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们都很坏
之后五天的休假，任凭颜妈妈如何威逼利诱，颜研就是不再和她玩儿斗地主了，不因为别的，真的是输了赢不回去。
毕竟想要赢回去就得让钱司带，让他带就要加微信好友，偷偷摸摸，风险太大！
但并不妨碍钱司带着她开黑。
这几天颜研白天陪爸妈吃吃喝喝，晚上斗地主，属实是把休假两个字玩儿明白了。
钱司这边，白天上班，尽量把工作压缩在工作时间完成，晚上下班陪她斗地主，实在走不开必须加班的时候，就在公司等物料或者传文件的时候陪她，颇有点儿公主伴读的感觉。
但不得不说，这位伴读的脑子是真的6，玩儿游戏玩儿成这样，菜鸡颜研很难不心动啊。
“我发现你真是个小天才啊！”颜研星星眼，趴着玩儿手机，双腿一晃一晃的。
“怎么说。”钱司这几天彩虹屁听得多，整个人十分恣意舒适。
“有感而发，再多说不出来了，”颜研笑着数自己好几位数的金豆，最后定论，“就是超级帅！！”
钱司单手支着头，为了听清颜研说话，他把游戏的背景音乐关了，此时能隐约听到一点她那边的音乐声，颜研心情颇好的跟着哼哼，还挺好听。
“你是不是会唱歌？”
“啊？不会……吧？”颜研一愣，“怎么突然说这个。”
钱司仰头靠在沙发背上，“听你哼唱过几次，就记住了。”
颜研想了下平时自己开心得跟地主家傻儿子时画风诡异的曲调，“你喜欢这种？”
“嗯。”钱司理所当然，“你唱的我都喜欢。”
颜研心里有点被甜到，但嘴硬，“司哥，追求呢？这么容易喜欢。”
钱司又嗯了一声，静了片刻又说，“追求着呢。”
颜研一愣，而后脸颊通红。
“其实没那么容易喜欢，但这次就喜欢上了。”
钱司语气淡淡，说出来的话确是万吨暴击，就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把腻歪人的话说得自然又随意，听者只会感受到不经意下的怦然心动，然后无法自拔。
颜研闭着眼睛咬住想要尖叫的嘴唇，又侧头避开话筒无声的深呼吸，确认能够好好说话了，才转了回来。
“你这是犯规。”
“不，我只是明牌了。”
颜研被他撩地抓心挠肺的，“这么早明牌，不怕对方死死拿捏你，最后惨败哦。”
钱司思考了一下，缓缓道，“既然我愿意给她看，就说明可能产生的后果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来明牌，不是为了赢她的，也不是逼她就范。”
“明牌不想赢？那是为了什么？”
“是一种态度吧，让她知道我的态度，这很重要。”
态度，的确很重要。
颜研的笑意僵在了嘴边，脑子里还在回荡着钱司的最后一句话。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的心意相通，他这句话，恰恰是颜研很看重的一点。
很多事情会无能为力，但态度不会，可以做不到，但不能没有想要努力的态度。
这是颜研对自己的要求，也是她去审视自己未来伴侣的条件之一。
她希望未来的那个人，能够和他心意相通，能够带给她安全感，也能够让她觉得幸福。
但达到这些，都是需要细枝末节零零碎碎的小事拼凑出来的，如果没有，那也不愿将就。
原本这样的想法，其实在碰到钱司后有过动摇，比如年龄，比如自身条件。
她想，或许真的足够喜欢，这些东西会随之改变，只要这种喜欢足够浓烈，那么那些不合心意的小细节就不会成为日后生活的刀柄，成了握在手里又扔不掉的凶器。
但很幸运，每一个她说服自己需要妥协的小细节，钱司都恰到好处的匹配了她的需求。
或许有天生如此，但更多的一定是心意。
他对她的心意，让他愿意用心去体谅她，照顾她，贴合她的想法。
而这，就是一种态度。
现在，钱司把自己的态度明牌给她看，这局游戏的输赢他已经放弃了，只做陈述，不问结果。
颜研握着手机的指尖有些泛白。
那么现在，她要怎么回牌呢。
“我可以过吗？”
过牌，不出，要么无牌可用，要么避而不出。
但总归，这一手没了回应。
钱司坐在落地灯投下的光晕里，垂着头看着手机。
“当然。”他声音轻轻，明明自己被拒，却安慰着颜研的情绪，“等你想好了答案，记得告诉我一声就好。”
“嗯。”颜研应道，想要再说些什么，到了嘴边却觉得无力。
钱司似乎明白，他退出游戏拨了视频过去。
颜研的脸看起来有些白，虽然在努力笑着，但眼尾的低靡和焦虑却一览无余。
钱司笑了笑，隔着屏幕想要抚平她眉心的褶皱。
“我让你为难了？”
嘴角的笑终究挂不住，掉了下来。
钱司歪头看她，长长的睫毛垂落出一道浓密的阴影，琥珀色的瞳孔变得深邃，被屏幕映射出点点星光。
“我很高兴。”他嗓音低缓，熨贴人心，“虽然让你为难不是我本意，但你会为难又让我很开心，所以，别不高兴，好吗。”
颜研突然鼻子发酸，眼眶的泪水如涨潮般涌了上来。
她侧头看向一边，只给钱司一个侧脸，努力控制哽咽的嗓音，轻声问，“我是不是可坏了。”
“怎么说。”
颜研自我唾弃，“不给你答案。”
钱司沉吟，再开口带着一点沙哑，“如果我说，不和我在一起我们就绝交，你会怎么做？”
颜研猛地转头，眼神恐慌，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但我不会说，”钱司视线缱绻，在昏暗中垂眸来遮掩内心翻涌的情绪。
他说，“因为如果说了，你拒绝了我，那就真的要绝交了，但我希望，哪怕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们也可以是朋友，是一起开黑的网友，再不济，是能一个棚里共事的甲方乙方也好。”
颜研愣愣看着他，没了反应。
钱司又笑了下，淡淡自嘲，“你说，我是不是可坏了？”
休假结束，早晨七点，颜研坐上了回去的火车。
昨晚聊到深夜，之后的话题又恢复到往常的样子，那个问题就这样被搁置跨了过去。
最后一条消息是在凌晨三点，颜研已经熟睡，语音通话结束在两点五十九分，三点，钱司发了一条晚安。
火车发动，颜研给老颜发消息，老颜让她注意安全，便回了家。
太阳刚刚明亮起来，晨曦的光投射进来，让人不禁微微眯起了眼。
颜研想着钱司，每次离开家时的不舍和低落似乎也不是那么令她窒息了。
至少回去的地方有一个她喜欢的人，那个城市似乎比以往多了一份归属感。
盐：我和你一样坏。
颜研戳戳打打，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没勇气去做决定，但又舍不得对方的好，想要永远这样下去，又逃避该要面对的事实。
说到底还是她的问题。
颜研握着手机，眉头微皱，闭目养神。
手机却突然震了震。
是钱司。
司：早安，宝贝。
本以为他会睡到很晚，没想到这个时间却回了消息。
颜研一愣，无声笑了一下。
不得不说，钱司就是拥有能让她心情瞬间变好的能力。
盐：早啊，宝贝。
阳光伴着美好，总会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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