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祭拜
镇南王府中并没有多少人，除了门口镇守的士兵，还有府中零散的十多个照料的下人，再无旁人。
楼云染扶着青衣的手从马车上下来，站在镇南王府门前有瞬间的晃神，虽说出嫁才不过两日，却总觉得物是人非。
也许，从父母相继去世的那一刻开始，镇南王府就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镇南王府了，她也不再只是单纯的楼云染。
“王妃？”青衣低声唤了一声。
楼云染扬起嘴角，迈步走了过去。
“参见王妃。”守门的士兵一见到楼云染，连忙跪地行礼，神情肃穆恭敬。
“免礼，这几日辛苦诸位，往后怕是还要辛苦了。”她微微抬了抬手笑着说道。
这几日府中热闹，往后怕是会越来越热闹了！
入了镇南王府，楼云染径直前往祠堂。
到了祠堂门口，她将手炉和身上的披风交给了青衣，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祠堂中只供奉着她父母的灵位，如果可以她当然希望将父母的灵位带在一起离开，她随时随地都能祭拜。
可惜不能。
她嫁进了皇家，无论容亲王是受皇帝信任还是厌恶，她若是敢带着父母灵位出嫁，先不说顾晋昭是何种想法，庆帝就第一个饶不了她。
她也是懦弱的，无能改变现状，所以句只能委屈父母。
她立于牌位之下，静静地注视着父母的灵位许久。
“爹，娘，娇娘来看你们了。今日，是我的回门之日，我原本并不打算回来，毕竟这镇南王府无人等我归来，也无人盼我归来，这里太冷太静，似乎从十多年前开始，这里的人气就散了。”
她笑了笑，祠堂有点阴冷，明明穿着挺厚的，却感觉身上一阵一阵的冷意从脚底板蹿上来，从身体的各个角落钻进来。
她压着喉咙翻涌的咳嗽，脸都有些白了。
“但我后来想想，如果我不回来的话，爹和娘一定会担心也会寂寞，所以我就回家来给你们看看，你们的女儿娇娘过的很好，不用担心。”
到底最后还是没压住，一声咳嗽从唇边溢出后，后面就断断续续的根本止不住。
楼云染捂着唇，咳得脸色都隐隐发红。
外面青衣和绿锦对视一眼，眼中隐隐透着担忧，却谁也不敢出声打扰。
过了一会儿，咳嗽的声音渐渐小了。
她有些无奈的笑着说道：“对不起，让爹娘担心了。再过些日子又是一年除夕了，今年也是我第一次走入到大周朝的权贵跟前，也是第一次在外面度过一个除夕，迎接新的一年！”
话到这里，楼云染走到牌位跟前，伸出手轻轻的拂过上面不存在的灰尘。
“我这个债主准备好了，不知道那些欠债的人是否也同样准备好了呢？”叹息一声，楼云染往后退了两步，提起裙摆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然后利落起身。
“日后娇娘大概没办法经常来看望爹娘了，不过爹娘也不要担心，娇娘长大了，会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她深深的看了眼父母的灵位，转身离去。
在门被打开的那瞬间，烛火剧烈的摇晃了几下，垂落在四周的纱幔飘扬而起，似是无声的挽留。
楼云染没有回头去看一眼，她径直离开，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
祠堂的大门从后面缓缓的合上。
镇南王府中没有什么特别值得逛的地方，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再好的景色也看腻了。
倒是容亲王府，她刚刚嫁进王府，里面不少地方都没有认真的逛一遍，日后若是待着着实无聊，或许可以将容亲王府里里外外研究个一遍。
在镇南王府用了简单的午膳，她准备小憩一会儿再回容亲王府。
哪成想，她一觉醒来，不远处窗户边上竟然坐着个人。
她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还没有彻底清醒。
否则她怎么会看到顾晋昭在这里？
“娇娇醒了？”顾晋昭听到她起身的动静，合上书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下。“既要来镇南王府瞧瞧，为何不语本王说一声？本王也好陪着你一起。”
楼云染：“……”所以我没说，你就追着来了吗？做戏做到我的家里来了，容亲王，你可真敬业。
“怎么？睡傻了？不认识本王了？”他见她呆呆的望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亲昵的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宠溺笑道。
楼云染回过神，低下头软软道：“王爷怎么来了？妾原想着府中没有长辈，只是来祭拜一下爹娘，所以就没有告知王爷，没想到王爷却来了，倒叫妾心中不安了。”
顾晋昭脸上笑意微敛，声音沉沉道：“你我已经成亲，你是本王的妻子，你的父母更是本王的岳父岳母。再者，镇南王当年镇守南境，为我大周朝立下赫赫战功，于情于理，本王都应该去祭拜一番。以大周朝的子民，更以女婿的身份。”
楼云染的心在那一瞬间微微触动了那么一瞬间，毫无疑问，顾晋昭这番话是颇为触动人心的，哪怕是她，也忍不住心中颤抖。
她在旁的地方愿意和他做戏作假，但在父母的事情上，她一点也不愿意。
所以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略略低头，起身在侍女的服侍下穿衣梳妆。
既然顾晋昭要如父母的灵位前祭拜一番，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没有理由拒绝。
她领着他来了祠堂，站在他身侧注视着他神情肃穆的躬身上香。
黑眸中的冷芒隐隐闪烁。
他突然转头看向她，她早已经是面含微笑，温柔缱绻。
“走吧！”她说道。
“好！”
顾晋昭是第一次来镇南王府，他目光在四周扫视一圈后，微微点了点头称赞道：“镇南王府的景色很美。”
“咱们王府也不差，日后也会更好，王爷也别嫉妒。”楼云染含笑道。
这个词取悦了顾晋昭，他点点头，觉得她的王妃说的很好。
“对了，王爷还没有说，怎么特意来找妾？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娇娇的记性当真不好，之前明明说好了一日用午膳，结果本王与安王说了会儿话，娇娇就不见了，本王心中牵挂，自当来寻了。”
楼云染：“……”
呵呵，他们感情有深到这一步吗？分开一会儿，为了一顿午膳就找上门来了，幸亏她只答应了午膳，要是答应了旁的，他可不得上天入地的将她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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