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新来的那个丫鬟调教的怎么样了？”朱洛锦早上梳妆的时候突然问道。
一旁的赵嬷嬷立马上前回答：“回小姐的话，这几日正在教规矩，规矩没学好前，不敢让她来服侍。”
“明日就让她来服侍吧，眼前总是缺个人，我也心疼这些丫鬟们。”朱洛锦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
“奴婢问语见过小姐。”问语跪在地上给朱洛锦行礼。
“嬷嬷真是越来越谨慎了，我看这丫头规矩学的挺好，嬷嬷怎么就不满意呢？”
“送到小姐面前的必须足够好，老奴也脸上有光啊。”赵嬷嬷赔笑说，小姐虽然是她奶大的，可是年龄越大心思越难猜，赵嬷嬷心里也没个谱，自然不敢懈怠。
“嬷嬷的心意，洛锦明白，我也是信你的。既然这丫头规矩学好了，就让她跟着伺候吧。”朱洛锦这才叫问语起来，让她给自己挑选个合适的簪子。
问语看着桌前摆放的各数簪子，又跪下说：“奴婢斗胆，请小姐让奴婢去厨房帮忙。”
“哦，你倒是有趣，他们都巴不得来我面前服侍，得个眼缘，你倒好，还巴巴的跑那么远，这是为何？”朱洛锦对问语很感兴趣，继续说道：“你的理由若是让我满意了，我也不介意成全了你。”
“奴婢自幼不擅长穿衣打扮，怕因此坏了小姐的名声，因此得知要负责小姐的衣饰，思量许久，才斗胆请小姐允许奴婢去厨房，为小姐烹制膳食，以全奴婢对小姐的心意。”
“这倒是有意思，自古女儿家多爱美，怎么就到你这里不一样了呢？”朱洛锦继续追问。
“回小姐的话，奴婢自小被家里娘亲追着打扮，因此才不爱红妆，对衣饰更无讲究。”问语坦荡的回答。
“听说你娘重病，你不在家里侍奉着，怎么会来做个丫鬟呢？”朱洛锦好似随口一问，手里拿着支簪子细细把玩，旁边的丫鬟似乎习以为常，依旧个忙个的。
“不敢欺瞒小姐，奴婢的娘亲重病已久，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奴婢才出来谋生，为娘亲挣一份药钱。”问语虽低着头，可说出的话，却让人感受到真诚。
“倒也是个心地善良的，罢了，既然你想去厨房，那就去吧，我倒是想尝尝你的手艺。”朱洛锦挥手示意问语下去。
问语急忙磕头谢恩：“谢小姐成全。”
不用在人面前服侍，那就少很多麻烦，问语明白自己不擅长也不愿意参与宅院里的斗争，唯有避开才能安稳，不然，那个管衣饰的二等丫头怎会被赶出府呢？
“既然问语不在我眼前服侍了，那就从三等丫鬟里升个上来吧。”朱洛锦随意道，“这事交给绿绮了。”
“是，奴婢遵命。”绿绮行礼过后继续服侍朱洛锦穿戴。
“我们先去母亲那里。”朱洛锦吩咐道。
“你怎么这么傻啊，人人巴不得往主子面前凑得份体面，你倒好，反而往这人人不乐意来的地方钻。在这里啊，咱们事事都得看人脸色，日子可不好过得很。”和问语一起留下的丫鬟问辞见问语出现在厨房里，趁机拉着她出来说悄悄话。
“我不懂大宅院里的弯弯绕绕，想着还是在厨房里稳妥些。”问语拉着问辞，言辞恳切：“咱们是一起进来的，什么都不懂，在这里什么人也不熟，你若是不嫌弃，咱们就做朋友，以后互相扶持，互相帮助。”
“好，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问辞喜笑颜开，很是为自己多了个朋友高兴。
虽然入府才三天，问语却分外想家，想她娘现在好不好，她爹的皱纹有没有多……
“秋娘，你放心吧，小小和我一起在镇上做工，她今天托我给你带块绿豆糕回来。”李兆从怀里拿出块绿豆糕，放在秋娘的手心。
“把汤药停了吧，我没多少日子了，不想再给你添负担了。”秋娘知道李蓼为了给她买药，去给人家当丫鬟，也知道为了给她治病，李兆把家底都掏空了。
“我不后悔嫁给你，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就把汤药停了吧。”
“你一定会好的，我不许你这么说！”李兆抱住秋娘，坚定道。“秋娘，想想咱们的孩子，他们需要你啊！”
“小小，昊昊……”秋娘哀叹一声，哭泣不止。
哪个当娘的忍心看着孩子受苦呢，更何况还是没有长大的孩子！秋娘哪怕再不甘，她也有心无力，身体早就被透支了，现在只不过是在熬日子罢了……
“那就把药多熬几次吧。”秋娘语露无奈，李兆见秋娘这么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周大妈，您又去买菜啊？”问语见负责采买的婆子拿了荷包，就知道她要去采买了。
“怎么，你也想去见识一下？”周大妈也是个人精，知道问语天天围着她转，就是希望能跟着她出去。
“我想着周大妈每日这么辛劳，想为您分忧。”问语说道，问语巴不得多出去转转，熟悉仓集县的一切，日后得了赏好给家里带些东西回去。
“那就走吧。”周大妈每日自己采买，也是够无趣的，现在有人陪着说话，倒也是极好。
早上街道人也很多，都是出来采买的，看着水灵灵的蔬菜，问语问道：“这些菜都不错，周大妈，咱们不买吗？”
“咱们朱府用量多，这些菜买着太麻烦，我们去大一点的集市买。”周大妈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跟问语揭底。“这买菜啊，可是一门学问，首先眼睛得尖，那些稍稍泛黄的是不能要的，不水灵的也不能要，有些菜贩会昧着良心给菜叶上洒水，让菜看起来水灵，这些你都要能辨别出来，当然了，最重要的就是得会砍价。”
周大妈说道这里露出得意的神色：“府里之所以把采买的事交给我就是因为我会讲价，我跟你说啊。”周大妈凑到问语耳边，小声说道：“别看咱们老爷有钱，可是个商人都重利，恨不能一文钱当做两文钱来用。”
“那我待会好好跟大妈学学怎么讲价了。”问语崇拜的看着周大妈，周大妈难得遇到个这么捧她的人，自然十分欢喜。
“可惜今天你是看不到了，给咱们朱府提供菜的是用了几年的老人了，菜价都已经定下来了，咱们只需买些干货就可。”说着就领着问语来到干货铺子。
一进铺子，周大妈就和小二热络的打招呼，说自家要些什么，小二自是领教过周大妈的功底，赶忙准备东西，没敢懈怠。
“今日回府时间还早，咱们一起在街上转转，大妈请你吃个早茶。”周大妈人不坏，性子爽利，和秋娘有些相似，因此问语也愿意亲近她，可惜周大妈命不好，因为没生个孩子，被夫家休弃，之后周大妈辗转来到朱府，熬了几年才混个采买的活计，日子倒也是潇洒。
“那就谢谢大妈了。”问语也不客气，坦荡应下来，以后得了赏也回请回来。
“二小姐今日胃口不好，你们备些开胃的饭食。”绿绮来到厨房，对着做饭的婆子说道，眼含不耐。她最近被姚姨娘贴身嬷嬷的儿子互通了心意，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今儿她精心装扮，还特意熏了香，刚打算去找那人，可谁知道小姐让她来厨房这油烟重的地方，搞得一身油烟，也正是气头上，说话也不似往常客气。
厨房里的婆子早就见怪不怪，赶忙应是。问语听绿绮说朱洛锦胃口不好，担心厨房做的饭食与朱洛锦的身体相冲，上前给绿绮行礼后问道：“小姐因何胃口不好？可请了大夫诊治？可有忌口？”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胃口不好就是胃口不好，其他人都没说什么，怎么就你事多？”绿绮本就不耐，再加上前些日子被朱洛锦当着一屋子丫头的面责备了一通，这会儿心里正是窝火的时候，有人上赶着找骂，她倒是不介意出出气。
“是我多嘴，不过哪怕绿绮姐姐责备，我也还是要问，小姐胃口不好是什么引起的？若是绿绮姑娘不知道，直说，我再找个人问也使得。”问语不卑不亢的说道。“胃口不好可大可小，若是膳食有了闪失，我们担待不起！”
“你……”绿绮看着问语，愤愤的说：“那你就再找人去问吧！”扭头就离开了。
两人交锋的时候，其余人都站在一旁看着，虽然无语说的在理，可却无人敢上前劝，毕竟是问语自找的，更何况一个是小姐身边的得力丫鬟，另一个是新来的。
只问辞来到问语身边，害怕却坚定的拉着问语的胳膊，给问语无言的支持。问语拍拍她的手背安抚：“我去小姐那里瞧瞧，问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问辞点点头，看问语离开。
“良辰姐姐，”问语唤住捧着盒子往挽风阁进的良辰，“听绿绮姐姐说小姐今日胃口不好，我想问问是什么引起的，好为小姐准备饭食。”
“小姐身体倒没什么不适，只不过早膳时多吃了糯米糕，糯米糕不好克化，赵嬷嬷就吩咐厨房为小姐做些好克化的食物。”
“谢良辰姐姐告诉我，我这就跟厨房说一声，耽误良辰姐姐了，若是小姐怪罪，姐姐只管说是我的错就好。”问语朝良辰行礼后就回去厨房，与厨娘们商量小姐的食单。
(https://www.tyvxw.cc/ty83339161/43914644.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