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因李兆送李蓼去朱家作丫鬟是受刘老板的指点才成的事,事后刘老板特意叮嘱李兆不要声张,因此村里人只知道李蓼去给人当丫鬟了,至于在哪户人家,就不得而知了。施弋留在同里镇呆了几日也没查清李蓼究竟去了哪户人家,只好备上礼物,亲自去了趟李蓼家里。
“你找谁?”开门的是个八九岁的女孩,脆生生的问道。
“我听说李叔新娶,特来祝贺。”施弋让书童递上礼物,正巧屋里妇人见小姑娘开门这么久也没回来,走了出来。
施弋见到妇人穿红,就猜到这是李兆的新妇,开门的这个女孩是?不等施弋猜,女孩就脆生生的喊了声妇人“娘”。
关系瞬间明了。
施弋再次行礼:“我来恭贺李叔大喜,不知李叔可在家?”
“哦,他出去干活去了,中午才回来。进来喝杯水吧。”妇人见施弋穿着贵气,又见女儿手里多出来的东西,知道两人不是打秋风的,还算有礼,请人进去喝茶。
书童差点以为他要和少爷在门外站到李兆回来了。
“你和我相公是什么关系?”她从未听李兆提起过施弋,因不知施弋的底细,心里有些惴惴。
“我多年前曾受李叔照顾,听说他家里有喜,来恭贺一番。”施弋回答的滴水不漏。施弋抬眸迅速的看一眼妇人,这妇人和秋娘完全不一样:秋娘虽然出身贫苦,但她爹是个做学问的,自然把女儿教的举止投足间有书香门第的矜持,行事具是以理服人;这妇人却是与秋娘完全相反的性格,仅从外貌久能看得出来是个泼辣、蛮横无理的。李蓼日后回来与她相处,怕是会有颇多不适。
施弋想到这里,觉得李蓼还是不要回李家的好,现在的李家已经不是以前的李家了,更何况这个妇人还带着孩子来,难免会偏心。
妇人让女孩先回屋去,施弋看着那人是去了从前李蓼的屋子,心里顿觉不爽,难怪李蓼要把孙子寒的画送到密室,那时,她是否预料到今日的情形了?
妇人与施弋到底不熟悉,坐了一会便有些受不住,又不好开口让施弋走,三人在正堂里真真是互相折磨。
好在施弋来拜访的时候已是快中午,李兆很快就回来了,看到施弋也在,问道:“你来干什么?”
李兆反应冷淡,并不怎么欢迎施弋,不过他还是先让妇人去做饭,自己和施弋坐下说话,妇人见李兆对施弋态度平淡,心下难免心疑。
“施弋冒昧前来,还望李叔海涵。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小小,不知道小小……”施弋的话还没说完,李兆就开口打断。
“小小现在有自己的去处,我不希望你打扰到她。有句话我憋在心里多年,今日也一并与你说了。”李兆停顿一下,“你心里什么心思,身为过来人,我自然清楚。而小小只是把你当玩伴,你离开后她也有了新朋友,也没在我们面前提过你。更何况你是有大前途的,而小小不过是个乡下丫头,你们门不当户不对,她也高攀不起你这样的富贵人家,你若真心为小小好,就不要来找她了,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
“这是李叔的意思,还是小小的意思?”施弋不死心的问道。
“自然是——”李兆本打算说是自己的意思,但又怕施弋不死心,改口道:“小小的意思。施少爷,你与小小无缘。”
施弋怀疑是不是李兆自己胡诌的,可是小小后来真的没有提过他吗?施弋始终是不相信李蓼会想跟他断了往来,可是……
“李叔,小小在哪,我想见她一面。”施弋不死心。
“小小是不会见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说罢,站起来抬手送客。
施弋没走,他向来是个坚韧的,不会因为李兆的话就退缩。他守在李家门口,时间久了,惹得来来往往的村里人议论纷纷,眼看着都有人猜是不是李兆欠了钱,这是上门要账的。李兆在院内看到村里人的指指点点,忍无可忍,走出门外对施弋道:“我也不知道小小去了哪里,半年前她跟我说她要跟着府里的小姐离开,去哪也没说。当年,你不告而别,小小心里恨极了你,也不许我们提起你。既然你选择离开,那么你们各自安好不好吗?施少爷,算我求你了,放过小小,你就当小小是你做的一个梦吧!”
“砰——”的一声,李兆关上大门,再不肯出来。施弋又在李兆家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失落离开。
临睡前,施弋吩咐道:“明天你去镇上问问,看有没有哪户人家半年前离开同里镇。”
陈榭汝一大早就在府门口等着施弋回来,身旁的施礼也是翘首以盼,哥哥回来娘亲就不会欺负他了。
施弋一下马车,迎接他的就是一个有重量的炮弹——施礼冲他扑过来了!随后而来的就是陈榭汝喋喋不休的关怀:“累不累啊?要不要回去歇歇,你的屋子每天都有人收拾,回来了,就先泡个澡,解解乏,好好休息一下,晚上等你爹回来了,我再叫你。”
施弋抱着施礼,听着耳边陈榭汝停不下来的关心,眉头突突,这一大一小真是要了他的命了!转头吩咐道:“明日请个武术先生来,我要好好练练臂力了,我怕抱不起大胖锦鲤了。”
“你啊!”陈榭汝笑笑,陪着施弋一起回了家。
施弋舟车劳顿被陈榭汝安排去休息,她把书童几俊喊来问话。
“那家人真这么说?”陈榭汝十分生气,儿子有情有义看望儿时玩伴,谁知道竟然被这样对待。
“是,那家人到底没有告诉少爷那位小小姑娘去了哪里,少爷也托小人打探,可镇上并没有哪户人家离开,因此少爷才吩咐小人收拾东西回来。”
“你先下去吧。”陈榭汝坐在那里想了一会儿,自语道:“罢了,本来想着若是个好的,弋儿喜欢,我也会接受,可现在看来继母不慈,娶回来也是家宅不宁。那人主动与弋儿断了,倒是个好事了,咱们日后为弋儿留意一下苏州的好姑娘,凭弋儿的才华,也不怕娶不到合心意的媳妇。”
“夫人这般为少爷考虑,少爷也晓得好赖,自然不会怪夫人。”身旁陪着的嬷嬷说道。
“哥哥,近几日怎么没去施家读书?”朱洛锦从铺子里回来,一进院子就看到朱洛镇和问语在院子里看书。
问语先是起身与朱洛锦行礼,然后就为朱洛锦倒茶,站在一旁候着。
朱洛锦不客气的坐在了问语刚坐的椅子上,就听朱洛镇解释:“施家那小子前段时间不是出远门了吗,才回来他人就病了,夫子说要等他好了再开课。”
朱洛锦听到这里,有些不满施家的行事:“哥哥,不然我托人再找个夫子,你在家里学吧?”若总是这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哥哥早晚会被拖累。
“不必了,这几天我就在你院子里看书,让问语在这儿伺候着,我学得更好。”朱洛镇可不愿意错过与问语相处的时光。
“也罢,哥哥心里有数就好。”说完就回屋换衣服,然后带着良辰去给陈月荣请安了。
“施少爷可有碍?”问语听说施弋病了,有些着急,他的身体一向强健,怎会生病?
“这我倒不清楚,明天我去他府上看看就知道了。对了,你前几天不是说让我给妃妃带个玩具吗?做好了吗?做好了我一并带过去。”
“已经做好了,我这就拿来给少爷。”问语赶忙回屋,把做给妃妃的一个竹藤球拿出来递给朱洛镇:“谢谢少爷。”
朱洛镇猛一见到问语对他笑,有些看呆了,这丫头笑起来还怪好看的!
“跟爷我客气什么。”朱洛镇把竹藤球拿在手里,忍不住上脚踢了几下,说道:“等我闲了,带你去看蹴鞠。”
“好。”
“你又何苦?”陈榭汝坐在施弋的床边,看着儿子消瘦的脸庞,拿着帕子抹眼泪。
“娘,你放心,我没事,只不过是舟车劳顿,再加上没休息好,才会风寒入体,吃几贴药就好了。”施弋安慰道。
“你也别唬我,若是几贴药下去你没好,我剥了你的皮。”陈榭汝不忍在儿子生病的时候说些让人伤心的话,也没提小小的事。
施弋自然明白陈榭汝的意思,又咳了几声,陈榭汝也不多待,让施弋把药喝完,扶着他躺下,让他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我家少爷刚喝了药,在床上躺着呢,朱少爷可收敛些。”丫鬟红云不放心的把朱洛镇迎进来,朱家少爷是个混不吝的,万一他害的少爷更严重了呢?少爷病的这几天憔悴了好多。
“你放心,我既然来探病,家里人自然是交代过的,知道该怎么做。”朱洛镇丝毫不把红云的话放在心上,身手敏捷的进了施弋的屋子,丫鬟见人进去了,也不好跟着进去,转头坐在廊下等着传唤吩咐。
“你这人,平时挺健康的,怎么就病倒了呢?”朱洛镇刚坐到施弋床边,施弋就睁开眼,看着朱洛镇。
“无事,吃几贴药就好。”施弋拿出来哄陈榭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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