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有钱能使阁主折腰
一行人赶到的时候，死的不光是二爷，还有二爷的两个贴身小厮，以及去传人的婢女，总共死了四个人。
死亡时间还是当前，接下去的发展毫无疑问，沈碧兰惊魂未定却仍要为家人讨个公道：“燕王，这事儿要说不是刚才您身边那位突然离开的是从所为，怕是难以服众吧！”
萧乾鸣不以为然地说：“老夫人何以见得？”
“期间只有他离开了厅堂，而且他功夫了得，三五下就避开了我的人。”沈碧兰言辞愈发激动，“就算他是燕王您的人，我也绝不姑息。”
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萧乾鸣，眉峰一凌，冷厉的双眸这才睁开，对上了沈碧兰质问的眼神：“沈老夫人，你是在与谁说话？”
沈碧兰被这话烫了耳根，满脸窘色，但作为一家之主，在自己的地盘，眼下又出了这么大的命案，岂有息事宁人的道理，于是她拄着拐杖腰身一挺：“今天就算吾皇在场，也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大胆！”萧乾鸣掏出腰间令牌，九龙纹明辉褶褶，这正是御赐之物，见令如陛下亲临，刷刷刷跪倒了一片。
沈碧兰再想强撑，也犟不过强权。
萧乾鸣收回令牌：“事情还未定论，还请老夫人稍安勿躁。”
此时陈康正带着衙门的人前来，萧乾鸣始终冷立在侧，死因很快就查出来了：“先是被打断了筋骨，而后被迫服毒。”
“服毒？”沈碧兰不敢相信，“都活生生把人快打死了，多此一举服毒做什么？”
府衙说：“回禀老夫人，毒为何物一时半会还无法告知，虽然银针未显毒素，但却是死于剧毒。”
还有不显毒素的剧毒？
檐上的南笙顿时心下透亮：可不就是蛊虫么？
糟了。
南笙正要提醒，却见摸过尸体的衙役浑身痉挛抽搐，像遭了一顿毒打，扭断了四肢，最后伴随着一口黑血吐出倒地不起。
萧乾鸣眼眸郁结，向后一闪，连带着拽住沈碧兰退到安全距离：“都别靠近这些尸体。”
所有侍卫抽刀防御，南笙则不嫌事儿大地从天而降：“蛊虫，碎骨虫。”
“是你——”
老夫人情绪激动，指着南笙便说：“是你害了二爷！”
南笙茫然却无所谓：“少血口喷人，我要杀他才不用虫子。”
沈碧兰不依不饶：“怎么就你消失的时间里，正好二爷就出了事！你还说与你无关！”
“我消失的时间里？那会巧儿也没在，你这个老夫人倒是泼脏水泼得挺准啊，专挑外人泼。”南笙气势不饶人，“算了你年纪大，我不和你争。”
萧乾鸣忍着笑——明明都争完了，最后还要表现出自己的大度。
还真是半分亏都没吃上。
沈碧兰气得脸都青了：“你、你、你——”
萧乾鸣适时开口，打断了二人之间的浓郁火药味：“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人命，有些话我想问问老夫人。”
被再次点名的沈碧兰浑身一僵。
南笙却漫不经心地走到了屋内，萧乾鸣大声呵斥：“别碰尸体！”
南笙才没这么傻，她随手勾了个花瓶丢过去，就在花瓶碰到尸体的同时，无数发丝般细小的虫子从皮肤的毛孔中钻出，不消一会，花瓶就被啃了个粉碎，而那些碎骨虫便又钻回了尸体内。
“碎骨虫，果然是一碰就碎。”越坚硬的东西碎的越快，反而是皮肉这样的柔软组织，可以保存得更久些。
“连碎骨虫都认得，还说不是你？”沈碧兰被眼前的一幕震得两腿发软，可作为一家之主定要替二爷讨个公道。
南笙打了个哈欠：“燕王可要替我做主啊。”眼角都挤出困意的泪花，却和无辜没有半分关系。
萧乾鸣说：“你怎知这是碎骨虫。”
“曾接了桩买卖有幸在西南停留了半年罢了，西南稀奇古怪的蛊虫多了，谁身体里还没几条虫子呢。”南笙款款走回了燕王的身前，象征性地行了个礼，“不过驱使蛊虫都是用蛊主的血做引，这碎骨虫依赖性极强，离不得蛊主真血百尺，换句话来说，这蛊主也就是杀人凶手，还在碧水山庄内。”
燕王并未质疑，只一个抬手：“陈康。”
“属下在。”
“从现在起，没我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碧水山庄。”
南笙接着说：“这蛊虫难养，息壤而生，若是掘地三尺定能挖出虫穴，只是处理的时候定要小心，要用猪皮去抓，速度要快，一旦裹住立刻焚烧干净，否则被潜入体内的下场就和地上这几位一样了。”
南笙说得轻巧，原本血腥惊悚的蛊虫害人事件，从他口中诉说像是一件寻常不过的普通事。
这回萧乾鸣看他了：“那本王便派你去抓。”
南笙欠首婉拒：“风雪阁收钱办事，碧水阁这茬可不在我们的买卖之间。”
萧乾鸣眸光一晃：“这次又要什么？”
“碎骨虫危险，给多少我也不接。”南笙就是不想接，哪有事事顺着朝廷的道理，半只脚踩进的陷阱，他还在思量这趟下山到底是值还是亏。
萧乾鸣淡淡笑了笑，抬指的同时，两名不知藏匿于何处的暗卫鬼魅地出现，蹲在燕王的两侧：“还请王爷指示。”
“去把在客栈的风雪弟子都叫来，就说他们阁主暴毙了。”
“暴毙”的南笙满眼疑惑：“燕王您留些口德吧。”
“除不掉碎骨虫，你我都有暴毙的可能，我说的是事实。”萧乾鸣刻薄反问，“还是说，再天不怕地不怕的风雪阁阁主，还是讨厌听到别人置喙自己的生死。”
南笙咬牙冷笑：“就算我暴毙了，他们也不可能听凭你的一面之词。”
“不需要他们听命与我，只要与我们一样受困于碧水山庄，外有重兵把守，想要出去就必须揪出真凶，你们情同手足，我送他们来见你罢了。”
南笙真想抽出腰间软刀，好好教训教训眼前这桀骜不驯的狗男人。
他武功确实高，对付暗卫不在话下，可面前的人是萧乾鸣，真的动起手来胜算难料。
“要我风雪阁的人挖虫子可以，别咒我死，也别搞这些虚头巴脑的，黄金千两，三日内送往风雪阁。”南笙坐地起价。
却不想萧乾鸣斩钉截铁说：“八百两黄金，两日后送达。”
堂堂燕王…竟然单方面砍价！
南笙掐着两侧太阳穴，似在犯愁——刚才说的那蛊虫所在，不过是为了惊吓对面而已，蛊主向来都是随身携带的！
怎么愣头青还信了？信了也就算了，怎么还真答应要拿黄金来换虫窝？
就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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