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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一回 布阵遏妖氛 霞影千重由地起6


  红发老祖见敌人危机当前,竟能举重若轻,并不再化生别的遁法来克制这火、土二遁,只以本行真力相抗,意欲对拼,以致自己准备的破阵之法不能连续发动,威力已然减去不少。结果必然是敌人阵法虽破,自己的法术也与抵消同尽,那五面宝幡也必连带毁去,大出意料之外。照此行径和对阵妙用,分明又是老怪物的家数,与别人习此法者不同。想了又想,无计可施,只得听其自然,也忙加功施为,使丙火、戊土之力有增无已。似这样相持有半个时辰,方、元二人尽管仙传法术神妙,终禁不住自然相克之性。湖面原本一泓清水,只有大小数十面灵旗浮空竖立,更无异状。自从双方一斗法,重又云光杂沓,灵焰飘空。这时灵旗已隐,全湖俱在黑气笼罩之下,上面压着密密一层黄云,云上一层银光,光上又是一层烈火,两两紧压,密无缝隙,层次分明,互为消长,上下四色,齐焕奇光。始而各不相下,渐渐烈火黄云势盛,黑气已快压向水面。

  方瑛看出不妙,忙以全力施为,那数十面灵旗忽又出现,一齐展动。红发老祖见那灵旗所到之处,无论哪一层,全无所阻,心方惊异,黑气、银光突然加盛,向上涌起,颇有反奴为主之势。忙运用玄功,一口真气喷将出去,将手连指几指,烈火、黄云也自增强,上下挤轧,互发怒啸。正对抗间,灵旗烟光变灭中,忽由水底激射起一道彩光,将四层烟光一起冲破,到了最上一层,似轻烟一般散布开来,将上下四层一齐包没。红发老祖方觉不妙,未及施为,紧跟着惊天动地似的一声巨震,里外一齐爆散,化为千万缕红、黄、银、黑四色彩丝,满空飞射,一闪即灭。红发者祖见又折了一面宝幡,阵法才被破去一层,得不偿失。急怒之下,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又将一片白光飞起。方瑛知他用庚金为引,暗藏五行,随心变化。阵法虽然奥妙,自己法力有限,不能尽量发挥。如误认庚金只能化生癸水,妄想抄他丙火化生戊土前文反克,必又上当。转不如按照原定各层次序,由他破去,仍与同尽为是。便不等敌人变化,径将第二层的木、火二遁同时发动。

  红发老祖原是虚实互用,第二次破阵,将四面宝幡一展动,果然暗施毒计,五行五遁,全可变化相生。没想到敌人仍以原有应战,丝毫不乱,竟不上当自乱章法。这等行径,分明是要两败,好生不解。哪知方、元二人心有成竹,为留最后退保一着,故此不敢轻易更张,否则下手更难。虽然自信最后能够获胜,中间一段就许受挫受伤,都很难说。白光飞到湖上,先是一片青光飞起,两下一撞,青光乙木化生丙火,白光庚金已变化癸水,青、白、红、黑四色烟光上下紧压相持,与第一次情景一样,景越奇丽。相持到了最后,依旧灵旗展动,彩烟飞起,上下包没,一声巨响,同时消灭。似这样接连四五次,时光已由夜入昼,到了次日中午。红发者祖法力本高,加以仇深恨重,施展全力相拼,每破一层阵法,必加上好些威力。那阵又非方、元二人所设,只知依着成规奉行,不能变化。到第三次上,便被对方看破伎俩止此,又见无人接应,断定不是对头主持。心一放走,去了好些顾虑,静俟破完全阵,过湖寻仇。不特压力越往后越加大,并还在五遁五克、双方对消之际,一面破阵,一面运用邪法,乘机猛袭过来。如非方、元二人应变机警,又得众人合力相助抵御,俱是能者,第四次上便几乎有人中了暗算。眼看危机愈迫,虽知阵法破完,湖中埋伏的仙法会发生五遁逆行,重又相生,另发动一层极神奇的禁制,将崖洞封闭,不致受害,但见形势如此险恶,又颇担心,正各加紧戒备。哪知第五层阵法后面所藏妙用,发动甚速。红发老祖见五遁禁制已破了四层,剩此一层,已成强弩之末。看阵内各人行径神色,末层禁制未必有什玄妙惊人之处,又是急于收功,竟不惜耗损真元,意欲就势一起破去,把所有法力全使出来。两下里一凑,阵法改变更快。

  易静、癞姑等为首诸人,因阵法虽是七层,第五层一破,便生变化,命众人先避入洞,只留法力较高、飞遁神速的**人,在坪上护着方、元二人行法,以防万一。又暗嘱大家小心,准备退路。初意每层阵法都就本行相生,与敌对拼,至少也须一个多时辰,足可支持些时。哪知第五层的本身戊土生金,百丈黄云、银光由湖中涌起,吃敌人的乙木、丙火所化青、红二色烟光,各按克相,紧压下来。两下里才一接触,这次被克一面戊土、庚金竟会突然加盛,敌人乙木、丙火竟几乎克制不住,急得敌人不住运用玄功,连由口中喷出真气,奋力施为。

  易静诸人方觉阵法妙用,忽见云光越盛,对方克制之力也愈加强,双方烟光摩擦,幻出万道霞芒,成为奇观。相持还不到半盏茶时,湖底风雷忽起,灵旗又出水上,刚疾展得两展,就这晃眼之间,倏地又是惊天动地一声大震,湖面青、红、黄、白四色烟光全都爆散,洒了一天花雨,阵法全破。当时湖水群飞,直上半天,灵旗飞舞中,大片五色烟光连同后面的半天血云,齐似狂潮怒涌,迎面飞来。这时,众人只先前受伤初愈诸人全退后洞,余人多在观望,事出意外,连方、元二人也没料到变化得如此快法,忙喝:“诸位速退,不然便被禁法隔断在外了。”话未说完,众人也纷往后面飞进。也是忙中有错,方、元人因身是主人,不肯先退。

  众人虽早戒备,但除易静、癞姑、林寒、庄易、严人英法力较高,知机神速,一见形势危急,一面同喝速退,一面急纵遁光往洞中飞去,退得最快外,金蝉、石生同了甄氏弟兄四人,因易静再三叮嘱,不许仗恃身有异宝,便可行险,先见斗法奇观,看了一夜,见惯无奇,四人闲中无事,见洞外磐石上设有揪枰,便往轮流对弈,并还拉了司徒平和杨鲤两个高手,旁观指点。因离洞门最近,司徒平人又仔细,一见有警,立即拉了进去。下余几人,自知道浅力弱,也都闻警即退。只易鼎、易震生性喜动,先在旁看了一会,觉着无聊,便自走开。二人贪看双方斗法,又听易静连催众人先退为是,知道离湖一近,必受申斥,心想:“自己带有辟魔神梭,可以防身,被人困住,还可由地下遁走,怕他何来?”不特没有退意,因见几个法力高的口中叫别人退,自己各取出法宝,似有应敌之意,自己不但没有退意,反想少时众人如退不及,还能相助动手。弟兄二人藏在易静身侧一株老松之后,一面观斗,一面暗中也把法宝取出备用。正商量去约金、石、二甄,危机已出现,想退已无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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