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明天不是节假日,戎礼顾着她的作息时间,带她去了学校附近的名下餐厅。
戎岩亲自上菜:“这可是主厨特地搞的定制餐点,独一无二,专门为你设计的。”
两人餐点的确有不同之处,她的食物餐盘边缘有用酱汁勾勒了一个铃铛图案,戎礼的没有。
钟一宁:“帮我说谢谢。”
戎岩瞄了眼堂哥:“他是拿钱办事,这功劳我可不敢帮人领。”
“忙去吧。”戎礼撵人。
“好嘞,你俩慢慢吃。”戎岩冲她挤眉弄眼的,差点把餐车推得撞上包间门。
钟一宁扑哧一笑,等戎岩出去再问:“他一直这么好玩?”
戎礼说:“从小就皮。”
西餐份量不算多,搭配果汁完美饱腹,两人边吃边聊,很快消磨一个小时过去。
戎岩送来小蛋糕,仪式感挺足,非要把包间灯关掉,给她唱生日快乐歌。唱完了不忘吐槽他哥。
“你这样啥时候能摆脱单身?我都替你急。”
戎礼淡笑:“少管闲事。”
钟一宁成心的:“给你哥出出主意呗,要不给我出个主意呗?”
戎礼看了她一眼。
戎岩吊儿郎当单手撑桌沿,觑了眼小蛋糕说:“要是我,我肯定在蛋糕里藏戒指什么的。”
钟一宁和男人对视,直觉他不是会做出这种举动的人,便故意打趣问戎岩:“这里面没有?”
戎岩恨铁不成钢道:“我刚问了,厨师说没吩咐,我哥没准备,你说气不气人哇?整个就一木头嘛,他根本不会追人……”
话没说完,他哥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巴掌大小的丝绒盒,推去了宁宁姐面前。
丝绒盒里躺着一条锁骨链,定制款式,锁扣上有和钢琴一样刻着她名字的拼音。
钟一宁拿出来看了看,把链子交给戎礼,捧着下巴问戎岩:“你觉得这礼物行吗?”
戎岩笑得见牙不见眼,暗道堂哥终于上道了:“凑合吧,这浪漫比起我来,还差点意思。”
钟一宁:“差了什么?”
戎岩思考:“烛光?”
钟一宁:“俗了吧?”
戎岩:“俗比单调好啊。”
在两人的调侃中,戎礼已经起身给她戴好了项链,扫了眼没有节制的话篓子戎岩。
戎岩接收他哥眼神:“你俩继续,我就不做电灯泡了。”
没了话篓子,包间甚是安静。
钟一宁对锁骨链爱不释手,勾在指尖炫耀:“好不好看?”
戎礼点头:“走?”
钟一宁:“去哪?”
这么晚,海洋世界还没散场,他们赶上最后一波观赏。蓝色气氛灯照亮五彩斑斓的海底世界,各种生物在里面快乐地游来游去。
钟一宁说:“我小时候也去过海洋世界,不过都是在白天,从来没有在晚上来。”
戎礼:“这是我第一次。”
他今日西装里边穿着件黑色衬衫,把这张脸衬得英俊而暗沉,水蓝色光影交错,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梦幻的味道。
钟一宁意外他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怪家中有城堡:“要不要和我牵手?”
戎礼摊开右手。
她不假思索把左手放上去,被他牵住朝前走。周围都是游客,大部分年轻人。她害羞又满足,低着头不住地傻乐。
稍晚离开海洋世界,门口的负责处给每对游客送了只海豚挂坠,体积不大,被她挂在车内后视镜上。
回程途中聊着聊着,父亲的电话打了过来,她犹豫了下,扭过身子面朝车窗接听。
父亲和她说生日快乐,简单祝福两句,换成了母亲接过电话。母亲每次和她聊天都要好长时间,这次仍不例外。
车厢安静,电话里说的内容偶尔会飘进戎礼耳朵里,从她单方面聊天节奏来看,她母亲该是个蛮好相处的人。至于亲子鉴定,却不知是为何导致她有了怀疑生世的念头。
最后大概是她母亲询问今天怎么过,她回头看戎礼,藏不住小女生的娇羞。
回到家。
戎礼进卧室发现床上的背包,包口开着,露出里面的衣服。
钟一宁低着头,两手背身后,往墙上靠,声音很小:“我今天……和她们闹了一点别扭。”
戎礼敛眉沉思了会儿,拉开衣柜门,把她衣服一件一件地挂上:“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她慢吞吞过来帮忙,束手束脚地拿出内衣,窝怀里抱着。
夜有点深了。
戎礼洗完澡回卧室,看她靠着床头刷手机:“还不睡?”
钟一宁说:“我在看热搜,揭秘易行八卦的骗局。”
戎礼顿了顿,继续擦了两下头发,扯下毛巾:“怎么骗的?”
钟一宁说:“原来是产业链,佛教道教,搞网络数据的,像传销一样,联合起来坑蒙拐骗。不过这只是一部分,正宗的易行八卦恐怕还是有,但很少,现在热搜里好几方人马撕起来,也有宣扬迷信嫌疑的周易博主直接被封号了。”
说着,她想起什么盘膝坐起来,惋惜地拍了下大腿,“搞迟了,白瞎我六百块钱。”
戎礼疑惑:“你被骗过?”
钟一宁让他坐过来看:“你不是说过天煞孤星命嘛,我就找了一个周易博主,那人说你凶字当头,劝我不要和你深交。我都截图保留下来了,你看看。”
不少“凶”字入眼,戎礼神色无波无澜,问:“你信了?”
钟一宁点着心口:“只要你心里有杆秤,不论其他人怎么pua你,你都不会受到干扰。”
从不知道她如此通透,戎礼实在自愧不如。想必她对他的看法,也是遵从了这一点吧。
“我觉得,肯定有人推波助澜操控这件事。不是娱乐圈八卦,也不是家国大事,竟然也能挂在热搜爆了下不来,绝对花了不少钱。”她挠着下巴分析说:“或许背后操控的人就是被这条产业链伤过的人。”
戎礼半湿的眼睫毛扇动。
钟一宁把手机丢床头柜,心情不错地躺下来,半晌不见他动,拿脚去勾他腰:“再不睡要天亮了。”
戎礼隔着被子按住她脚,侧过头看她良久,问:“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要问我?”
像是被看透小心思,钟一宁微微咬住下唇,沉默两秒说:“既然算命十有八九是骗人,你那个散女人运也就没必要当真。那如果我问了,你会不会答应?”
戎礼哑声:“不问怎么知道。”
钟一宁想了想,脚从他手下挣脱,翻过身面朝里,竟然底气不足地结巴起来:“按、按道理说,问这种问题的都是男人。”
她听见戎礼在身后低笑。
“你追了我这么久,半途而废不好看。以后有人问起,你可以拿出去炫耀。”他沉吟了下,“炫耀我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你胡说八道。”钟一宁扯被子遮耳朵,笑到身体发颤,“我没有穿过石榴裙。”
戎礼:“我买。”
钟一宁紧跟着问正事:“那你要不要和我谈?”卧室安静,她听见自己心跳扑通扑通的。
戎礼答:“要。”
她彻底乐了,察觉他在自己的身后躺下来:“诶,你睡外面干嘛,我要睡外面。”
戎礼关了灯:“我怕你乐得找不着北,掉下去怎么办。”
眼前环境变暗,害羞的模样不会被对方瞧见,钟一宁没了顾忌,翻身推搡他:“刚谈你就欺负我,我不管,我要睡外面。”
戎礼捉住她的手,按在心口上放着,声音更低:“小点声,楼下的猫都听见你在撒娇。”
钟一宁一静,竖起耳朵,小半天都没听见声,她手掌下的胸膛却在轻轻颤动。
“你逗我?”她反应过来害臊得不行:“我要把你挤下去。”
她忘了戎礼是成年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她现在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害羞填满了,想做点什么掩藏住害羞,和他胡搅蛮缠是当下能做的最容易的一件事。
故而被戎礼搂进怀里的时候,她条件反射竟是挣扎,两秒后反应过来自身处境,倏地噤了嘴里的声音,拼命把脸往他胸口埋。
戎礼摸摸她的头安抚:“要不要这么可爱。”
小半会儿,他胸口传来这姑娘的询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明知故问。”
“戎礼,”钟一宁笑着,心情非常好,“我真的好喜欢你呀。”
这话没哪个男人受得了。
戎礼滚了滚喉咙,笑问:“明天不想上学了?”
钟一宁语气苦恼:“我也想睡,但我好兴奋,像跑了八百米心跳砰砰不停。你没有这种现象嘛?”
戎礼想了想:“你听听?”
她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精神抖数地贴他心口聆听:“好快。”
“什么频率?”
“我数数,你帮我记时间。”
戎礼大概数了六十秒,然后示意她时间到了。
“好像是98次。”
“错了。”
“那我再数数。”
然后她就像这样,在他接下来连续好几次的否定中,数着他清晰而错乱的心跳睡着了。
次日早上,学校后门没开。
戎礼送她去校正门:“想见我了联系我。”
这话和情人似的,钟一宁心想我是时时刻刻想见你,还想和你一起上学上课。不过,这些都是奢望。谁叫两人不是同一届呢。
她下车:“我走了。”她故意走慢,迟迟没听见身后车子离去的动静,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副驾车窗是降下来的,男人正静静地看着她,大概是想等她进了校门再离开。
车尾走来一位中年男子,瞥见车牌停下脚步,晃悠去了前面。
钟一宁示意他车外有人,而后扭头小跑进校园。
戎礼收回视线降下车窗,冲谭教授笑了下:“教授,早上好。”
谭教授单手撑车顶边,没注意两人互动,笑问:“找我的?”
戎礼干笑:“春季流行感冒,教授多注意身体。”
谭教授受宠若惊:“你还记得我容易感冒啊?诶对了,上次和你说的返校座谈会,考虑得怎么样?”
这事当时就被戎礼否了,后来答应教授考虑考虑,不过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
他思索道:“座谈会有点夸张,实不敢当,如果您需要,我随时都能再来上您的课。”
谭教授:“那说定了,我联系好其他两位,确定时间通知你。”
戎礼应下便走了。
/
今天要学习的书还在宿舍,钟一宁进校之后,发消息让胡彤帮忙把书本带出来。两人不同系,约好在校内便利店门口见面。
胡彤姗姗来迟:“不好意思啊,临出门大姨妈来了。”
钟一宁抱过书,视线在她眼睛周围流连,关心问:“哭啦?眼睛怎么这么肿?”
胡彤低头扒拉刘海,妄图遮住狼狈的模样:“我、我有点鼻炎嘛,喷嚏打多了眼睛会水肿。”
不等钟一宁回忆出头绪,她岔开话题问:“昨晚玩得开心吗?”
想起这件事,钟一宁抱歉:“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昨晚栗子和胡彤都给她发了消息,不过她实在没有心情和她们聊,故而都没有回复。
“没事。”胡彤说:“后来戎岩告诉我,他们给你过生日了,过生日就要高高兴兴的。”
她拿出怀里的一盒费列罗,送给钟一宁,“以往过生日我们都是合资买礼物,你要是有空,还是回宿舍一趟吧。这个算是我单独送给你的,希望你吃了能开心。”
“谢谢你呀彤彤。”钟一宁搂过她的脸亲了一口。
胡彤鼻子酸酸的,停下来飞快抹着眼角。
“对不起……”
钟一宁搞不清楚状况,想问点什么。胡彤突然跑走了。
/
中午,钟一宁掐着她们去食堂吃饭的点,偷偷回了宿舍。她对早上那事仍旧一头雾水,不知道胡彤为什么和她道歉。
相处敏感的时候,给予私人空间是最正确的方法,所以她没有在微信上追着胡彤问。
她的床上摆着一个礼物盒,里面是裙子。
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
“春天来了,穿上我们为你挑的裙子,美美地约会去吧。”
钟一宁这个人不太爱记仇,更何况大家和睦相处快两年了,关系也比较铁。
这件事说白了,她也有不对的地方,没办法将她们误解戎礼的事件解释清楚,也就没办法改变她们对戎礼的固有印象。不过她相信,亲眼看见的总不会有假,时间会把这个人的品性剖析彻底。
赵敏敏和李栗子回来的时候,不约而同地顿在了门口。
钟一宁捏着卡片,微抿唇角看着她们:“昨天我说话太冲,你们送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李栗子激动:“宁宁……”
两方吵架,总要有一方先低下头来,钟一宁向来不喜欢父母相处的那种方式。
因此觉得道歉最好。
都是成年人了,有理争据,有错接受,坦荡相处最为合适。
赵敏敏垂下眼,不看她,也不看栗子,沉默几秒后扭头走了。
李栗子没有挽留,尴尬地解释给钟一宁听:“敏敏偶尔脾气大了点,说话难听点,但没有坏心。”
钟一宁点头。
李栗子开心道:“这裙子款式是我挑的,你真的喜欢吗?”
“嗯。”
李栗子咬着唇,靠着床杆低头抠手指,说:“我昨晚……昨晚想了大半夜,你的意思我懂了,我们不能把网络上的情绪带到现实中来,不论什么事,都应该有一个清醒的认知和负责任的判断。”
/
夕阳时分。
快要放晚学的时候,钟一宁在宿舍群里发消息。
一个表情。
半个小时,除了李栗子,没人搭理她。她打消了睡宿舍的想法,感觉还是要多分开一些日子,给彼此足够的空间。
和戎礼也沟通过了。
他晚上不来,给的理由是不能天天腻着,总睡一块儿迟早出事。
钟一宁本没想和他那么快,于是两人协商了时间,每个礼拜的双休日待一块儿。
晚上钟一宁洗完澡出来后看手机,谭教授发微信,交给她一个任务。联系和戎礼同届的学长学姐,邀请他们返校参加演谈。
小铃铛:【戎学长也来?】
谭教授:【对。】
小铃铛:【教授,不如我搞定最难搞定的戎学长,其他两位,教授自己想办法吧。】
谭教授:【我搞定你们戎学长了,其他两位,我这边暂时联系不上,只有邮箱。】
戎礼被搞定了?
这倒让人意外。
钟一宁想了想,谭教授儿子今年要忙毕业,肯定没有时间周旋在这种事情上。
她敲下一句话。
小铃铛:【知道了教授,我保证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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