蹬了被子，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赵阅进来时，便看到这副场景，围帐半开着，被子全掉到了地上，章炎整个人呈大字趴在床上，长发窝在头顶，贴身的亵衣缩至胸前，宽大的亵裤也蜷到膝盖上方，露出白皙的腰肢和纤细的大腿，手腕则一只往里横着，一只垂在床下，姿势极其不雅。
赵阅不禁失笑，这样的姿势也能睡着。
“皇……”此时出去泡茶的芷玉进来，看到赵阅，不由大惊失色，就要跪下行礼，赵阅止住了她。
“出去吧。”赵阅挥挥手。
“可是……”芷玉不安地看了床上的章炎一眼，深更半夜的，如果……
“她已经是朕的妃子，”似是看出了芷玉在担心什么，赵阅一句话打发了她，“朕对她做什么都不算失礼。”
(https://www.tyvxw.cc/ty84079/2797694.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