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颗蛋
捎往龙岛的信件得到回应，洛森去取，看到骑着翅膀两米长飞鸟的信使从空中跃下，飞鸟乖乖飞到停鸟场填肚子。
近些年新兴的送信方式，价格昂贵速度很快，如果不是洛森没有龙岛直接联系方式，不会采取这种方法。
洛森撕开花里胡哨的信封，展开金边信纸，拧着眉头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皇子西泽在附近，让它带尤金回家，做梦吧，到了他手上的龙还想飞走？
如果不是尤金还小，偷偷溜出来，他连通知都不会通知龙岛，做事古板又霸道，封闭龙岛以后见都不给他见一面尤金。
一想到小笨龙忘了他，洛森就有些气，怒买一堆零食填充空间。
尤金坐在屋前的椅子，书摊在腿上低头看着，见洛森回来，尤金扑到他身上，摇着胸前的铃铛比划:“森森我又看到白衣服，很亮很亮的人类了。”
一旁晾晒果干的斐瑞帮着解释:“前几天看到的圣职者。”
洛森猜测:“你很想要他们身上的饰品？”
“有一点。”爱金光闪闪的物品是龙的本性，尤金又有什么办法呢。
“好，我托人买一套。”
“哇——森森好厉害。”尤金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洛森，法师袍被两支藤蔓压住，里面隐隐有东西在晃动。
洛森原以为尤金控制不好尾巴，直到有次半梦半醒，听到旁边睡着的尤金小声嘀咕。
“尾巴，好久没看到尾巴了，我要变成没有尾巴的龙了，真可怜。”
“悄悄放出来，等森森快醒了收回去？”
“好像也可以，藤藤记得叫我起床呀。”
一龙一藤的对话刚结束，洛森就感觉到一条肉肉的尾巴往他身上蹭，硬是把他从半梦半醒的状态蹭醒了，罪魁祸首反而舒舒服服地睡着。
洛森捏了好几下，尤金都没醒，他听着耳旁规律的小呼噜，抱住胖尾巴慢慢睡熟。
如果没记错，就是从那次开始，给了尤金错觉，在藤蔓的帮助下，它的尾巴可以藏得很好不被发现，在街上大摇大摆地露着。
洛森装作没看见晃动的衣摆，往它手上塞刚买的零食。
尤金一口，喂洛森一口，高高兴兴地享受美食，突然一拍脑门。
“森森，我刚刚好像有话要和你说。”
嘴里被尤金塞了好大一口，洛森正在慢慢嚼，用眼神示意它说。
“我忘了。”
“再想想？”
尤金眯起眼睛，努力去想，狠咬一口酥肉，沉痛地宣布：“记不得，和森森待在一起，满脑子都是森森。”
它只是头小龙啊，脑袋小装不下太多东西，不要为难它了。
洛森咀嚼的动作一顿，长长的睫毛遮映，绿眸柔光浮动。
“等你想起来再说，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做一头没有烦恼的快乐小龙就可以了。
温柔的语气令龙沉溺，尤金晕乎乎地保证：“我会早早想起来告诉你！”
一龙一精灵恢复到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时光，气氛温馨融洽。
“啊……”
两双眼睛同时落在斐瑞身上。
“我想起一件事，发生的时候你还小，尤金还没出生。”
斐瑞，露馅了。
洛森看向尤金，它没发现，看着斐瑞等他的故事，圆溜溜的金眸显得乖巧极了。
“光明神殿曾被攻击，一群龙围堵在神殿周围，不让里头的人离开。”
“我没有听说过欸。”
洛森觉得耳熟，他耳熟的东西可多了，不在意地安慰尤金:“斐瑞说我们那时小。”
“啊，我忘了。”尤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成年巨龙体积庞大，这些同时伸展翅膀，能将神殿完全遮盖，见不到一点光不说，朝着神像又喷火又喷水。”
尤金兴奋地拍了下手:“哇！帮神像洗澡。”
两个精灵同时看向尤金，目光复杂，这头小龙眼里的世界，总觉得与正常的有偏差。
“我和朋友经常给神像洗刷刷，喷水淋湿后，挥着绿叶抹一抹，再一喷火，神像就和新的一样，威武霸气！”
它可喜欢那头大龙了！
特别喜欢带朋友去帮大龙洗澡，冲掉灰尘，洗得亮晶晶的。
龙岛的神像，洛森再差的历史功底都知道，放的是龙皇，这群龙崽子太皮了。
“你被揍过吗？”
“没有呀，为什么揍我？”尤金很好奇地回问洛森。
斐瑞说道:“不同种族对待神像的方式不同，对于人类，这是一种挑衅行为。”
尤金感叹道:“人类真是种复杂的生物。”
“龙的破坏力强悍，神殿处在城市中心，无比繁华的地带，无奈之下，那边只能派人谈判，问它们有什么要求。”
“如果它们要很多很多金子，人类会给吗？”
洛森戳了下尤金的脑门，打劫打上瘾了，眼神里的心动收收，傻龙。
“不是哦。”斐瑞笑着，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露出，他温柔地和懵懂小龙讲解，“龙不需要以这样的方式向人类索取金币，它是种强大的生物，有自己的生财渠道，你见过贫穷，兜里没有一枚金币的龙吗？”
洛森握住尤金揪头发的手，带假发的小秃龙，有了一头浓密顺滑的金发后，就不知道珍惜。
尤金经过仔细的思考，点点头，又有些郁闷:“我有很多金币，但和森森比，我还是好穷。”
“你想要，我的全部给你。”
“森森，你这样很容易被骗的，骗财骗色，不可以随便说这样的话。”尤金严肃地教育洛森，精灵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洛森啼笑皆非，收下这句奇怪的关心话，转移话题:“等会再说我，先听斐瑞把故事讲完。”
他怕再听尤金讲下去，笑得隔壁街道都能听到。
尤金点头:“斐瑞继续讲。”
“龙族认为神殿偷了它们的蛋，让神殿归还龙蛋。”
尤金气得在空中挥舞拳头:“可恶的偷蛋贼！”
好有生机的小龙，洛森起了逗弄的心，状作疑惑:“龙的蛋，你一个人类法师怎么那么生气？”
尤金讪笑，眼睛看着地面，乖如鹌鹑。
“龙族行事霸道，神殿久久孵不出蛋，干脆还给它们。”
“是什么样的蛋呀？”
斐瑞摇头:“遇到时空乱流蛋不见了，除了当时在场的龙和人，没人见过。”
尤金忧伤地说:“希望蛋蛋能够平平安安，太可怜了。”比见不到尾巴的龙更可怜。
洛森隐隐有个猜测，他捡到的那颗蛋，很有可能是三颗之一，几乎丧失了生命力，经过母树祝福，身上龙味很浅很浅，龙族一直没发现。
同时因为母树的祝福，这头小龙被精灵接纳，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没精灵去知会龙族。
“我还听到一个传言。”
“嗯？”
“这三颗蛋是凭空产生的，并非龙族任何一头龙的蛋，如果没有龙陪朋友进入神殿，发现不了它们的存在。”
洛森眸光闪烁，或许他的方向一开始就选错了，猎龙者有组织，但它的背后和光明神殿脱不开关系？
“洛森，如果神殿伤害到龙，龙族会第一时间对他们进行讨伐。”
“但很可疑。”洛森道。
斐瑞无奈地叹口气:“我不阻挠你调查，但注意自己的安全，所有精灵与你同在。”
“我会谨慎的。”
尤金一下子看洛森，一下看斐瑞，脑袋转来转去有些晕，趴在洛森背上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找出欺负小龙的坏人。”
“你和它关系很好吗？”
酸溜溜的语气让洛森噗嗤一笑，揉揉它顺滑的金发，干嘛和自己吃醋，笨龙。
尤金推开他的手，心里堵堵的，洛森帮它的同族，它应该觉得高兴才对，为什么会不舒服，真奇怪。
“和你关系最好。”
“你在哄我，我听出来了！”它可是一头聪明的龙，不能唬它。
洛森笑笑，晶莹的绿眸闪着光:“我说的真话，你可以问见到的每一个精灵。”
尤金抓起洛森的手，把它放到头上，仰头与世界上最漂亮的绿眸对视。
“给你摸摸。”
冷玉般的手指穿入金发，顺着往下滑，慢慢梳至卷曲的发尾，指节微蜷轻轻勾着。
尤金像被顺毛撸的小动物，舒服地眯起眼，藏在长袍下的尾巴飞速摇摆，快要把两侧压着的藤枝振开。
洛森勾唇，手掌移到尤金的侧脸，被它亲昵地蹭动，黏黏糊糊。
“我也和你关系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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