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资本作祟
“啊——”刚刚出完风头的秦肆长长哀嚎了一声，“昨天光顾着准备试戏的内容了，怎么没注意到试戏的地点在那么偏远的郊区啊！这下中午也只能在路上休息了。”
他应该想到的，李含导演现在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导演，没名气自然也没有投资，只能在远郊区租场馆拍戏……
秦肆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担忧了几秒钟，但没过一会就又满血复活了。
毕竟他上辈子不知道为多少没几句台词的小角色拼过命呢，比起来现在这都不算什么。
于是，顾家的司机一路风驰电掣，秦肆从上午八点，一直坐车坐到了下午两点，坐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差点都吐了。
他到地方的时候试戏已经快要开始了，秦肆没时间休息，只能赶紧跑去抽签。
抽的时候秦肆心里一直在祈祷:“一定要靠后一点啊，靠后一点，靠后一点……”
但秦肆的运气再一次用实力证明:你永远都不可以相信我。
他抽了一个方方正正的2号……
秦肆只好靠在排队的椅子上短暂的休息一下，努力缓解身体的不适。
谁料即使他努力降低在感，还是被后面试戏的人认出来了，那人故意找茬：“哟，这不是那个太子吗？好好当个偶像唱唱歌跳跳舞不行吗，非得来演艺圈显威风。”
等待区此起彼伏的还有几个人应和。
“我可不是来显威风的，我是来让你们这种渣
滓没有机会侮辱这个角色的。”秦肆的声音不大，不急不躁，但就是让人觉得很有压迫感。
“看来这太子是报了补习班啊，觉得自己唱跳行了，演戏也行了。我看，怕不是直接用资本内定了吧。”这个试镜的人好像和秦肆有仇似的，非抓着他不放。
秦肆晕车晕的厉害，懒得搭理他，索性闭上眼不说话了。
“下一位。”工作人员对着等待区喊道。
秦肆拍了拍自己的脸，尽量回复状态。幸好他是个alpha，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很顶尖，在秦肆的调控下，看起来勉强算得上是有精神。
见秦肆进来，坐在评审席中间，一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人问道:“秦肆对吧，我知道你。你要试的角色是，林逸轩？”
读完资料，那人看起来小小惊讶了一下，似是没想到秦肆这般有后台有资源的人物会来他这试这么一个配角。
秦肆不卑不亢的点点头，看来这个不修边幅的大叔就是李含导演了。
李含导演散漫的坐姿稍微板正了一点，“那你就试这场吧，就林逸轩被送去辰国当质子的这一段。”
李含不是个经常刷微博的人，昨天微博的热搜他也没有看过。他对秦肆的印象就是一个干啥啥不行但为人还十分傲慢的二世祖，能混到二三线完全就是靠着背景够硬。
他对于秦肆能演的多好并不期待，但他十分好奇秦肆能演成什么鬼样子。
秦肆甩掉头晕的感觉，转身酝酿了一下，再转回来时赫然已经彻底带入了角色。
他没有换上古代的衣服，但展现出来的一身矜傲风骨，却让人觉得他好像就是从古典小说中走出来的人一样。
李含的眼睛一亮，这个范儿居然对味了!
秦肆早已经研究过很多遍这部戏了，他要演的这一段作为戏中前半段的小高潮自然也已经提前揣摩过。
秦肆十拿九稳，向前走了一步，开始试戏。
静默片刻，他先是低下头，似乎脆弱，但又莫名让人觉得坚韧。
他的眼神中有对国家满目疮痍的心痛，有被迫将寄人篱下的屈辱，但也有着卧薪尝胆，终将早日东山再起的信念。
秦肆回头看了看，身姿挺拔，情绪悲壮，虽然周围都是现代的场馆墙壁，但却硬生生被他演的好像周围都是断壁残垣，都是破碎河山。
秦肆已经彻底进入角色了，此时他就是林逸轩。
这种有戏可以演的感觉真好啊，秦肆想。
剧中林逸轩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可身份却是一个国家失势，被送去帝国的质子。于是他只能选择隐藏本性，委屈求全。
敌方官兵催促他上路，按照剧本，此时秦肆应该说一句“等我回来”的，但这一刻，四方寂静，目光汇聚在他身上，秦肆却突然不想这么说了。
他认为林逸轩对国家的感情是深埋于心底的，他不会刻意去说些什么。而且敌国士兵当前，他也不能说什么。
这句话是不合理的。
于是秦肆什么也没说，只是情绪慢慢从悲壮转为平淡，再往前踏上征程时，只空留一地意味不明。
深沉在他脸上定格，破碎感、故事感让人忍不住回味。
试戏结束了，秦肆的表现无疑是让人十分惊艳的。所有参与选角的人都欣喜若狂被这个表演震撼，只有导演李含只惊喜了片刻，就又皱了眉头，脸色十分不好看。
“你为什么没有说剧本写好了的那句台词？”李含的声音中情绪莫辨。
秦肆深吸一口气，删词确实是他临场发挥的，但这句词也确实是不合理的，于是他准备晓之以理:
“李导，改词是我不对，抱歉。但我认为在这种被敌方官兵看押着的情况下，明目张胆的说出这种话，是非常不合理、不科学的。我们要考虑真实的情况，不能太假。”
秦肆的声音十分认真。
他本以为李含导演会是和他惺惺相惜的那种人，会理解他的想法。
但李含听完却依旧生气:“我是导演，戏要怎么演我说了算。不合理又怎样？在这部戏里就得听我的!!”
李含的态度十分强硬，说到后面甚至开始骂起了秦肆，别人怎么拉都拉不回来。
不过是改了他一句词，这个李含导演怎么反应这么大，这也太容易生气了吧。
可问题是秦肆说的都是对的啊。
听到他这么不讲理，秦肆也生气了:“知道不合理还不改？我本来还以为你是个好导演和别人不一样，但这么看，你也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没素质的人罢了。”
秦肆一演完那晕车的感觉就又上来了，他现在不但因为生理上想吐，心理也感到十分恶心。
“林逸轩这个角色很好，但我不和想你这种导演拍了!告辞!”
秦肆实在扛不住地离开了试戏的房间，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不拍了。
在原世界就是这样，秦肆虽然流氓、无赖还不要脸，但他对于演戏是认真的。怎样能给观众带来好的观感，怎样能拍出可以被称为艺术品的戏，他就会怎么去演。
从来不会因为资本或外界的压迫而妥协一丝一毫。
他这好几个小时的路程，还有揣摩了好久的人物心理，全都白费了。秦肆苦笑，真是让人没想到啊。
偏偏看到秦肆出来，还有人起哄:“诶呀，太子出来了，瞧这脸白的，真不像个硬气的alpha，估计是被李含骂惨了吧。”
秦肆不搭理他，跑去最近的洗手间打算洗把脸。
秦肆走后，李含导演的火气没了，内心有一万个纠结与痛心。
这秦肆的演技也太好了，而且对人物的把控十分精准，李含想，秦肆说的也是对的……
但，他就是不能选秦肆。
秦肆没有用资本内定这个角色，但却有人用资本胁迫他不能给秦肆角色。
昨天的李含想着，秦肆就是个没能力的富家少爷，都不用资本要求他都不会选秦肆，于是便爽快的答应了。
李含感到十分的后悔，可偏偏没有这笔钱，他这部戏都不能成功拍完。
他到底该怎么办？
李含导演很犹豫，连带着心情也十分糟糕，试戏试到后面更是连看下去的耐心都没有了。
除了秦肆，没人演出了他心中那林逸轩的感觉。
秦肆离开后，先是到饭店吃了会儿饭，待晕车的感觉消散了一些，就又坐上了回顾宅的车。
他感觉很不对劲，但又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快要将他吞噬。
秦肆忍不住的开始乱想。
这下估计得被顾深取笑了，秦肆想，毕竟昨天晚上那么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肯定能试上。
“真是糟糕的一天啊。”
看秦肆的状态很不对，系统忍不住宽慰道:“宿主，您别灰心，还有很多角色您可以去试呢。”
秦肆摇摇头:“你不懂啊，我并不会放弃，只是单纯地觉得这种没有人理解，无力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他上辈子拼搏奋斗了好久，终于快混到了娱乐圈的顶层，可还是没能做到掌控自己的人生。
秦肆想要纯粹的演戏，想要拍出纯粹的片子，可从来没有实现过。
因为没有哪个导演或观众愿意沉下心去打磨，去思考一部片子。
于是他的呕心沥血，他的倾尽所有都成了一场笑话，一场只有他自己在付出真心的笑话。
秦肆难得的露出了真实的自己，但见到的却只有不懂人类感情的系统。
一到顾宅，下了车，秦肆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没有停留，直接就走到了自己的房间，今天他没心情去都顾深。
现在秦肆只想好好地，自己待一会儿。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今天的顾深主动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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