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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峡州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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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辞海》称,峡州,州名,一作硖州。北周武帝改拓州置,因在三峡之口得名。州所在夷陵(今宜昌西北),唐移今市,宋末移江南,元仍移江北,辖境相当今湖北宜昌、远安、宜都等县地,唐以后略大,元至元十七年(1280年)升为峡州路,辖境相当今湖北宜昌、长阳、宜都等县地,至正二十四年(1364年)朱元璋复降为州,明洪武九年(1376年)改名夷陵州。

  峡州,宜昌也,位于川江与荆江结合处,“上控巴蜀,下引荆襄“,“三峡门户、川鄂咽喉“,湖北省第二大城市,以前是进出川物资集散地,后来有了三峡水利枢纽,就被称为水电城了。两万平方公里,四百余万人。因为气候的原因,夏日闷热,冬日阴冷;因为两岸山势延伸,中心城区也就沿江铺开;因为原本船户水手众多,就都说得一口蹩脚的**话,因为所辖八县大多都是山区,就被人称作“山里人“。宜昌有一条不雅的歇后语:沙(sa)牛涡(wo)尿--一敞(chang)(宜昌),解释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反倒觉得没有峡州的名称叫得那样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倒不如峡州那样显得历史悠久、韵味十足,想想苏杭二州,想想广州、温州,几多气派、几多自豪!只是不明白,原本使用年代最长、经历年代最多的峡州为什么会被那个只知道修身养性、会写青词的雍正皇帝改得一塌糊涂?看来还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宜昌位于大巴山的余脉、江汉平原的开始,是楚文化的摇篮,也是巴文化的发祥地,巴楚文化的碰撞和交融对这座城市就有了很大的影响,呈现出“时节同荆俗,民风载楚谣“的情景。从婚俗上看,除了异姓通婚,也有出了五服的同姓通婚、姨表通婚和姑表通婚,当地人称之为“侄女赶姑“和“回门亲“。此外还有“兄亡弟收嫂“、“弟亡兄收媳“和“姊亡妹填房“以及“送小媳妇“的风俗,是不是男女关系有些大胆?而丧葬则表现得一丝不苟。人死要用“纸钱“盖脸,沐浴、理发、更衣,在*上放**以待其复生。次日抬棺入殓,却不全盖,还要再放上一天,让亡者仍有复生的机会。当然会开设灵棚,停灵三日,请道士封敛,请吹鼓手引导,家人和亲友就会开始跳丧,土家族又叫“撒尔荷“。这种丧葬舞蹈从南北朝就有记载,可见源远流长,如今在山区和周边的一些乡村还能偶尔看见,很有地方特色,也很庄严肃穆。

  宜昌的建筑以前倒是很有特色。沿江一色的吊脚楼,城中不是简陋的木屋就是低矮的土墙房,一些砖瓦房也是那种不开窗或者开小窗的建筑,只有在老城里才有那些“上下瓦屋两重,左右厢房,中开天井,谓之‘四水归池‘“的深宅大院。那条南正街被拆以前,就有不少这样门楼高大、石板厚重、雕梁画栋、从南正街一直可以摇摇摆摆穿过两个天井直达江边的浩大的建筑群,而通汇路(如今的解放路)、怀远路(如今的红星路)一带则是外国人的地盘,洋楼林立、仓库威严,哥德式建筑和维多利亚风格的小楼就又是一番风景。后来随着城市的改造,就把那些旧的东西统统扒掉了,取而代之一些呆板的高层建筑,就和国家大剧院**不类、鸟巢至今无法商业运作,央视新楼的大裤衩笑倒了一世界的人一样,宜昌的特色荡然无存。无关乎一些世界级的建筑大师会惊呼,中国失去了中国特色!

  宜昌人很好客,但凡有客人来,总是会好酒好菜招待,春天有芬香的邓村茶叶,夏天有清凉解暑的凝清茶,秋天有卷好的叶子烟,冬天有外酥内软的罗卜饺子。不过以前生活水平不高,“面饭懒豆腐,草鞋家机布,“一副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的写照。现在成了水电城,当然大发了。**的火锅、武汉的香辣虾、北京的烤鸭、广州的烧牡蛎,要有尽有、琳琅满目,不过最有地方特色的还是首推西坝江边的那些鱼馆做出来的“河水煮活鱼“。武汉有武昌鱼,万州有烤鱼,可就是不如宜昌的“河水煮活鱼“叫人回味悠长、想入非非。

  宜昌人没有自己的服装品牌,汉派、海派、广派、港派,还有现在时尚的法国、意大利、英国、韩国服装,都是各领**。不过宜昌人在赤橙黄绿青蓝紫之中,还是最喜欢青、蓝、白。现在除了表演《巴山舞》,那种对襟褂和那种上腰大裤脚的长裤已经很少看见有人再穿了,不过往山里走,还是可以看见有人头上扎着的长长的帕子,土家族的已婚女人在夏天的时候还是会穿那种圆领大袖衫。我对那种飘飘然的大袖衫很感兴趣,有一次在贺家坪的一家酒店喝酒,就曾经不耻下问过。那个因为常来常往已经变得很熟悉、很随便了的女子嘻嘻一笑:“你想知道吗?“我傻乎乎的在点头,她就从那个大袖里把她的那个发面似的**给掏了出来。天哪,原来是方便给孩子喂奶的!很有想象力,这算不算一种创造?

  宜昌的劳动号子很出名。上世纪的那个码头工人黄声笑的《挑山担海跟党走》,那种大无畏的劳动人民得到解放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后来又有了一个峡江号子王胡振浩,一曲“一声号子一身汗,一声号子一身胆“更是唱得群山回应、峡江激荡,当然在宜昌还有很多的民间小唱,插秧、薅草、车水、收割的时候都有歌,还有什么放牛歌、采茶歌、赶骡子歌……举不胜举,最著名的可能就是那个尖嗓门的李琼唱的那首《山路十八弯》,不过在宜昌的影响绝对赶不上那首一人唱、众人和、土得掉渣的《伙计歌》,气氛热烈、一呼百应。很久以前,我当时所在的那个厂里有几个老大姐很会唱那种通俗易懂、朗朗上口的宜昌儿歌,还有那些莲花落、快板书似的顺口溜,可惜现在全销声匿迹了,想想也是很可惜的。

  宜昌人把春节称作“过年“,还有“三十的火、十五的灯“之说,到了年三十晚上,街上空空荡荡的,大家都守在家里“熬夜“;每逢清明就是宜昌人的一个盛大的春游,叫做“赶堆子“,这里的人把祭奠先人和全家、亲朋好友,甚至还有不认识的人一起出城去旅行放在一起,很欢快、很喜庆;端午节虽然被人家韩国人抢去了,可是赛龙舟可是宜昌的专利,每逢节日大家就三五成群的直奔江边,江里总有一些龙舟竞渡,锣鼓声、鞭炮声、叫好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粽子、盐蛋还有,只是挂艾蒿的少了,喝那种让白娘子现了原形的雄黄酒更是几乎没有看见了。中秋倒没有多少人关心,倒是七月半的鬼节很受人重视。到了那几天,全城的大街小巷、江滩路口就会飞旋起不少的纸钱,燃起星星点点的烛光,而重阳节是属于老年人的,圣诞节是属于青年人的,只是与宜昌的风俗没多大的关系,不说也罢。

  宜昌人爱憎分明,对朋友真心实意、肝胆相照,中国人常说两个人好的“一个鼻孔出气“、“穿一条裤子“,可是宜昌人可以和朋友“换脑壳“,试问天下谁与争锋?可是对于自己的对手,或者对于自己朋友的对手全都视为敌人,吃了亏、倒了霉,一声不吭,自己独自找个地方去舔血,就算是服了输,摆平了事,可千万别在街上碰见他们,那都是热血男儿、铮铮铁骨,血海深仇铭刻在心,冷不防就会提把刀劈头盖脸的砍下来!宜昌的男儿不太聪明,要不那些老祖宗为什么要因为人才匮乏而修起那座天然塔呢?宜昌的女人除了水色好,也就长相一般,几千年就出了一个王昭君,后来者就无人可比了。好在宜昌原来就是个水陆码头,后来有了铁路、机场,也就四通八达了,也就有了五湖四海的外乡人与这里的本地人融合贯通,就有了好男好女,就有了俊男倩女、就有了这部有情有义的《朋友》。

  不过,堂堂正正的峡州也罢,西陵峡口的宜昌也罢,已经消亡的南正街也罢,完全虚构的天官牌坊也罢,那栋不存在的庞大的二十四号楼也罢,不过就是《朋友》的一个载体,就像舞台对于喜剧、胶片对于电影、文字对于小说、微软对于电脑一样,不过仅仅是个载体,好让王大为、王大力、王大年这三个人从这个故事里面走出来,让各位看官在有兴趣的时候看看他们的悲欢离合,看看他们的喜怒哀乐,看看他们所经历的一切,看看由爱情、友情、亲情组成的一幅**的、活色生香的生活长卷。既然宜昌可以是峡州,那么,北京就可以是京城、上海可以是申城、广州可以是羊城,杭州可以是杭城、深圳可以是宝安、常德可以是鼎州了,只是桃源如何变身,却有些无从寻觅。也罢,桃花源就是桃花源,其实也不过就是个载体,仅此而已。

  当然,峡州就是宜昌,宜昌就是峡州,在这里给家乡的旅游做个广告,何乐而不为呢?(2009/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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