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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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宫那日，我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头发梳的漂漂亮亮的。

        跟他一起在这市井之中转悠，不紧不慢，看看小玩意儿，吃点好吃的糕点。

        夜晚时看了烟火，吃小吃。

        “我希望你，一直这样开开心心的。”

        他抱着我，一同在茶楼的二楼看烟火时讲。

        “能跟你一起，我就开心。”我靠在他怀里，前所未有的安心，满足。

        这一刻，我是有福气的，也是幸运的。

        跟皇上一同回宫，刚下马车，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身边的公公跑过来重重跪地磕头说，不好了。

        我心下一惊，没明白怎么回事。

        “上官大将军，上官大将军……”

        公公接下来说了什么，我没听清，脑子嗡嗡的，感觉周围一片漆黑。

        绝望，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他们说，父亲入夜过峡谷之时遇上埋伏的敌军，前后夹击，最后在谷中被极其残忍的方式杀害了。

        “我的轻云最厉害了！”

        “剑都拿不稳，怎么做大将？”

        “学的本领只能对付敌人，用来保家卫国，不能恃强凌弱。”

        ……

        父亲的教导我还记着，很清楚。

        感觉一句句在我耳边回荡，像是随风在我周围，并没有离去一样。

        但往后，我最大的依靠没有了，不在了。

        母亲伤心的晕过去好几次，姊妹还小，府里没有主事的，我请旨回府了。

        看到母亲消瘦的躺在床上，看到我就又绷不住时，我心如刀割，慌忙上前跪在地上，紧握她的手。

        父亲尸身被带回京那天，天空乌云遍布，灵柩被父亲随从抬下来，带进灵堂内。

        此时的母亲已经哭不出来了，压着嗓子跪在灵柩旁，一手抚摸冷冰冰的板子，低声呢喃。

        “那年你说……会陪我一辈子，不会让我难受，不会让我流泪，怎的现在……不算数了呢？”

        听到这里我终于绷不住，跪在地上无声流泪，姊妹也在一旁跪着。

        皇上恩准我在府里陪我母亲久一点，我也只能做到如此，安抚母亲姊妹。

        早上去请安时，叫了一下母亲，屋内没有什么声音。

        我慌忙推门进去时看到母亲坐在床头，原本乌黑铮亮的头发缠着白发，疲态明显。

        “你父亲最喜欢我穿红色的了，给我换上吧，再给我梳个好看的头发。”

        她再不哭了，嘴角一直轻微上扬，手上拿着父亲的剑。

        从这一日开始，母亲振作起来了，料理府中事物。

        “皇上待你还好吗？”我伏在她膝头时，她突然提这个。

        “待我极好，不要为我担心。”之前那些事情我没有同母亲说过，平白惹她伤心，还不如不讲。

        “我也可以放心了。”

        她一下一下摸着我的头发，告诉我以后要多照顾两个姊妹，要真心对待爱人，也要照顾好自己。

        落日余晖在她脸庞，母亲笑的时候格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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