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上达天听
孔玉山被田十三妹叫到一个废弃的办公室里。这里原来可能是一个防控办。
贴着一些斑驳的文件。
“莫伊拉与黄麻做的麻袋可以充当猫抓板，非常的结实。
热带紫褐裸伞在夏季有毒。”
“羊群突发口吐白沫的羊癫疯，如何排查治疗。”
“旅游小城镇基本设计布局调查报告，主要是建筑容纳范围内的流动动态，流民调研有什么难的，水文地质不会就承认不会，管控确实是需要很大代价的，人口结构因为疫情改变而焦亡，同样也会付出代价:
“苏州，人口
(原)
诸暨，人口
(原)100万+(工业区)100万常驻+(工业区)20万流动+(旅游区)50万(流动)+(国际城)30万(筹建中，刚被管控了变成烂尾楼)
有三座桥，八辆公交左右，联通轻工业区，孔家住宅区，旅游消费好车区，风景区，好封，但非常不方便。
缙云，人口
(原)50万+(谢家皂业)20万常驻+(灵活就业)30万[商务]+(旅游区)120万半常驻+(国际城)15-60万(季节性来访)。
”
孔玉山看了看别的文件，似乎像是在这些文件上面有什么东西，他向图层戴上手套摸去，很快便摸到了一个“恶人潭封印马赛x年x月x日”的水印，他小心的把水印图层用管理员权限移除，就显示出了被遮盖的文件。
“真是可怜呢，好嫉妒啊。”
“别猫病了，快干该干的活。”
这里似乎留下了高屋建瓴层次的痕迹，依照恶人潭的惯例，成年人多担任没什么实权的后勤，小孩子都在出极恶任务。
孔玉山看向那份文件，是所属的有生力量因为和押运员发生了恶性反抗事件引发了冲突，镇压下去以后，全部资助被封印查封，就像恶人潭在其他攻陷城市做的那样。于是这个看起来规模很大的防疫站马上也就破落了。一些张贴的重要文件也沦落为被小孩子胡乱涂鸦的草稿纸。
为什么没有被销毁，而是被水印覆盖，看来恶人潭一世行恶，也保不定哪一刻突然良心发作，善人觉醒，给被害人家属留下证据，既然是有小孩子那一定是高级执行者才敢上班带着孩子。这反常的一切大概都是职业后遗症，可谓行善做一行恨一行，行恶作一生爱一地的那种职业后遗症。
孔玉山放下管理者手套的手，水印又垂下来盖住了那份文件。上面写了一个居家隔离的军官小孩被谎称是防疫员的几个当地流氓骗开门入室折腾怀孕，防疫站处于压力，不得不付钱把小孩带走，养这个孩子。孩子长大了总要寻找父母，于是不知所踪，军官就伊萍了这个说话不算话的ai孵育系统的服务器。这个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被怨灵人偶厂整个搬到第二车间来，看起来已经完全无法正常使用了。
孔玉山又看了看通往第三车间的铁门，他需要进出方式，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在废弃防疫站的车位之间寻找备用钥匙。
这里也贴着一份《小心野狗病毒》的文件，
“苏州，狗口
(原)1万+(流浪)2万+(租赁幼体)5万，交通四通八达，出现野狗病毒，需要军管。
诸暨，狗口
(原)1万+(工业区)1万就职+(商业区)2000就职+(旅游区)5000(流动)+(国际城)3000(固定居住于烂尾楼)，有狗肉馆用来控制非法入境和刑事犯罪的狗口。
有三座桥，八辆公交左右，联通轻工业区，孔家住宅区，旅游消费好车区，风景区，好封，日间对非人类禁止同行。
“缙云，狗口
(原)5000+(谢家皂业)1万就职+(灵活就业)3万[商务]+(旅游区)1000常驻+(国际城)1万(季节性来访)。
四面环山，精巧伶俐的狗不易被控制。有狗口遣散中心。
“平潭，狗口
海岛，较少分布，很少上船，由居民看管，雇佣看帐篷的在职狗口约1000，一般当做员工来管理，共同捕鱼，禁止互食。
“莆田荔城□□，有狗肉传统，笼养，狗只无社会权利，很少有正常就业狗口，大部分野生猎犬一旦被捕获会被养殖食用，狗肉馆逃亡的自由狗只，多彬彬有礼，时而穷凶极恶，非法捕猎，隐居山林犬王寺。交通难度同缙云。
“湖州，雨灾多，狗只自由就业，人受其指点管辖。”
最后有一行醒目的红字，食物断绝时候，狗和人类不再是朋友。泛舟是最快的运输方法。”
孔玉山往红字后面摸摸，备用钥匙果然在这里。于是他打开了第三车间的门，又赶紧锁上，下意识把钥匙放回公告栏后面。“乖乖，这个是什么东西？”
看起来是个正常的小孩子，手黑黑的，蹲在地上正冲着孔玉山笑，因为太正常了，看起来就像是环境的一部分，正在捕猎任何一个和环境格格不入的人。
“那个流氓军官后人，他还活着？”孔玉山反应过来了，田十三妹怕不是之前就在这里工作，又不敢过来，暗骂怪不得田十三妹给他五个血瓶，在这里就要给小孩子四个。
差点被咬。小孩子就凑在锁孔附近，一开门就攻击他。拿到塞进嘴里的血瓶以后，孔玉山庆幸他终于逐渐安静了下来，这个东西太凶了，真不好养，你想想，能打破军官儿童楼封锁还能全身而退的当地流氓加上沉淀的战斗血统，难怪，可惜。
小孩子喝完四个血瓶，变得温顺了很多。“谢谢您。”他说，“我不能出去，我刚刚在山里奔跑，猎了一头野牛，谁知道不小心去了外省。要隔离十四天。”
孔玉山看着第三车间是小孩子十倍体积的黑色“野牛”，违心的称赞道，谢谢您啊，大福星。孔玉山打了八个电话，田十三妹终于敢出现了，一边嘤嘤嘤一边把那个野兽切开冻在冰箱里，有机会就拿出来给孩子炖几块。
“这孩子一直这么顶吗？”
田十三妹叹了口气，“他是国家一保，他要吃二保的，每年好几只，山上二保排着队打着寒颤让他挑，省的二保内部回去说内部倾轧，把谁弄成祭品。”
孔玉山揉了揉眼睛，面前哪有什么小孩子，只有一头快成年的花豹，刚刚被金属反射光搞的太紧张了，视力出了错。
花豹吐了点骨头，冷哼了一声，“屁！”
田十三妹心下了然，急忙对孔玉山说，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那都是视力错觉，他的花纹很特殊，一旦对眼了你就会被迫无时无刻和他共情，被迫给他做免费保姆。
阴谋被戳破，花豹哼哼了起来，把自己锁回第三车间的笼子里。“需要杀狗，你们再来开我笼子门吧，刚才饿死了。才叫人过来帮我煮牛肉。现在我吃饱了要睡一下，你们自便。
孔玉山看了看，那份文件还贴在那里。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花豹骗他的。
“人类，也不要总是以人类法则判断山区。诚然，我爹不是人，我娘也不是人，但是我可以从狗变成人。”
孔玉山一心修羽登仙，这下找到了知己，急忙掏出一本《羽化登仙速成三日秘笈》，看着花豹整懵了，又换了一本《如何成为大野兽》，花豹明白他要送礼物给知己，于是终于孔玉山掏出一本适合送人的书《尽管邻里边缘破裂，我是一个好人》。花豹叹了口气，收下了那本书，“我一定会多读书，请您放心。”
田十三妹小心的提醒孔玉山，“整个防疫站的文件都是他做的，他做到精神分裂，您别再给他看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行吗？”
“这儿没荒废？”孔玉山惊讶到。
“那不是人家正修小孩弄坏的机器呢。”
孔玉山震惊了，看起来确实像是在修，但是这要能修好也太厉害了吧，要么他是天才，要么他是骗子。
他小心的凑到锁眼上，只见脱了花豹皮的技术员又变成一个小孩子，正在收拾维修工具，“屁，老家这鬼地方，干，午觉都睡不消停。”
田十三妹赶紧把他弄走，很多人面对仪器维修员都会产生莫名的恐惧，可能是因为小孩的血统。那小孩确实说不定能修好，修不好暂时也不让他离开比较稳妥。一个能干的小孩，如果又能吃，在社会上面临的敌人，总会比临退的老人要多。不如呆在闲置荒地上，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派上什么用场。
“天府的人？”孔玉山和田十三妹纷纷捂住了嘴离开，害怕他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众所周知，就算是天府的小孩子，浙北的流氓大姐头和资深老保安加在一起也是骂不过的。赛博朋克还是天府赛博朋克。
“难不成恶人潭没有介入？还是天府人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怨灵人偶厂的情况比孔玉山想象的复杂，任务已经完成，把田十三妹这个恶名昭著闻风丧胆住在附近的年幼大姐头送走，他又回到保安室。
“不会是她亲戚的孩子吧。”孔玉山摇了摇头，不去想复杂的纠葛关系，姜黄和姜淑孝也不是同一个人，田十三妹和幼年维修员花豹睡衣，都是著名流氓所以一定有血缘关系，就不太可能。为什么不用现成的新防疫站，要去修成为危房的旧机器来做事呢，他摇了摇头，怨灵人偶厂可能有一些规则在里面运转。
“你不吃饭？”潘高知给他端来盒饭，“越是寻根问底越是容易被工作干掉，人呐好干工作就可以了，没必要找机会被工作干翻，知道太多的人活不久，你啊，别思考了，吃完饭再思考吧。”
之前凤凰城与田园之家打的厉害的时候，孔玉山的前额被田十三妹修理掉一块，从那以后他突然就不讨厌田十三妹了，潘高知想要提醒他，却提醒落在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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