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餐厅,钟一宁和沈苑苑结伴去洗手间,期间没说过话,回包间便看见李承远给戎礼递烟。
沈苑苑脚步不停,从戎礼身后绕进去坐下。
“沈学姐,”钟一宁也从戎礼身后绕进去,“我坐你旁边。”
“好啊。”
戎礼神色不明看了眼李承远,没接烟,落了座。
李承远苦恼:“我是真不想和男人坐一起。宁宁学妹,你能和你们戎学长换个座吗?”
他把烟衔进嘴里,把玩打火机,浪荡地在指间转了圈。
摁开。
火苗快要缠上烟时,李承远忽然听见钟一宁说:“李学长,能不能不抽烟?”
李承远:“你不喜欢?”
钟一宁说:“这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李承远问戎礼:“你也不喜欢?刚在校门口不是抽得挺来劲儿?装什么装,以前你没少抽。”
戎礼下意识看钟一宁。
听这话,钟一宁差不多猜出来两人以前恐怕属于好兄弟那一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闹掰了,导致李承远对戎礼总是阴阳怪气。
戎礼对他也是没有脾气的。
之前捡烟头的举动,钟一宁不指望沈苑苑和自己站同一战线,她抓走李承远烟盒,抽出一根:“互相伤害,我也让你们抽二手烟。”
戎礼看她红润的唇衔住烟,微微皱了下眉。
“你可真给劲儿。”李承远觉得她太够味了,把火送她面前,“学长亲自给你点上。”
戎礼揽过李承远的打火机,啪地合上金属盖,丢给沈苑苑。
沈苑苑接住:“……”
李承远滚到嘴边的脏话悉数憋回,拿下唇间的烟攥碎在掌心,还要拉钟一宁挽尊:“我听学妹的。”
钟一宁也拿下烟,面无表情剜了他一眼。
李承远这个人闲不住嘴,吃饭途中时不时打断她和戎礼说话,导致后来她也不想和戎礼聊天了,转而和旁边一直沉默的沈苑苑闲谈。她发现李承远不会打断有沈苑苑参与的话题,搞得她以为李承远厌恶沈苑苑是假的。最后明白李承远那是不屑,他看不起沈苑苑。
最矛盾的就是沈苑苑,看着非常在意李承远,那种隐隐的情愫根本藏不住,但却对戎礼过分听话。
不知道戎礼前女友是不是包括沈苑苑?
这导致她很不舒服。
总觉得戎礼对待沈苑苑太特别,不像对其他前女友一样冷淡。
晚餐过后,沈苑苑告辞。
李承远准备点烟,摸口袋想起来打火机被沈苑苑装走了。
他笑问:“你们去哪?”
“关你什么事儿。”感觉他还想跟的样子,钟一宁十分警惕,对这人彻底没了好印象。
戎礼没搭理李承远,拉她手上了路边刘满开来的车。
钟一宁上车就把他的手甩开。戎礼察觉她不开心,关上车门,对刘满说:“找家电影院。”
“送我回学校。”她说。
戎礼看她一眼:“去红叶。”
钟一宁:“我不去。”
戎礼想握她的手牵着,但被她躲过去,拒绝他的触碰。
刘满偷瞄了好几眼:“要不送你们去银海?”
听见银海两字,钟一宁不免有些心动,但如果不拒绝的话,前面的拒绝就显得欲擒故纵。
心下犹豫时,戎礼开口了。
“不去那。”
刘满懂了:“好,那我们就去学校那边。”
戎礼:“嗯。”
钟一宁不明白,这男人怎么回事?露出真面目了?竟完全不问她的意思。银海真有秘密?
“我,我不去那边。”她抓起手机说:“我要去酒店睡觉。”
她把手机点亮,旁边男人伸手过来把她手机拿走。她没抢,赌气地撇过脑袋看车窗外。
戎礼把她手握住,察觉她没反抗,便抓着继续往自己的腹肌上按。
这手感可太熟悉了。
钟一宁想抽手却没抽出来,情绪也没绷住,扭过头质问:“这是干什么?”
戎礼:“你心情不好,摸这个能好点。”
钟一宁:“谁说的?”
还能是谁说的,每次睡觉前他不让摸,她都会佯装生气,然后他允许摸,她就不生气了。
“……”钟一宁有被自己的累累前科无语到。
戎礼这时问:“回红叶?”
钟一宁:“不回。”
戎礼:“学校那边?”
钟一宁:“不去。”
戎礼:“银海?”
钟一宁嗤了声:“谁稀罕,我才不想去那。”
然后她听见男人一声低笑,像是早已经掌握了她的小心思,对刘满淡淡道:“去银海。”
银海寸土寸金,传言有一个小偷曾跑去银海公寓区偷盆栽,最后被抓进局子里蹲了小半个月。
车子驶进那片金碧辉煌的区域时,钟一宁勾头往外看,感觉和图片上没什么差别。
乘电梯来到二十六层,戎礼去门前输入密码。
钟一宁发现这层出了安全门和管道井的门,只有住户这扇。
一层只有一家?
进了玄关,戎礼从鞋柜里取出两双棉拖鞋,女士拖鞋是大红色的,鞋面上有刺绣,那刺绣并不是别的,正是一个铃铛的图案。
“这?”
戎礼:“家政阿姨刚好会这门手艺,本来准备给你以后穿。”
钟一宁微微疑惑。
礼物准备好不是应该第一时间送出去吗?
为什么说是以后。
家里实在太大,相当于一个平面公司,钟一宁换鞋的功夫就找不见戎礼了,而且还有好几扇隐形门,不过她没进去看。
最后自暴自弃地倒进沙发里,等戎礼找她。
过了一会儿,有拖鞋趿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她故意把眼睛闭上,装作睡着。
戎礼蹲下来喊她小铃铛,没唤醒,干脆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钟一宁身体腾空,瞬间破功,条件反射搂住他脖子,往下看了眼,惊慌带笑地问:“你干嘛?”
“我们还没约会。”
戎礼抱着她离开客厅。
两人一拐二转地进了扇隐形门,门内空间宽敞亮堂,墙壁上是超大号荧幕。
钟一宁观察环境和设备:“家庭影院?”
戎礼:“没完工。”
墙角有一堆没拆封的大箱子,旁边堆了七八张压扁的纸箱,看出来的确没装修完。
钟一宁被他放沙发上:“最初不让我来,是因为它没完工?”
戎礼:“我试了,可以看。”
虽然没完工。
但可以看。
两人挑部法国爱情片,关了灯,影院的气氛感立马来了。
看电影,感受的就是气氛。
影片内容对于成年情侣来说真的不是多重要。
看了一小会,钟一宁高举和他讨论情节的旗子,凑他耳边暧昧地说着话。
戎礼识趣,侧过头亲她。
她本就靠他臂弯里,轻而易举地被他抱到了身上。
钟一宁面对面坐他身上,感觉姿势太胆大,愣是没敢往下坐,低头和他接吻。
荧幕的光亮全被她挡住,戎礼看不清她的脸。
吻了会儿,两人分开。
他问:“今晚吃醋了?”
钟一宁被他吻得颇为情动,这种感觉非常陌生,让她有点害怕,下意识把男人搂紧了。
“没有。”她否认。
音色挺媚,还有点倔。
戎礼没拆穿她,让她坐下来,说自己仰头讲话脖子很酸。
钟一宁最初不敢,听他说脖子酸,生怕他是故意骗人,然而心里对那种事充满好奇,天人交织过后,她试着坐下,没有碰到脑补那些,松口气的同时竟觉得有些可惜。
戎礼这个人本就长了一张勾魂摄魄的禁欲脸,看上去清心寡欲,殊不知就算此刻他邪火大盛,也绝不会让这姑娘知道。
他将她惋惜的神色看在眼里,云淡风轻事不关己:“他俩谈过,和我没关系。”
钟一宁:“啊?”
随后反应过来“他们”指的是李承远和沈苑苑。
“说这个干什么。”她不满地皱眉,“我没说不相信你。”
可之前种种言行举止,都证明她很在意,她吃醋,因为怀疑他们有关系而生气。
不过要面子的钟一宁绝对不可能承认的。
第二天上午,红叶别墅的对门邻居给戎礼打电话,邀请两人晚上来家里做客。
实际是为了感谢戎礼上次送家里小孩去医院那件事。
盛情难却。
两人一直待到下午两点钟,这才准备回红叶。
换鞋出门的时候,钟一宁眼尖地发现鞋柜里还有双红拖鞋,似乎是男士的尺码,看上去比她脚上的这双大。不过戎礼速度太快了,她还没看清个所以然,鞋柜门就被他关上。
途中她心不在焉想着这事,最后得出了一个惊掉下巴的结论:新郎新娘的拖鞋
但这不可能。
他们才谈多久啊?他就想着和她结婚了?
不会的。
他怎么可能是恋爱脑呢?
不符合人设。
/
稍晚,两人拎着礼物做客对门,年纪小的男孩见她就脸红。
饭桌上俩小孩的父母敬酒道谢,感激得不行。
这酒喝不是,不喝也不是。
钟一宁喝酒没有上限过,对自己的酒量不太清楚,感觉不难受,没什么异样,也就一杯一杯喝了。
戎礼桌子底下握住她的膝揉着,暗示她不要喝多:“回去泡茶给你尝尝?”
和他认识后,她喝过两种他亲自沏泡的茶。
第一次是去学校边上的那个家,她喝了一小杯醒酒茶。
第二次是去公司那晚回红叶,她喝了一小杯味道古怪的养生茶。
两种茶都有醒酒效果。
钟一宁回忆到这,已经能明白他什么意思,伸手在他大腿上安抚地拍两下,说:“我弹琴给你听,错一个音,你打我手心。”
戎礼:“……”
她真是敢撂下豪言。
饭后回到家,钟一宁为证明自己清醒着,拉他上楼弹琴,指着谱本让他随便挑。
戎礼故意问:“莫扎特?”
钟一宁皱眉道:“那些弹起来太累了,我给你弹首快乐的吧,我小时候好喜欢听的。”
她弹起了《数鸭子》。
戎礼简直是醉了,坐她旁边哭笑不得,心境也受她影响,跟她跑调的声儿哼了两句。
钟一宁夸他唱得好听,丝毫没发现他罕见地脸红,讨好说:“我有点渴了。”
戎礼说:“我给你拿水。”
然而他下楼一趟,再回来却不见了她的影子。
书房灯亮着,他进去看见那姑娘拉着一把弹弓站窗边,窗户半开。
她瞄准了对面窗子。
戎礼把茶杯搁在书桌上,扫了眼被她翻出来的围棋,抓了几颗棋子走过去。
“做什么?”他问。
钟一宁闭一只眼,瞄着对面屋里的画作:“我做坏事,你暂时……不要和我说话。”
话落,一子射出。
但却打在了对面地板上。
戎礼知道的,对面是画室,经常敞开窗子通风,屋主也偶尔会在画室睡觉。
此刻,屋主不知去了哪,画室灯火通明,好多幅画作布在架子上还没撤下来。
戎礼问:“不喜欢他?”
钟一宁道:“他说过你坏话,还总想pua我。”
戎礼给她一颗棋子:“怎么pua你的?”
钟一宁边瞄边说:“说你人不好,恶贯满盈,杀人放火吃绝户,空口造谣他真不怕你告他。”
戎礼不在意地笑笑,从后面搂着她,握住她两只手:“高点,太低了打不中。”
这一子击翻了桌上的颜料盘。
钟一宁开心坏了:“再来再来,我要把它们全部打翻!”
戎礼在她耳旁“噓”一声,像蛊惑人心的男妖精:“小点声,再被他听见了,脸本来长得就不行,气急败坏更难看。”
钟一宁肩膀笑颤:“我就要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戎礼亲亲她的脸,说好。
他们故意把动静弄得极大,但不知对面屋主在做什么,愣是半天没来,两人都有些兴致缺缺,最后熄了灯回房睡觉。
夜深人静。
楼上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报警器是立刻响了。
钟一宁被吓醒:“怎么啦?”
戎礼亲她额头:“没事,睡你的,我去处理。”
还能有什么事?
不过是某个画家发现画作被毁,怒发冲冠了而已。
戎礼首先关掉报警器,和红叶区安保通过电话,表示他们不用来,然后去楼上书房。
灯一开。
满室狼藉入眼。
砸窗的是一座奖杯,很沉。
戎礼瞥了一眼,来到窗前,淡漠地看向对面的李承远。
李承远面上还有尚未消退的阴沉,他两手撑在窗台,盯着戎礼,说话冷得不行:“给我一个解释。”
戎礼嘴角弯了个弧度:“不好意思,我女人护短。”
李承远:“没你首肯,就她那性子也敢动手?怎么,你以为她是沈苑苑?”
戎礼:“你的女人我不了解,我的女人我很清楚。”
李承远眉心皱起:“戎礼,你装什么装,敢做别不敢承认!”
戎礼道:“承认什么?”
这句话仿佛刺痛了李承远,神色竟有些恍惚:“你和沈苑苑……背叛我。”
戎礼:“证据。”
李承远眼角湿润:“你背着我,偷偷带她去做流产,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
戎礼露出思索的神色。
李承远继续说:“我们搬过来的时候商量好了,有了就生下来,但她做了流产。单子我找人看过,没有任何问题。除了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想不出其他理由。”
戎礼疑惑:“确定是我?”
李承远自嘲笑道:“装,继续装。事发前半年我不在国内,临走前委托你照看她,我也想不到,我的好兄弟把我女人照顾到怀孕。”
戎礼眉头狠蹙了下。
“沈苑苑大学期间一直喜欢你,你不会真不知道吧?”李承远点了根烟,问他抽不抽。
戎礼摇头。
夜风把对面的烟味吹过来,味道有点涩,戎礼其实不太喜欢,大学那时抽,也是缅怀父亲。
进攻餐饮业后,他就没有再抽过烟了。
李承远说:“她追我只是为了接近你,大学期间写给你的情书一直都没丢,你想看吗?我还留着,想着哪一天有兴趣戳穿你们了,把这封情书甩在你们脸上。”
戎礼:“我对她没兴趣。”
李承远:“没兴趣你睡她?”
戎礼:“你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她弄掉的孩子是我的,你心里其实不信,不然早就搬走了。”
当然要留下来看看他和沈苑苑是不是有私交。
被道中心事,李承远低头狠狠吸了口烟:“你想告诉我什么,沈苑苑有其他人?”
戎礼:“自己的问题自己处理,以后对我女人尊重点,再有下次,就不是毁你两年的画能解决的。”
李承远不以为然:“以为丢个烟雾弹出来,我会相信你?”
戎礼懒得再废话,转身离开,不近人情:“窗户钱赔给我,否则我不介意拿沈苑苑开刀。”
细说他和李承远的关系,要从他父亲去世开始。
学校的天台上,李承远吊儿郎当地咬着香烟:“兄弟,看开点,别他妈伤心了,没什么是一支烟解决不了的。”
他感谢李承远。
帮他走出困境。
戎礼拿了一杯水回屋,她还没睡,刷着手机等他,摸他手冰凉,大方地拉过来搁在她身上捂。
钟一宁:“谁,隔壁那位?”
戎礼:“嗯。”
他关了灯躺下,搂着她的腰,闻到她身上温暖诱人的香味,忽然有些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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