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在哪里迷茫
你感觉有一只手在抚摸你的后脑勺。
是金刚，他对你的行为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默默接受并且给了你安抚。
你不知道金刚的模块中是否有情感模拟这种东西，如果有的话，那或许金刚其实已经和月人一样了。
被长生的痛苦折磨着，却没有办法得到解脱。金刚和月人是一样的，他们无法让自己消散。
这或许就能解释为什么金刚在破碎的时候竟然还笑了。
真的很可惜，在你刚睁眼的时候，有想过要不要将磷叶石的手脚头收集起来，凭借月人的技术，其实可以让最初的那个，天真可爱的磷叶石也复活。
你叹气，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回事？
真的觉得最后的那个“二代老师”已经不是磷叶石了吗？
是的，虽然他遭受那么多的痛苦，可是失去记忆的他真的已经不是最初的他了。
如果是你的话，你也绝不会承认那是你吧。
“欧泊的天性还真是难以琢磨，这是新的课题吗？”
你听到金红石这样说。
“这孩子，是个很复杂的孩子呢。”
金刚说。
你愣住了，你没想到金刚会给你这样的评价，好奇怪啊，为什么呢？你想不通，你的好奇心被激起来了。
你抬头去看金刚的表情，或许可以通过对方的表情判断一下。
结果正好和金刚对上视线。
你下意识展开一个笑容，心里却“咯噔”一下，这不会已经发现你其实听得懂他们的话，根本不是新生的宝石人了吧。
不不不，你的伪装堪称天衣无缝啊，你完全想不到任何露馅的地方。
不怪你那么害怕，现在地组宝石都是以金刚为首的统一团体，万一发现你的不对劲，把你像磷叶石那样分尸了，你可怎么办？
月人都还没发现你的利用价值，自然也不会来管你，哈哈，虽然被分尸的时候是无痛的，但是开局就死这种设定也显得你太无能了吧。
你笑着开口：“老师？”
好，稳住，你的天才人设从这里开始。
你表现出好奇的模样，和金刚拉开距离，往“学校”外面的方向走去，一副要探索世界探索宇宙的样子。
对，你要去找宝石人聚集在一起的场景，围观一会儿，然后无师自通般学会说话，这就是最短时间可以说话的路线了。
人性好贱，以前能说话的时候只觉得和别人交流很麻烦，现在因为特殊情况不能说话的时候，又觉得是被束缚限制了。
就是那个吧，果戈里说的自由？
你听到金刚说，
“伊尔洛，跟着黑欧泊，必要时将他带回。”
你理解，在场不包括你的三个人中，也只有黄钻跟着你比较合适了。
他跑得快，年纪最大，判断力丰富。如果碰到月人，他就可以带着你跑回来。
毕竟金红石是医生嘛，医生是要在医务室待命的，随时都有急诊呢。
你抬头望着“学校”的建筑体，你在看宝石之国的时候就很奇怪了，设定归设定，但是为什么刚好是在陆地中间有这样一个建筑物呢？
而且还那么规整，看起来也并不老旧，如果从现实出发的话，会不会是月人帮忙制造的呢？
怎么想也不可能是老师一个人制造的吧，而且从柱子到圆滑的顶层，浑然一体，这种材料又是从哪里来的。
只是当作品观看的时候，这就只算是作者的设定，不用太过地去想更多。
…………才怪啊！
你可是顶级阴谋论玩家，对于那么明显的线索，你都没办法说服自己了，自欺欺人也是要有限度的。
你推测，更有可能是，金刚当时已经损坏，无法超度月人，此时宝石人诞生，然后金刚和月人一拍即合。
王子说，听我指挥，我一定让大家都得到解脱。
金刚就答应下来。
所以才会有什么月人将你们宝石人带上去是为了做装饰…………
等等！？某种意义上这也不算错啊，磨成粉洒在月球表面，这就是装饰啊！
你想到这里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所以金刚就是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
往好的方面想，可能金刚知道归知道，但是没办法改变。
对金刚来说，他已经损坏，无法启动就是无法启动，所以才会说那句“真悲哀啊。”
他们的矛盾是无法调和的。
可是为什么金刚一定要和宝石人生活在一起？是为了赋予宝石人生存的意义？
你思考着。
如果没有金刚，宝石人一诞生出来，会无法了解自己本身的状态，不明白自己算什么样的存在，没有生理本能。
噢，好吧，好吧，等到宝石人产生自己的语言自己的种族，可能真的要等很久很久。
金刚算是做了好事。
你抛开这些无聊的问题，这些事情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
你现在只是想摸索一下这个陌生的世界，然后再愉快地无痛死掉。好耶！
你看到那边空地的人群。
看到了明明是夏季，却穿着白色冬季制服的黑水晶。
………
糟糕透了。
这代表着磷叶石已经连头都已经失去了，换上了青金石的头，而黑水晶已经开始担任冬巡的工作了。
你再一次认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如果王子的计划已经开始，起码要让你在磷叶石被分尸的两百年来吧。
你看到的波尔茨还是长发状态，帕帕拉恰也还在，这代表着磷叶石还没有带宝石上月球。
最好的时间，是磷叶石刚换头，现在还在修养所，那离他醒来还有一百多年。
最坏的时间，是磷叶石已经去过月球，现在回来了，准备带人去月球上。
你还没看到磷叶石，暂时做不了判断。
那边的钻石，黑水晶，蓝柱石发现了你们，钻石远远地挥了挥手臂。
“伊尔洛哥哥~”
你听到钻石对黄钻撒娇。
可恶，他怎么会那么可爱。
“这家伙是谁？”
黑水晶问道。
是在问你，你若有所思。
你上前，贴到了对方面前，仔细地观察着。
确实，对方明明是黑水晶，瞳孔却是白色的，这点很让人疑惑。
黑水晶被你吓了一跳，他表情不爽地看向黄钻，在无声询问。
如同王子所说，金刚是可以将这点剥离的，之所以没剥离，是认为他们是一体的呢？还是在附和王子的计划？
王子后期对黑水晶的这种愧疚感，真是让人疑惑，是来源于此吗。
明明对磷叶石毫不留情，却会因为黑水晶是无关紧要的一环而产生愧疚？
你可不相信。
黄钻摸摸钻石的头，对黑水晶解释：“是今天刚出生的孩子，黑欧泊。”
潜意识就是你还小，要他们让着你点。你理解能力一向很可以的。
钻石：“欧泊吗，颜色真好看呢。”
又在夸你的颜色了，宝石的审美让你无法苟同，你还是更喜欢纯粹一点的颜色。
你在这围观了一会儿他们。
他们cue了你两三次，都是无关紧要的话题，你的思绪已经飘散到要怎么确认时间上去了。
怎么办呢……你看着蓝柱石的头发颜色开始偏移……
啊，宝石人的一些特性真的很有意思呢。
对了，长期修养所！
你突然想到了这个地方，磷叶石被放在的地方就是长期修养所。
虽然不知道在哪，不过整个学校也算不上很大，你就算每一寸都走过，也花不了一天的时间。
想到这里，你无视了那边的四人组，直接行动起来。
你看到了在看资料的亚力山大石。
在做武器的黑曜石。
在换发型的红绿柱石。
还看到了曾经装着南极石的四方石头。
感谢宝石人的体力都来源于光，现在光照很充足，你完全没有感觉到疲惫。
再说一次，宝石人的身体真的是太棒了！
你终于找到了，长期修养所。
白布盖着的地方有一块块凸起，有大有小，你在这块地方没有看到符合“一个人”大小的凸起。
你在附近的房间找了找，看到一块床上盖着布，那显露出来的痕迹，似乎就是一个人的样子。
你没有过去掀开确认，这没有必要。
黄钻还在你身后跟着你，你直接过去掀开也太突兀了。
而且在磷叶石之前，长期修养所根本没有第二个完整的宝石人……啊等等，帕帕拉恰不算。而在磷叶石之后，就开始打来打去，也没有第二个这样需要长时间等待的宝石人了。
所以毋庸置疑，这里面的肯定就是磷叶石了。
那现在你要怎么办呢？
磷叶石昏迷多久了，你想去月球上吗，你想改变吗，你有这个能力改变吗。
你想要得到什么，你想做些什么。
你久违……不，你其实一直就是那么迷茫。
从一开始的那个时候，你就只是在随波逐流，你是在模仿他人。
你胆小，你不敢露出自己不一样的一面，不管是在哪里。
你害怕自己成为异类，被他们排挤。
你知道，可是你害怕。
你即使现在了解了自己心里的想法，难道你要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吗。
在作为人类的时候，你还可以说害怕疼痛，你还可以找到人类本能的借口。
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人类了，你难道还要拿这些东西作为说辞吗？
别害怕，别害怕。
人是因为有软肋所以才会恐惧。
你在这里并没有拥有这种东西，你可以选择不害怕。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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