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落魄
翌日，南宫澈练完剑后，边擦拭着剑边听絮风汇报着近几天的事。
那女人前脚跟自己提退婚一事，母亲后脚就上门退了亲，这两件事加在一起，未免也太巧了？
南宫澈把剑放入剑鞘中，坐了下来，转动着扳指思索着，得了不孕之症？
此时的他，在等一个人，待他来了，一切就明了了。
絮风找到了那日替楚嫣诊脉的大夫，大夫被带进靖王府的那一刻，双脚抖得很是厉害，他以为自己是犯了什么事，光是走去见南宫澈就摔了好几跤。
靖王南宫澈的名号他是听过的，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他寻思着，他还能活着出靖王府吗？
待见到了南宫澈，大夫双脚扑通跪地，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豆大的汗珠往下掉，“王爷”
南宫澈指了指圈在门外的狼狗，“看见了吗？”
那是一条比普通狼狗大得多，那双黑眼睛紧紧盯着他，似是看见了可口的猎物，倘若它不是被圈着，想必已向他扑来了。
“看、看见了。”大夫头如捣蒜般点着头，半点不敢怠慢。
“你知道他最喜欢吃的是什么吗？”
大夫瑟瑟发抖摇头。
南宫澈一字一字得说:“它最喜欢吃人肉。”
大夫汗流浃背:“王爷饶命……”
南宫澈居高临下看着他道：“接下来，本王问你的问题你务必如实回答，否则，本王把你丢出去喂狗。”
“是是草民不敢欺瞒，一定如实相告，一定如实相告。”
“很好。”
“听好了。"
南宫澈在他面前蹲下问道：“几日前，你是否见过楚家三姑娘，并且还替她诊了脉？”
大夫回忆着，而后肯定点的点头：“是草民前几日确实替楚三姑娘诊过脉。”
“她都与你说了什么？”
“旁的没说，只是让草民故意在她的堂妹楚瑶面前，说她得了不孕之症。”
南宫澈当即揪住了大夫的衣领道：“此话当真？”
大夫这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吞咽了下口水道：“千真万确，草民不敢欺瞒王爷。”
随后，大夫从他洗得发白的口袋里取出一锭银子，“王爷请看，这是楚三姑娘给草民的报酬。”
南宫澈接过银子一看，是官银，再看回这大夫，他一个平头百姓何以会有官银？答案呼之欲出，这一切都是那姑娘在搞的鬼。
南宫澈冷笑，为了退婚，她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啊。
南诏国战功赫赫的靖王，京城贵女挤破头都想嫁的人，竟被一个姑娘嫌弃到如此地步，不惜破坏自己的名声，也要和自己撇清关系。
他突然大笑，他不可一世的骄傲被她踩在了脚下。
笑声戛然而止，他挥手让大夫退下。
他冷哼：“楚嫣，别让本王再看见你。”
第二日清晨，此时的宫里，南诏王大发雷霆，他看着手中的捷报，一甩而下：“废物，一群废物，小小的东蛮国也消灭不了。”
东蛮国和南诏一直都是兵戎相见，南诏为六国之中的大国，这些年南诏王为了开拓疆土，多次对其他国家发起进攻。
这十年来虽收了不少疆土，可是兵马亦是折损厉害，而东蛮国这些年养精蓄锐，国家逐渐强盛，兵力也越来越雄厚，近来也和其他的国家结盟，眼下此举，大有灭了南诏国之感。
让南诏王想不通的是，纵使它东蛮国兵马强壮，可是断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攻占了本国十六座城池，直逼京城。
后来，一大臣呈上一份奏折，这一切明了了，原来是朝中的大臣吃里扒外，竟然勾结东蛮国，给他们提供了一份南诏国的兵力布防图，他们才能轻而易举拿下那十六座城池。
他咬牙切齿宣布了一道圣旨。
还在睡梦中的楚嫣被嬷嬷叫醒，她匆忙洗漱穿戴好便去了大厅，一道圣旨下来，楚家便成了人人诛之的叛臣之家。
楚弦和其妻陈氏被扣上了手铐，送进了天牢，择日问斩，楚家的家丁男子充军，婢女则是被卖到了青楼和教司坊。
楚家大姑娘楚凌已出嫁，没有受到牵连，楚家二公子楚皓为将军，在外带兵打仗也被召回，关进天牢，择日问斩。
楚三姑娘楚嫣被判流放边疆，没有诏令，永生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自古，流放边疆的人有哪个能活下来的？更何况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此去，只有死路一条。
楚嫣看着爹娘被抓走的那一刻，眼睛都哭瞎了，可是又能如何？楚家勾结外敌，罪不可恕。
顷刻间，楚家支零破碎。
楚家大姑娘楚凌听说楚家出事了，哭晕了，她想回楚家看看，那个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疼她入骨的夫君张霍这次竟然死活不让她去。
楚凌打听了楚家的事，她万万不信爹爹和二弟会和东蛮人勾结，爹爹为工部尚书，从来都是忠心耿耿，公正不阿。
二弟自小的志愿便是守家护国，年纪轻轻便披上盔甲，上阵杀敌。
如此二人，她死都不会相信他们会有谋反之心，可是皇帝既然下旨抄了楚家，定然是有铁证，他一定是受奸人蛊惑了。
楚凌拉过自己的夫君张霍的手道：“相公，爹爹一定是冤枉的，你带我进宫，我向皇上求情。”
张霍为寒门之子，三年前中了状元，文采斐然，皇帝很是赏识他。
张霍甩开她的手：“楚凌别闹了，你为楚家女，皇上不怪罪到我张家头上，已然是烧高香了，你这个时候还撞上刀口，你想害我张家也被满门抄斩吗？”
楚凌万万没有想到，昔日那个翩翩公子，有着家国大义的人，竟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她楞在了原地，她似乎不认识他了。
她没有心思管张霍，既然他不帮，她自己想办法。
楚凌知道这个时候，爹和娘已经被关进天牢，自己也没有办法进，她想到三妹楚嫣，她匆匆回到自己的房中，随手抓了些金银首饰便出了门。
楚嫣此时已经穿上了囚服，被铐上手铐和脚铐，她正被押送往边疆，身后跟着一队官兵，满街都是围观的人群。
她虽然穿上了囚服，却难掩其婀娜的身姿，精致的脸颊毫无血色，纵使不点朱唇，依旧娇艳欲滴。
眼眶里盈盈的泪珠，在围观的男子眼里，楚楚可怜的模样真真惹人怜。
人群里窃窃私语。
“想不到楚家有这样的狼子野心，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可不是吗？平时看楚家老爷那一副正派模样，还以为是个好人。”
“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可惜了这姑娘了。”
“若是早些出嫁，也能免了这罪。”
这些窃窃私语中，有谩骂，也有帮衬几句的，可是终究改变不了事实。
在城楼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一身囚衣的女子，楚家犯下了滔天的大罪，乃皇帝亲口定下的罪证，任谁都没办法扭转乾坤。
南诏王本就身体不甚好，经此一刺激，再加之对边疆战事的担忧，从此一病不起，年十岁的太子登基，南宫澈被封为摄政王，担任监国之职。
楚嫣一路被官兵押送边疆，她虽为阶下囚，但押送她的官兵对她颇为照顾，否则她的娇躯如何受得了，后来她才知道，押送她的官兵头目是爹爹以前的部下，受过他的恩惠。
再加之楚凌在背后花了点银子打点，楚嫣赶路的这几天不算太难。
夜半，南宫澈又失眠了，连续几日皆是如此，他干脆起来批阅公文，处理公务从不分心的他，今日破天荒分神了。
原因无他，他想起了那个女子了。
他突然看着自己的手掌出神，那日抱着湿身的她出水面的情景历历在目，她的肌肤是那般的滑嫩，身子是那般的柔软，还有那婀娜的身躯、说话间的娇声
这些一遍遍在他的脑海里放映着，终究，心底的欲望越长越旺。
他从来都不是会压制自己欲望的人，倘若他想要，没人能拦着，若他不要，也没人能强塞。
随即，他起身拿起挂在一旁的大麾披上，随后，一辆马车从靖王府驶出，后边还跟着一队人马。
京城的官兵把楚嫣送到二十里开外的地方后，由另一队人马押送，楚嫣看着陌生的人，心里一阵惧怕。
因为她发现，这些人看她的眼神不太对，他们的眼睛总是时有时无在自己的身上流转，时不时还发出一些不怀好意的笑声。
这日，他们如旧赶路，连着七日的赶路，楚嫣的身体已经有点吃不消，这一队人马比之前的要走得快，她的双脚已经磨出了泡，脸色苍白如纸。
她上前对着一位身躯肥胖的中年头目道：“大哥，能否走慢些？”
娇声媚气的声音一出，男人的骨头都酥了，隐藏在内心的欲望当即被挑起。
他色眯眯盯着楚嫣道：“他娘的，这声音也太好听了吧。”
他一步一步接近楚嫣，满脸猥琐道：“光是听着声音就让人血脉偾张，不知被压在身下是什么感觉？”
众人不怀好意一阵笑，肥胖的男子继续道：“本来想到了地再办你，这下老子要提前尝鲜了。”
男人向前，楚嫣一步一步后退，抖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
“弟兄们，告诉她。”
他身边的人一阵淫-笑，楚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我可是工部尚书之女，你们敢乱来，我爹爹绝饶不了你们。“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工部尚书之女？你如今不过是个阶下囚。”
“反正你到了边境也是要当军-技的，不如先让哥几个尝尝鲜，若是伺候我们满意了，哥哥想办法留住你的命，可好？”
楚嫣听着他们的话，心如死灰，倘若自己的下场是这般，不如死了算了，可是爹、娘还有大哥怎么办？
蝼蚁尚且偷生，她又怎能轻易放弃？
于是，她尝试和他们周旋：“按照朝廷的律例，官员不得侵犯朝廷要犯，否则杖毙。”
肥胖男子大笑：“小妮子懂得还蛮多的嘛？只是，你可知，出了京城我们说了算。”
“就算是行军打仗，将在外，君命亦有所不受，何况是一个死囚。”
“你觉得谁会在乎一个死囚的命？”
楚嫣脸色煞白，她此刻的心情如一盘冰水从头淋到脚，把她心中仅有的一点生命之火也扑灭了。
她拔腿用力跑，就算知道自己跑不过，她也不愿就此等死，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跑得过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
终究，她被他们团团围住。
肥胖男子慢慢朝她靠近，楚嫣一步步后退，她退无可退，肥胖男子道：“美人，你跑不了的。”
“我劝你，识相些，否则，有你苦头吃。”
紧接着，楚嫣看见他肥大满是油脂的脸慢慢靠近自己，楚嫣一脚朝他的□□踢去，男子一闪，还是被楚嫣踢中要害。
他吃痛了，顿时怒火中烧：“臭婆娘，敬酒不喝偏要喝罚酒，来人，帮老子摁住她。”
“看老子不弄死她。”
紧接着，楚嫣被摁在了地上，挣扎中，她的衣衫也被抓破了不少。
楚嫣的泪水扑簌落下，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死在这群流氓手中，一队训练有素的官兵把正把他们团团围住。
这几个人看见这些官兵，顿时吓得停住了手。
一辆尊贵的马车驶来，停在了他们的面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皇家的马车。
马车内的男子徐徐下车，看也不看这些人一眼，他径直走到楚嫣的跟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楚嫣先是看见了他的衣摆，视线逐渐往上，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心里一惊：“怎、怎么是你？？
男子蹲下，骨节分明的五指捏着她白皙的下巴道：“是跟本王，还是跟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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