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药剂
多洛莉丝手指环上伊蒂娜的腰，心跳好像要跳出来，她张着唇，无声了说了一声。
——伊蒂娜。
烈酒与微醺的月色交融在一起，黑发与金发相交。
伊蒂娜的发丝乱了，多洛莉丝下意识的去将那缕头发掠回去，指尖划过柔软的耳廓，她感觉到圣女大人的身体微颤。
手指顿了顿，多洛莉丝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靠近，她茫然的睁着眼，圣女的模样要比刚才的酒还要醉人。
最烈的酒，不及她。
多洛莉丝呼吸微促，仿佛下一秒她就能与伊蒂娜唇齿相依。
酒精在体内催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颤抖，如梦似幻，这样的场景真的能够出现吗？
她闭上眼，黑暗席卷而来。就这样倒在了伊蒂娜的怀里。
伊蒂娜抱着她，嘴角带着笑意。
她大概知道多洛莉丝想要什么了。
酒水破到地面上，浸湿，无影无踪。
-
从睡梦中醒来，头痛欲裂。
多洛莉丝捂着脑袋睁开眼睛，亮堂堂的一片，时钟滴答滴答的转动着，床头柜上摆着一碗汤，还没靠近就是股奇怪的味道。
和当初在村庄里喝过的味道极其相似，连模样也……
碗底下压着一张字条：醒酒汤，身体舒服了就到训练室找我吧。
端起碗，多洛莉丝一口饮完。
脑子里回忆着昨晚，圣女细白的脖颈，散落的碎发，除了这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她居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大概也不重要吧。
清醒了一点，多洛莉丝洗漱完就去了训练室。
推开门，爆破的圣光魔法将整个房间炸的稀碎，余波让多洛莉丝止不住的往后退。
伊蒂娜被保护在圣光里，她睨了门口一眼，见是多洛莉丝，眉眼弯弯，她挥挥手，圣光小精灵便将房间恢复原样。
“圣女大人好厉害。”
多洛莉丝真心的夸赞道。
伊蒂娜摸了摸她的头：“你以后也会这么厉害的，醒来头疼吗？”
“嗯，喝了醒酒汤已经好很多了。”
伊蒂娜关上门，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手册，又想了会儿，道：“那么，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
见多洛莉丝茫然的摇头，伊蒂娜手指摩擦着粗糙的书封，淡然的欺骗道：“你昨晚可是抱着我不松手，还说特别特别喜欢我。”
嘴角忍不住勾出笑容，伊蒂娜瞧见多洛莉丝脸上红了一片，也没打算解释，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我……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喝酒了！”
多洛莉丝完全想象不到喝醉了酒的她原来会是这个样子，她紧张的拽住了衣角，不敢直视伊蒂娜的眼睛。
但她似乎也忘记了，那杯酒是伊蒂娜亲自递给她的。
手上的书直接拍上了多洛莉丝的脑袋，力气不重：“别低头，也不许再说对不起了，你又没有做错事情。”
“你那个样子很可爱，我很喜欢，”伊蒂娜叹了口气，小姑娘总是说对不起，这是她想要让她改掉的一点。
伊蒂娜把手册抱在胸前，蹲下来看着她泛红的眼圈，耐心诉说：“你是我的徒弟，希望你能记住，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这句话是真的。
伊蒂娜仅有的可以确认的。
准确的来说，她不会对任何人生气。
“我明白的，圣女大人。”多洛莉丝常说“对不去”，只是觉得在她与圣女大人之间，一直有一条长长的鸿沟。
涛涛江水，她过不去，另一边的也不会过来。
明明圣女大人对她那么好，她却还是认为那一条鸿沟是无法跨越的，即使耗费生命也无法跨越。
她反复默念：“我是圣女大人的徒弟，她很关心我，她不会生我的气，我也不能让她生气。”
仿佛这么说，就能将自己洗脑。
“多洛莉丝。”圣女突然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我在。”
伊蒂娜盯着她，看着她纯澈的黑眸，慢慢叹了口气，摇摇头：“算了。”
原先多洛莉丝由其他人教导，可伊蒂娜把她从教皇手里要过来，所以她才一直待在圣女的身边。
伊蒂娜带着她走到一边的桌边，拉开凳子让她坐下，自己则斜斜的靠在桌边。
手册摆在上面，太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伊蒂娜的发丝好像会发光。
多洛莉丝咽了口口水，忽视一旁的悠闲晒着太阳的伊蒂娜，手中的书冷冰冰的，好想用手指摆弄着圣女的长发。
“这本手册是我当年写的，因为时间原因，里面的内容行不通了，你要将它们找出来并且修改。”
圣女并没有看向她，今日的阳光要比以往暖和的多，可她不会忘掉之后极速的降温，这样温暖的太阳很短暂。
“好的。”
伊蒂娜缓缓闭上眼，她的伤势已经开始缓和了，晒着阳光能够恢复得更快。
听着翻页，写字的声音，伊蒂娜呼吸平缓，陷入了浅眠。
她大概是很久都没有睡过好觉了吧。
等到多洛莉丝修改完，抬起头看见的就是伊蒂娜安稳的睡颜，光撒下来，很温暖，大概圣女也是这样觉得的吧。
圣女好像一直都是游刃有余，不知疲倦，多洛莉丝紧紧的盯着那张脸，就连她休息时间的都要比圣女长。
圣光庇佑，就该过度消耗吗？
她低下头，看着手册的笔迹，仿佛看到了圣女大人幼时的模样。
外面飞跃几只鸟，清脆的鸟叫声让伊蒂娜转醒，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看向了多洛莉丝，见她已经放下了笔，走到她的身边。
俯下身子，她说一声：“写完多久了？”
多洛莉丝被圣女的气息包围着，她摇头：“没多长时间。”
伊蒂娜的字迹周围被小心的写上了修改措施，没有掩盖上，手指挥动一下，那些错误的字迹就消失，换上了正确的内容。
“写的很好，但是……”，伊蒂娜手指指到一个地方：“这里为什么不改？”
顺着指尖看去，多洛莉丝盯着那条笔记，默默垂下眸子：“我不会。”
制作死亡药剂的方法。
伊蒂娜沉了眸子，当着多洛莉丝的面补全了药剂的制作方法。
“魔兽森林中心魔树的一颗果实，人鱼的泪珠，用血液浸泡成长的太阳花，再加上一场美梦，就可以做出死亡药剂。”
说到此处，伊蒂娜顿了顿，又继续道：“可以让人没有痛苦的，像是做一场美梦一样的死去。”
多洛莉丝不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多洛莉丝眼中疑惑更甚：“为什么会需要这样的一个药剂，不像是毒药，也不像是救人的药。”
为什么呢？
伊蒂娜抬起头，太阳渐渐被云遮住，她思考着，她当时记下来这个药剂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什么呢……
时间太过远了，她早就不记得了。
她不再想了，去回答多洛莉丝的问题：“死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这个药剂是给那些惧怕死亡，却又不得不死去人制作出来的，不过因为有一定的危险性，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药剂。”
多洛莉丝点头，默默记住制作药剂所需的材料。
不过美梦，她好像从来没有过。
圣女的教学巩固了她以前学的知识，把所有药剂串联在一起，她的印象更加深刻了。
天阴沉下来，好像要下一场暴雨。
伊蒂娜不喜欢这样的天气，想到死亡药剂，集齐里面的材料十分困难，不说危险重重的魔兽森林，就说人鱼泪，就要横跨一整个大陆。
“你以后可以离开卡地亚，看看整个世界的模样，人鱼在大陆的另一边，如果你好奇，也可以看看。”
多洛莉丝继续点头：“那圣女大人会和我一起吗？”
“可能吧。”
伊蒂娜笑笑，从一边的角落里拿出一把木剑，“好了，聊天就到这里结束了，既然要做骑士，那么不会剑术可不行。”
“圣女大人还会剑术吗！”
多洛莉丝暗暗的记下，圣女好像什么都会，她一定要加倍的努力，提起木剑，手感很轻盈，随意的挥了挥，却在触碰到墙上的时候砸上一道重坑。
她有些惊讶的看向圣女大人。
“很厉害的的爆发力，”伊蒂娜夸道，又走到了她的身后，缓缓道“将它握在手里，它会随着推移变得越来越沉重，以此来提升你的极限。”
圣女的手握住了多洛莉丝拿着剑的手腕，她的唇就在耳边，多洛莉丝心跳又开始乱跳，手没拿住剑让它直直的掉在了地上。
“怎么被碰一下，就缴械投降了？”
伊蒂娜捡起剑，歪着头看她泛上红云的脸颊，笑道：“未来的骑士大人，可不能这样啊。”
“知…知道了。”
木剑重新回到了多洛莉丝的手上，她举起剑，原先的轻松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得沉重，额上冒出了汗。
圣女的手拂过她的腰，将她渐渐垂落的手往上抬。
冰凉的手在她发热的身体上轻点，直到她的呼吸越来越沉，又一次的将木剑弄掉到地上。
“这只手没有力气了吗？”
多洛莉丝摇头，擦去额角的汗珠，将木剑捡起来。
“那剑为什么又掉了呢？”伊蒂娜揣着明白装糊涂，浅金色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多洛莉丝不觉伊蒂娜有故意的意思，只认为是自己自制力太差，就算知道伊蒂娜是故意的，那些也都是为了锻炼她。
她缓住自己呼吸：“是我不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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