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混战
李贺躲避不急被结结实实地砸了一下，实验台上的器具被撞倒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真是找死。”李贺是没想到这几个高一的这么不识好歹，他摸了下钝痛的手臂，抡起手臂把卫泽弘扑倒在地。
实验室里面一时间无比混乱，两拨学生早就看对方不顺眼，甩开膀子互锤。
混战中，冯晓康随手抄起一个试管砸在地上碎掉。
抓着还带玻璃渣的试管就冲立辰腹部戳过去：“既然你替许陌出头，那老子把账都算你头上也没毛病吧！”
立辰真想给这傻批两嘴巴，抬脚踢飞扎过来的试管，抓住冯晓康衣领往前一带，一拳重重砸在他脸上，把人打得一个趔趄。
“谁他妈跟你有账？不都是你们先找别人的麻烦！”
只是他话音刚落，后背就被铁架狠狠砸了下，后背一阵刺痛，隐约有温热的液体留下来。
是李贺拿着铁架刮的。
立辰骂了一句也顾不得后背，直接和两个人纠缠起来：“你们他妈的真是一脉相承。”
“碰！”
突然，紧紧关闭着的实验室被人猛地踹开。
所有人都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害怕是学校有主任找来了，万一被老殷捉住，他们八成会死翘翘。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穿着卫衣的许陌走了进来。
少年的头有些低垂着，额头的碎发挡住了一半眼睛。
他视线扫过众人，落在中间扭在一起的四个人身上，最后定格在立辰后背的伤口上。
“你怎么来了？”立辰莫名梗了下脖子，他脸上还挂着青紫。
“来凑个热闹，这么多人的场面，没人叫我还真是可惜啊。”
许陌笑弯了眼睛，眯起的眼尾带着狠劲。
李贺看到正主来了，扯了下衣领松开立辰。
“呦，咱以为你只会跟个娘们一样躲在男人后边，没想到你还有点胆量。我开始以为立辰会嫌弃你，没想到他还挺甘之如饴的，竟然为了你跟我叫板。看你人模人样的，怎么就喜欢做表子呢？”
许陌笑了笑，听见李贺的嘲讽有些没回过味，他声音发哑。
“你在胡扯什么？”
“我扯什么你不知道？”李贺讥讽地抬手，搭在他肩膀上，一字一顿，“我说你是同性恋，勾引男人……”
“去你的！”
许陌毫无预兆地直接迎面给了李贺一拳。
“怎么？恼羞成怒了？是不是也要把我打进医院？也要废了我？”李贺被打得鼻梁一疼，却依旧满眼嘲讽，“你他妈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就因为廖颉拒绝你，你就把他废了？”
他越说越激动，抬手对着许陌出拳，而且一拳比一拳力道狠。
许陌打死都没想到廖颉竟然会这么跟别人说他，那个垃圾竟然敢这么诋毁他。许陌一时间只觉得脑仁生疼，他被打得后退几步，然后用尽力气把李贺推到墙上。
狠狠按住他的脖颈：“廖颉就算是断子绝孙，也是他妈罪有应得！”
立辰听见他们的对话在原地呆愣了好久。
但眼看着李贺不要命地拿出一把手工刀，狠厉地戳向许陌肚子，他猛地就回神了。
一脚踢飞李贺手里的刀。
“别在这里乱放屁污蔑人！我同桌才不是什么同性恋！”
李贺听到这句话，笑了起来。
“那他为什么要去骚扰我兄弟？”
“廖颉是自找的，是廖颉骚扰我。”许陌声音颤抖又沙哑，像是从什么地狱里传出来的声音。
他上前扼住李贺的脖颈，有些发空的眼神深处还带惧意和疯狂。
李贺听见这话，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
“你说……什么？”
但许陌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他笑容讥讽地望着眼前的人，眼尾都是狠厉。
“你们都该死！”
李贺已经涨红了脸，呼吸困难让他表情狰狞。
这场面着实吓坏了在场所有人，连冯晓康都有些腿脚发软。
在所有人都慌神的时候，立辰紧紧抱住许陌，他一点点把许陌狠狠掐住李贺的手指掰开。
“陌陌，回神，回神……看我，我在这里，看我……”
这次许陌由着立辰把自己扣在怀里，没再挣扎。
他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对抗立辰的力量。
那天晚上的场景不断在他脑子里恍惚着，让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耳边响着立辰的低声安慰，许陌艰难地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回响在耳边的安慰柔和又有力量，他眸子逐渐聚焦，有气无力地小声开口。
“没事。”
立辰这才松了口气，他拨开许陌有些汗湿的碎发，盯着他眼睛看了会确定真的没事，才把人放开。
李贺这会儿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他看着许陌。
“那他廖颉什么会骚扰你？”
许陌懒洋洋地扫了他一眼，讽刺地扯开唇角：“去问廖颉啊，我他妈知道个屁。”
如果他真的无缘无故把廖颉打成那样，他早就进去了。
这事情能私了还是因为廖颉爸妈给了他家钱，不然廖颉都得进去蹲着，哪里还能在医院悠哉？
当时许陌家里因为奶奶的病欠了很多债。
走投无路之下才选择私了，可惜的是奶奶最终还是没能撑下来。
李贺不知道这其中缘由，打了个电话质问廖颉。
“你给老子说清了，你到底是怎么进的医院？”
电话那边的人支支吾吾没说出个一二三来，李贺瞬间就知道，自己之前是被蒙了。
他臭骂了那边几句，然后挂断电话鞠了个九十度的躬。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我回头就去医院抽他。”
跟立辰说的一样，李贺是个重义气的，也坦荡。
但也最讨厌别人利用他这点。
旁边冯晓康虽然对着神展开表示无奈，合着他是白被揍，白被“遣送回家”？
但李贺认错了，他也只能跟着他哥一起道歉。
许陌掀眼皮没什么精神地瞥了他们一眼，转而走出实验室。
回去的路上，立辰和七八个大高个闷着脑袋在他屁股后便跟着，跟犯了错的熊孩子一样。
许陌也没说话，一直走到医务室附近他才开口。
“有病的赶紧去看。”
后边几个大高个连连摆手，他们都是轻伤，用不着去医务室。
唯一一个需要去医务室的立辰见状，让他们散开。
“各回各班老实待着，以后咱们跟李贺的事情翻篇了。”
那些大高个听话地走了，只是一步三回头，生怕他们辰哥被许陌怎么样了。
但立辰瞪了他们一眼：“赶紧给老子滚！”
在这墨迹着等着看他出糗吗？
几个大高个立马撒丫子狂奔。
等他们走远后，许陌二话没说，搂住立辰脖颈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声音低哑地质问。
“你拿我当兄弟吗？”
“我这不是害怕你出事吗？”立辰连忙解释，“主要那李贺太危险了，他不要命啊，要是李贺换成冯晓康我也不瞒着你，我这不是想护着你吗？”
“谁他妈用你像鸡崽子一样护着？”许陌恶狠狠地回道。
立辰这下没话说了。
许陌一把推开他：“你他妈要是今天玩脱了怎么办！”
立辰啧了一声，划拉着头发：“我这不是没玩脱吗……”
“闭嘴吧，给我滚进去！”许陌一脚踢在他小腿上，指着医务室门说道，“再有下次我把你腿打断！”
“好嘞，爹。”立辰屁颠屁颠打开医务室的门，“咱不生气嗷。”
远处几个大高个看得一愣一愣的。
麻了，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吗？
女医师这边紧锣密鼓地帮立辰看了看伤口：“治不了，去医院吧，要缝针。”
许陌这会儿正在接受老秦的连番轰炸。
最后的结果就是，老秦亲自开着车把立辰和许陌拉到医院。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迟早给我捅出篓子，这下好了，伤的是谁？受罪的是谁？不听我的话……”
老秦越说越气，差点一个晃神没注意到前边的小三轮。
好在他眼疾手快转了方向盘，不然恐怕更麻烦。
知道立辰的背上缝了十几针之后，老秦下定决心打算狠狠通报李贺那群人。
“这种学生留在学校里面，是败坏风气！回去我就去找高三主任聊聊。”
“可别，都是误会。”立辰趴在病床上伸出尔康手。
“什么？”老秦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跟我开什么玩笑？”
都这样了还只是个误会？
立辰却草草解释之后，一口咬死：“真是误会，误会已经解开了，不信你问许陌。”
老秦怀疑人生地看向许陌。
只见许陌认真点头：“确实是误会。”
加上学校实验室早就废弃了，也没什么证据，老秦只能把这事搁置下来。
要不是说年轻人的身体就是抗造呢。
立辰麻药劲儿过了之后，除了脸色白点，就跟没事人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了，非得下去吃饭。
“这都晚上九点了，我饿得前胸贴后背。”
许陌把他按在病床上。
“我去帮你带上来，你安分一会儿。”
等他带着饭盒回来的时候，发现病房里面多了个眉眼温和的中年男人。
男人正在帮立辰盛粥，他宠溺地摸了把立辰头发，语气温和。
“背上还疼吗？伤到其他地方没有？”
立辰拧着眉头却也没躲开：“莫叔，我都一米八几了，你这语气不用像哄小孩一样……”
男人把粥拿给立辰，还贴心地加了把勺子。
“一米八几也是小孩。”
立辰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拿着勺子开始喝粥。
这个场景但凡是换个人，都不会这么离谱。
主要是病床上那个人是个学校里人人都躲着的煞神，这会儿一副乖学生的模样，着实反差太大。
“你爸跟我一起来的，他也担心你，能不能……”男人坐在病床上，轻声开口。
“让他滚。”立辰语气强硬，眼神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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