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天意难测
以一首菊花诗，震惊天下的黄巢，已经被属下们拉回去抢救了。
诗雅楼内，群雄不欢而散。
因为，不光是黄巢的势力收到了消息。
他们一样收到了。
手下之人，都有不小程度的溃散，甚至兵变，全炸营了。
这一点，从黄巢得到情报那一刻。
方腊、李自成等人就意识到了不妙。
他们白手起家，多年所聚集的兵马，多数来源于寒门百姓，憎恨天子昏庸。
如今有希望一家老小吃饱、穿暖，过上没羞没躁的幸福日子。
真正一心想提着脑袋，反大周之人。
只是少数。
当下，纷纷各自离去，安抚手下兵马。
苦思解决之道！
否则，一旦继续下去。
都不用打，他们内部已经先行瓦解。
还是洗干净脖子，等着天子抄家灭族吧。
大周皇宫内。
承天殿。
周乾一身五爪金龙袍，坐在龙椅上，翻阅着手中的情报、奏章。
一张轮廓分明，俊逸不凡的脸上，不由带上了三分笑容。
“不错！”
“你们东厂、西厂的情报能力，办事效力心，越来越长进了。”
“朕心甚慰。”
周乾放下奏章，望着下方众人，不吝称赞。
“陛下万岁，西厂不足之处，仍有许多，必当尽心竭力，勤勉自持，为陛下分忧。”
“请陛下安心，咱家一直督促手下东厂番子们，务求情报真实、细节，而且要比西厂更快。”
“...”
魏忠贤一张老脸上，谄笑中带着自得。
听到没。
陛下先说的是东厂，之后才是西厂。
这就说明在陛下眼中，东厂才是第一，西厂只配吃屁！
“魏督主，好大的口气。”
“何不请陛下评判一下，是咱西厂的速度快，还是你们东厂更快？”
“谁若是输了，就地革职查办，再去对方厂狱住上三天如何？”
雨化田掐着兰花指，冲着魏忠贤妖异一笑。
张让、常福侍奉在侧。
面上并无焦急，反而是在看戏。
东厂、西厂的矛盾历时已久。
谁都想压上对方一头，以前在太后、皇后手里，也就斗了个旗鼓相当。
现在臣服天子，力量仍是被均衡。
“闭嘴。”
“这里是朕的承天殿，不是你们的后花园。”
周乾面色不悦，声音冰寒。
不过，心中是满意的。
手下没有竞争，谈何变强？
正如他刚才看到的一应情报，全是民间各大造反势力溃逃、叛变的信息。
他这一手，那是阳谋。
完全是用银子去砸。
一来，可以迅速招募兵马，让曹操他们去练兵。
其次，就是为了从内部瓦解造反势力。
正如一群大小企业，在大周国土内竞争龙头之位。
大周国企，突然提高数倍报酬、待遇，还善待员工家属，两年不用上交赋税。
其他的小企业。
焉有不炸锅的道理？
他们凭什么留住手下人心？
忠义？
还是正在画的大饼？
除非，他们用砸更多的银子，提高手下待遇，否则无解。
“陛下恕罪，咱家该死。”
魏忠贤、雨化田同时拜倒叩首。
他们也是飘了。
听到天子的称赞。
不由沾沾自喜。
“你们听好了，现在天下民心虽然勉强可用，但是才刚刚开始。”
“凡我大周官员，不论官衔大小，谁再敢欺压良善、搜刮民脂民膏，一律严惩。”
“严嵩，和珅，还有你们所有人都记清楚了。”
“坏我民心者，当诛！”
周乾背着手，再次警告。
此事，真的太大了。
他忙活这么久，才刚有些起色，一旦有哪个朝廷官员，在如今的局势下乱来。
极有可能，产生不可逆的后果。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就像是你把一个人给刀了，然后费力把人救活了，还补了一笔银子。
人家生性淳朴、心思单纯。
不恨你了，还想谢谢你。
结果，你回首又是一刀。
这叫就二次伤害，问题更大。
“陛下圣明，臣等遵旨！”
一众群臣神色肃穆，叩首领命。
他们之间，没有一个是傻子。
包括常侍张让。
天子的意思，大家都很清楚。
尤其是严嵩、和珅。
天子这一番话，明显是在提醒他们，约束好手下的官员。
要是干错了事，走错了道。
他们两个也要背锅。
不过，若是能借此机会，栽赃、陷害对方一次...
或许能除掉对方。
至少也可以拉低在天子心中的地位。
严嵩、和珅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两人的面部表情。
但是显然各怀心思。
都不是善茬。
真坏了陛下的谋划，他们是不敢，栽赃问题不大。
“行了，平身吧。”
“严爱卿，和爱卿。”
“你们二位，现在可是我大周朝的文官之首，最大栋梁，肩上责任重大啊。”
周乾嘴角上扬，目光落在了和珅、严嵩的身上。
他是过来人。
这两位是什么手段、脾气。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岂能瞒得过他。
铲除异己，陷害栽赃。
那都是一把好手。
他是想要文武群臣们，有所竞争。
但必须是良性、正面的竞争。
那种莫须有、甚至为了往上爬，干掉对方，而不惜坏了大局的恶性竞争。
他见一个，杀一个。
“陛下过誉了，臣惭愧。”
“是啊，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大周的未来，肩上担子更重，责任更大，微臣和珅，愿意誓死效忠陛下，纵死无悔！”
严嵩、和珅叩首再拜。
“不过，朕常闻你们二人，怀有间隙，素来不合？”
“这几本奏章，有一本是贾似道所奏，称蔡京身为大周司空，尸位素餐，毫无建树，而且收受贿赂，让朕明察严惩。”
“这是费仲所奏，称贾似道为虎作伥，横行京城，无法无天。”
“还有这些奏章...”
周乾一本本翻开，丢在和珅、严嵩的面前，声音也越发冰冷。
“你们让朕去明察严惩，可是想让朕挨个抄了他们的家，然后送入厂狱？”
“...”
严嵩、和珅面色苍白，重新跪了下去。
他们二人，最近各有忙碌。
手下的人，基本上没怎么约束。
任由他们自行发展、上奏，办事，现在看来，正好奏在刀尖子上了。
“陛下，臣万死！”
“罢了。”
“你们两个最近的功劳不小，严嵩置换粮草有功，和珅也有大功在身，朕不想责罚你们，都起身吧。”
周乾嘴角上扬。
这两人他都有大用。
此次，就是要点醒他们。
“和珅，严嵩，你们二人且正面相对。”
“啊？”
“遵旨。”
和珅、严嵩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听明白后。
立刻站直身子，相互对视。
和珅样貌不凡，虽然体型有些丰满，但更显得壮实、威严。
严嵩年纪稍大，脸上皮肤松弛，一双眸子充满了智慧，一看就是老狐狸。
两人相识，怎么看，怎么不喜。
天下，竟然有如此丑陋之人！
只是心中奇怪，天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殿内，曹操、司马懿二人也在，正是为了向天子汇报，神勇军新兵招募一事。
见到此景，俱是疑惑。
唯独，一直装死，站着不动的司马懿目光一动，但很快掩饰下去。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前几天，天子让曹操去他司马府上，可是干了一件狗都不会干的事。
害得他，伤寒虽好，但是一张脸上的淤青未愈。
如今，他有家不敢回。
只得住在新兵军营。
与一群男人同眠！
“老师真大才也，看来殿内唯有老师一人，才知朕心。”
周乾微微一笑，看向了司马懿。
“...”
“回陛下，天意难测，微臣一介凡人，并未明白。”
司马懿一脸惭愧，上前拜倒。
真是，他越想降低存在感。
这个天子，就非要把他拽出来。
可恨啊！
“老师自谦了，朕可是你的学生，天下焉有老师不知学生的道理？”
“莫非，老师仍在怪罪朕，只降恩于司马昭一人，而忽视了司马师？”
“若如此，朕愿意再次下旨。”
周乾面色温和，声音平淡。
却犹如一把利刃，直刺司马懿的心窝。
不用怀疑。
看来，天子是真盯上他了。
不必须想法子，早日脱身。
大周朝廷，待不下去了。
至于学生...
他司马懿，绝没有这样的学生！
“陛下龙言，震耳发聩，微臣刚刚想明白了。”
“严大人，和大人。”
“请伸出右手。”
司马懿一拍额头，恍若大悟，再行叩首参拜。
起身后，在严嵩、和珅诧异的目光下，上前拉住了两人的右手。
同时，放在了一起。
“两位大人，陛下之意，岂不正是应了昔日典故，握手严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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