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首次交锋
此时的心情？
顾晋昭目光专注认真的在她含着笑的脸上一寸一寸的扫过。
能有好心情吗？
如果他被算计一场的话，他会感到高兴吗？
换位思考一下，这个答案不难猜测。
往日见到他的时候，都是一副情意绵绵的模样，今日的态度虽说不至于一下子冷待下来，但说实话真的贴心不起来。
顾晋昭靠着软枕，眼中笑意蔓延开来，暖暖的像是在看心尖上的人一般。
他低低的笑了笑，薄唇弯起，方才轻轻说道：“我觉得娇娇见到我之后，心情一定很好，就像我看到娇娇，顿时觉得身上的伤都不疼了。”
铮——
一阵略带尖锐的错音，楼云染手平放在琴弦上，抬起头看了过去。
倒是没见过如此自以为是臭不要脸的人！
“王爷说的没错，妾心情甚好。”她莞尔一笑，“听到王爷惦记着妾，为了妾都愿意命都不要了，妾是感动至极，心情当然好了。外面的人都现目前妾命好，嫁了个如意郎君，妾的心情又如何能不好？”
顾晋昭倒是会顺杆子爬，顺势接着问道：“那娇娇要如何回报我的这份真心？”
“妾的人都是王爷的，如此还不够吗？那王爷还要妾如何回报？”她缓缓的起身，轻移莲步缓缓像他靠近。
站在床边，她弯腰倾身，玉白的手指轻抚他的胸口伤处，微微用力摁了下去，含笑吐息的低语中，透着别样的诱惑：“还是王爷惦记着妾身上的什么？不如王爷说出来，夫妻本为一体，自嫁给王爷起，妾的所有也是王爷的。”
顾晋昭闷哼一声。
那一指恰好按压在他的伤口处。他却并不避开，任由她逐渐的施力。
他凝视着她的目光似是笼罩着一层雾中，令人看不清猜不透。
只听他掷地有声的说道：“若是我要娇娇的心呢？娇娇已经将心给我了吗？”
察觉到湿润的触感，楼云染垂眸看去，果然就看到之前包扎好了的伤口，又再次的渗出血来。
她收回手，一脸担心慢悠悠的说道：“呀，流血了，妾给王爷叫大夫来！”
“不必，不碍事。”顾晋昭一把握住她的手，他脸色苍白，却始终带笑，眼底的宠溺包容令人动容。“我说过，看到娇娇之后，我都感觉不到疼了，如果娇娇能日日陪在我的身边，我的这点伤一定好的更快一些。”
“瞧王爷说的，妾既然回来了，自然会一直陪在王爷身边，在王爷好起来之前，都不会离开王爷半步。能与王爷日日在一起，是妾一直盼望着的事情。”
既然有人想作死，她何必拦着？
瞥了眼他胸口晕染开的血迹，似是雪地上的红梅，煞是刺眼。
楼云染抽回手站起来，柔声道：“王爷快躺下歇着，妾先回去换身衣服，风尘仆仆的回来，妾都还没有来得及梳洗一番呢。”
“好啊！”顾晋昭并未阻止，见她抽身离开，再次说道：“娇娇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的心可给了我？”
楼云染的脚步一顿，这个话题她刚刚都已经越过不谈，聪明人就应该知道她的态度。他倒好，明知道她的态度，竟然还好意思追着问。
她的心？
她很想问一句，他是否要得起？
明明前脚刚算计了她，将她退出去挡箭，现在倒是有脸来恬不知耻的问她的心的归处，当真不愧是皇室血脉，骨子里面都透着算计阴险？
他们两人其实也算是透了一些底了，至于接下来要如何，还得仔细磨合磨合。
“王爷，妾的心，难道不是一直都在王爷触手可及的地方？王爷都不曾发觉吗？”她微微一笑，侧过身半个身子都在阴影中，一半光明一半阴暗，意味深长。
顾晋昭闻言深深的看着她，好半晌，才微微点点头，似是如释重负一般：“如此，我就放心了！”
“王爷安心养伤便可，妾虽然身子不好，但处理一个王府大事，有李总管和诸位管家管事在，容亲王府乱不了，王爷安心。”
安心……吗？
顾晋昭注视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幽冷凝，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柔情蜜意。
短暂的交锋，他的王妃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难缠。
原本不过试探一番，她倒是吃不得亏的人，直接回来差点没撕破了脸皮，再想看到往日那般的怕是难得了？
顾晋昭突然想到新婚第二日，她曾经说过的话。
吓到倒不至于，比起往日的无甚意思，如今虽说危险不少，却多了些许的趣味。
镇南王遗孤，昔日的南华郡主独自一人守着镇南王府，往日念着她一介女流，不曾真正调查过。成亲之后，她又过于虚弱，三天两头的病倒，他更是多了一分的怜惜，至于旁的感情再无多余。
如今想来，镇南王府之所以至今还有人惦记着，其中若是没有楼云染的手笔，是断断没有可能。
想来也是他大意，一介孤女，失了父母的庇佑，却能守着偌大的王府，在这吃人的盛京安稳成长到出嫁，若是没点手段，早就骨头都不剩了。
只是往日他更多想的是庆帝心虚之下，不敢赶尽杀绝。
如今想来，他的王妃比他想象中埋得要深得多。
从她嫁进容亲王府也有半月有余，却不曾插手容亲王府的事情，只怕从未将王府当成她的家。
楼云染想做什么？
调查十多年前镇南王之死的真实原因？
调查清楚了打算怎么做？又能做什么？
顾晋昭垂眸注视着胸口那抹刺眼的红色，眸色沉沉。
她若当真只是个柔弱无骨之人，既然是他的妻子，他定是会护着。
可事实说明，她是个藏着利爪的猫，他的庇护她也不需要。
既然如此，只要他不给他招惹麻烦，他也不介意帮着她调查一番镇南王夫妇的那些事情，还有失踪至今的镇南王世子。
若是她别有目的，甚至打算将他推下水，他自然也不会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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