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噩中冷省踏南途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啊！
猩红色的眼睛，眼神中嗜血的红光散发着妖艳的光芒，根本不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生物能拥有的！
那种声音，也不像是从嘴巴里发出来，完全是从灵魂中直接吼出！
“嗬！！！”
小灰盯着远处的浩辰，眼中的红光越来越妖艳。
在一阵“咯咯”声中，小灰的身体慢慢地扭动着翻转，在他的后背肩胛骨处两支骨头慢慢突起。
周围的环境依然极暗，所有的光芒都聚在小灰的眼睛上，它的脸变得很模糊，身体更是被一团朦胧。
浩辰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不由得向后一退。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嗬！！！”
小灰怒吼一声，直接对着浩辰当面扑来！
它的速度突然间快得不可思议，双方本来就不远的距离，小灰却几乎是闪进！
浩辰感受到了一团强烈的杀意将他牢牢笼罩。
此时躲闪已经来不及，他只能双手一动，当即聚起了一层灵力罩。
“砰”地一声巨响，
小灰一把抓在浩辰的结界上，结界并没有完全阻止小灰的动作，它的一只爪子慢慢地压迫着结界，生生压了进去！
无论是人，是仙，甚至是神，对于未知的威胁都是心怀恐惧的。
浩辰自然不会例外，更何况那种气息，犹如一种吞噬死亡的黑洞，一根一根扯断你即将崩溃的神经！
小灰的脸离浩辰是如此的近，完全扭曲的猴脸让人心惊胆颤，爪子闪烁着阴冷的气息离浩辰的眼睛不足一寸。
“嗬！！！”
小灰的脸快速模糊起来，万千个细小的，极具痛苦哀嚎的鬼魂从赤瞳中繁衍而出，在他们的中间化作一个森白色的骷髅，对着浩辰桀桀冷笑。
浩辰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脸庞，掐诀的手指正在微微的颤抖，他的结界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就在下一息！
“轰——”
结界突然直化作万千光华爆碎，小灰的爪子径直在浩辰的鼻尖前划过……
就是现在！
成败一念之隔，
生死一线之间！
浩辰当即一脚蹬在小灰的胸口，借力飞退就地一滚，再抬起头来，面前早已失去了小灰的影子。
突然浩辰头上传来树枝摩擦的沙沙声，他当下双脚一并飞身跃起……
而就在刚刚站立脚下，两道赤芒骤然泻下，瞬间爆开！
“轰”地一声，炸成一片大坑，泥土漫天翻滚。
浩辰两脚互踏极速旋转腾空……
随着他的身形一步步拔高，天地间却依旧是一片黑暗！
脚下的树枝上传来阵阵翻动摩擦声，继而连成一片。
怎么会变成这样！
先想办法离开这里！
浩辰双手掐诀，灵力罩即将凝聚的那一霎那，突然脚下一紧，被小灰一把抓在脚腕！
“砰”的一声！地面一阵摇晃。
小灰一把将浩辰甩在地面。竟将他砸进地面半尺有余！
“咳……咳！”
浩辰被砸得头昏眼花，
他赶忙仰过身正欲站起，身上却突然一重，被小灰一脚踏上了胸膛！
“嗬——”
小灰的眼中的光芒直刺浩辰的眼睛，猩红色的舌头嗜血地舔着嘴唇。
它的脸上一尺处浮现的骷髅幽灵似乎消失了，又似乎一直都在！
其他它并没有消失……
而是已经完全重合在了小灰的脸上！
漆黑的空间，万物皆静。
只有一双赤色的妖瞳近在咫尺，一张嗜血的猴脸挂着桀桀冷笑。
它不是想杀人！
它分明是想吃人！！！
这还不是更恐惧的，
更恐惧的是，
浩辰感觉到的不是小灰，
而是一具死了几百上千年的尸体！！！
它的双爪被浩辰的手臂抵住，爪间的寒光将浩辰的脸映得一片幽蓝。
浩辰的冷汗已经滴进了眼睛，却不敢眨动，小灰的力气越来越惊人，浩辰已经承受不住了！
他突然间意识到，紫袍尸体果然有问题。
一具在这里的棺木之下，
一具在沙漠的巨蝎体内，
不同的时间，
不同的地点，
两具尸体的体态、样貌、衣着怎么可能一模一样！
难不成沙漠那具尸体，根本就是这具？
那缺失的不同手指又作何解释？
不论如何，这两件事情之间必然存在着莫大的关联！
先是小灰和这具尸体，后是那具尸体和……
对了！
噬天游龙枪！
浩辰一声大喝，噬天游龙枪从浩辰的手臂上一闪而出，带着耀眼的银光瞬间出现在浩辰和小灰中间。
“吼！”
炽亮的银光刺激了小灰的双瞳，迫使它嗖的一下跳开。
浩辰一手托地翻身站起，他将噬天游龙枪横在面前，满脸冷峻。
小灰身体前弓四肢伏地，开始围绕着浩辰慢慢游走。在黑漆漆的环境中犹如一个魔鬼……
它的目光开始慢慢收缩，眼睛中一抹黑色的圆点慢慢扩大，似乎对噬天游龙枪有些忌惮……
换做平常，这几乎不可能！
要知道，当初噬天游龙枪还是小灰递给他的。
这边的浩辰还在思索……
对面小灰双目中的红光又陡然爆发，极速冲了上来。
浩辰一声大喝，将噬天游龙枪舞得密不透风，他的周围由于长枪舞动的关系慢慢亮了起来，
浩辰周围已经是枪影遍布，小灰这么一靠近，反而让浩辰心中燃起了一丝不忍。
而就是这一丝不忍，让他的防御漏了一丝空隙！
小灰竟直接突破，一只爪子径直伸进了枪影一把抓下……
布帛撕裂的声音骤然响起！浩辰左腿上鲜血淋漓，直接被抓下一大块血肉。
此时的他那还顾得上疼痛，一声大喝，噬天游龙枪拄地，就势利用枪身和膝盖将小灰别住，
而后一个凌空前翻踢在小灰的后脑处。
“砰！”
小灰由于惯性一头撞在树上。身体颤了一颤，然后它冷冷地回过了身。
“嗬！！”
浩辰手握长枪再次防御……
却见小灰眼中的红光一隐而入，渐渐的消失不见，一头攮倒在草地上……
浩辰的全身已经被冷汗浸湿，呼呼地盯着小灰喘息。
这一来一去，不过半刻钟的光景。
浩辰却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虚脱了，就那么慢慢地滑倒，坐在地上。
前面的小灰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还咂咂嘴，翻了个身，看起来睡得很香。
环境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
周围又开始慢慢的鸟语花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若不是这满地的狼藉和腿上三道清晰的抓伤！浩辰也会以为刚才只是做了个梦。
他的腿伤鲜血淋漓，却好在没有伤及筋骨，
他用药草止住血，草草包扎了一下，便挣扎着站了起来将小灰放进储兽袋之内。
然后脚下一踏，飞身离开了这里。
这里的环境简直太诡异了。
现在的鸟语花香与刚才的阴冷绝然不同，就连和刚来时候的感觉都不太一样。
此地不宜久留，再呆久一点还不知道要出现什么幺蛾子。
浩辰回到山顶的时候，世界已经大亮。
山海间波涛汹涌……
一切的一切都在遵循着自然的循环，不断重复。
日复一日……
天上的阳光依旧温暖，就像小时候一样。
浩辰微眯着眼睛，躺在那里让整个身体拥抱阳光，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西边。心里却愈发不是滋味。
那边……
是方丈仙山，琉璃宫的所在。
方丈仙山好像有些不同了，是岁月的关系么……
浩辰很想过去看看，却又不敢。
他怕，怕被人发现……
怕连累到琉璃宫，连累到他的小橙子叔叔……
他要南下了。
直到功成名就那天才能回来……
浩辰低下头，轻轻的笑了笑，像是有些难过，有些悲伤……
然后紧了紧身上的储兽袋，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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