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洋葱放多了好伤心

　　“食材不太齐全，还请两位将就一下，”早到餐桌一步的艾伦替小莫和杰克拉开了椅子，银色的餐叉放在洁白的桌布上，一杯早已准备好的咖啡放在艾伦旁边。

　　“我也要喝咖啡，”小杰克坐下手里握着一柄磨钝的小叉子，满是期待的目光从一开始就紧紧的盯着那散发着微微热气的咖啡杯。

　　“这是大人专属提神饮品的，还是喝你的草莓配可可粉牛奶吧。”艾伦一把握住咖啡杯，将混着粉色的牛奶推给了杰克。

　　刚调好的牛奶混合着低脂可可粉的香气，被艾伦小小的吹了一口以后，醇厚的可可香气铺面而来，杰克忍不住的深深吸了一口，两眼放光的捧起小杯子，刚要一口喝下去……

　　“哦，忘记说了，吃饭的时候不要喝饮品，这个是饭后的。”艾伦又将牛奶拿了回来，杰克埋怨的看了一眼，然后又将目光盯在了又推过来的面上。

　　杰克吃了一口煎蛋，小小的嘴巴还未咬到蛋黄就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眼中也留下泪来。

　　艾伦盯着她的眼睛原本以为会露出欢喜的深情，但不知为何杰克却无声的留下泪来，一点一点顺着轻巧的鼻翼流过。

　　“怎么，不喜欢还是……洋葱放多了？”艾伦端过碗来尝了一小口，味道很普通，和以往的没什么两样。

　　“我是在想……在想好吃的东西一顿饭吃完以后就没有了，哥哥说不定也会一觉醒来就不见了，”小杰克稚.嫩的嗓音用着大人的语气说着话，“美好的幸福都是有限的，我怕我的幸福花的太快太多。”

　　“真是个蠢萌蠢萌的小妹妹。”艾伦看了下边吃面边翻着手册的小莫，对比了下这个突然一副成熟样子感叹时光如流失一去不复返的杰克，帮她抹干眼泪，喝着咖啡顺着话，“是啊是啊，美好时间都是有限的，请一定要珍惜珍惜再珍惜啊，预言家杰克。”

　　小杰克放下叉子轻轻的抽泣了一下，“就是这样，我预感我们就要分开才过来找哥哥的，就像是当初我预感我们要在学院门口的七点时相见，会带我找到妈妈和哥哥的温暖家庭，所以躲在屋檐下等了足足一天，因为我不知道是白天的七点还是晚上的七点。”

　　连机械表都认不全的笨小孩，总是装作成熟的样子，艾伦扯过一张报纸，上面的头条是很无奈的语气：‘今天，‘开膛手杰克’居然没有杀人。

　　这很正常，那个每天都要夜幕降临都要猎杀犯罪者，然后弄的媒体争论他到底是侠客还是不尊法纪的闲散人员吵个不停的家伙，好歹也会给自己放上一天假，反正他也进不来学院。

　　艾伦扫了一眼大概内容，发现这条新闻的热度还很广，甚至压过了圣堂学院开学的消息，主要就是那些无良媒体的功劳。

　　什么震惊，开膛手杰克杀人的地点都被标识出来后，居然是以圣堂机甲学院为中心的，什么开膛手身份很容易确认，只是受限于某些人的一己私利云云，尽量将话题引向接近开学的学院。

　　接下来是各种猜测，什么开膛手是在进行进化一样的发育，一定要在他蜕变之前解决掉他，以及什么开膛手其实是个怨灵，所以才能够让幸存者完全想不起他的样子云云。

　　一群没有底线胡乱猜测的家伙，艾伦收起报纸，翻向下一页。

　　“我就要走了，要回去那里了。”杰克竖起小小的手指，指着不知是天花板还是天上的位置，“以后不要想我啊哥哥。”

　　“嗯，我这就告诉医院的护士加强警戒，快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逃跑。”艾伦敷衍着点点头。

　　上次杰克也是这样收拾好了自己的所有行李，省下中午的半份便当没吃作为物资，背起了自己所有的宝贝……毛茸茸的小玩具熊、魔法少女的法杖和梳头用的塑料软梳子，兴冲冲的告别兴冲冲的往外跑。

　　……然后兴冲冲的被看门大.爷小次郎提着背上的背包，像是揪着兔耳朵一样拎了回来。

　　上上次是躲在关门后的公众食堂里，被晃着燃气灯的‘怪物’吓了出来，接着被送回了美狄亚这里，上上上次是趁着医院大扫除时躲在了巨型玩具熊的里。

　　上上上上次是拍着美狄亚的小腹，说里面像是家一样温暖，到处找能够进去的‘通道’，逗得美狄亚笑岔了气……

　　……躲在淋浴间里蘸着一盆水说自己有从水中消失的能力，还好当时水只有她脚裸深。

　　……站在凳子上比划着说自己一下子就能跳到天上去，磕破了头被缝了几针。

　　……好不容易趁着小次郎和山门说悄悄话时跑了出去，结果半盒便当吃完饿着肚子又灰溜溜的回来……

　　……给某个开膛手写信希望能让他来接自己，塞满了一邮寄桶也没有人收，只好自己装作开膛手给自己写回信。

　　看现在这个样子，病情虽然缓解但还是需要有人照顾，果然还是不能放弃治疗啊，决定了，玛尔达姐姐还是再多陪杰克几天吧，只有她那样兼具柔情和体力的知心姐姐才能抗的住折腾。

　　“哥哥先吃一口吧，然后杰克再吃。”杰克用叉子卷起一大捧面条，小心的递给艾伦。

　　“不了，面条里没毒，你看小莫吃的多香一点事都没有，你再不抓紧一会就全被对方包了，偷偷告诉你，这家伙可是能一个人吃三碗拉面才能吃饱的家伙。”艾伦看了下奔着面碗使劲的小莫，心说还是这种乐天派好一点，吃饱了就是快乐。

　　“来来来，别干等着，开动了先吃着。”满嘴面条的小莫适时提醒，“还有根本就没有吃三碗才吃饱这样的事。”

　　她听说一会的机甲演示课有着让优秀学员可以尝试驾驶的资格，一定要吃饱了抢到这个位置才行，昨天那台教学型机甲一觉醒来已经不知被藏到哪去了，连摸一下的可能都没有了。

　　“对对对，三碗其实只是个半饱，哦不对，是刚刚垫了个底。”艾伦说道，“不用等别人，自己吃饱全家不饿。”

　　“那杰克开动了哦。”她半知半懂的收回了叉子，将有些干了的面条放在面汤里泡上一泡，顺着简单一起喂进嘴里。

　　哥哥的煎蛋相比以往有些焦的手艺更好了，配上淡淡的松茸香味，和恰到好处的面汤，舍不得的一点点小口细腻的吃着。

　　趁着艾伦看报纸的时候，杰克又小小的喝了一口粉色的牛奶，心里全被粉红色的感觉填满，不知道是幸福是依恋。

　　晨光下的艾伦笑容淡淡，细腻的肌肤白瓷般透明，似乎是看到了好笑的地方还会露出漂亮的小虎牙，只是不时瞄了一眼机械表盘，让人只想着干脆让那块表停转就好，让时间延长一点，再长一点，最好永远都不要结束，哥哥再多说上几句话，多笑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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