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满月酒2
丞相府。
季云裳走后没多久，季云飞就和自己的父亲回来了。他们先后跑了好几个地方去考察，这一路上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民怨，但是因为这些年的天灾人祸，不少平民百姓都在抱怨这几年的光景不从前了。
这下让父子俩都有一种忧心忡忡的感觉。平日里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根本就无法想象那些穷苦人家是怎么过的。季云飞不由得在想，是不是可以推出一个什么政策，让这些百姓过得好一些。
回到家里，季云飞本想着直接回房，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却听到小厮对他说：“少爷，夫人吩咐若是少爷回来的，要去夫人的房中一叙。”
季云飞一愣，他的母亲找他做什么？虽然抱着满肚子的疑问，但是季云飞还是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说着，季云飞就去了自己的母亲那里。
季天泽前脚刚进房门，季云飞后脚就跟了进来。
季天泽见自己的儿子过来了，就说：“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么？”
“听说，娘亲找我。”
“是啊，我让下人等云飞回来的时候让他来我们这儿。”季夫人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了季云飞的面前，笑着说道。
“娘亲找孩儿有什么事情么？”
“你那顽皮的妹妹去逛夜市了。听说是要买什么礼物，我心里有些不放心，就想着让你去夜市找找她，保护她，可以吗？”季夫人说完下意识的看了季天泽一眼，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定然又要生气了。
季云飞一愣，这个季云裳，这么晚了还跑出去做什么？但是自己的娘亲既然是委托了自己，他又怎么可能会置之不理呢？
“好，那我这就去。”
说着，季云飞就走了出去。
等到季云飞走了之后，季天泽才一脸不高兴的说：“你呀就是心肠软！这么晚了，裳儿跑出去你怎么能答应呢？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惹了什么麻烦怎么办？”
“老爷，这京城里上上下下，谁不认识你那顽皮的闺女？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你还怕她被别人欺负？”季夫人打趣道。
“就是害怕她欺负别人！惹别人的麻烦！这丫头离开京城三年，虽然回来之后性子也变得很安静，可是谁知道私下里是什么样？唉，还真的是老了，孩子们都长大了，翅膀硬了，想管也管不住了！”季天泽轻叹，一脸的无奈。
“谁说的？不是还有个小的等着你管？”说着，季夫人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季天泽一愣，然后看着季夫人的肚子，就笑着说：“是啊是啊！这肚子里还有一个等着老夫管教呢！但是这一个，夫人可不能再惯着了！咱们家裳儿以前不懂规矩，全都是咱们惯出来的！”
“说的好像你没有惯着似的！最疼裳儿的人不还是你这个做爹的？你闺女想要什么，你可是都无条件的双手奉上呢！虽然不知道王爷，是不是裳儿最好的归宿，要不是你听了裳儿的话，在先皇面前，冒死进谏，裳儿肯定就不会跟王爷纠缠不清！若是裳儿以后不幸福，那可都得赖你！”季夫人一想到自己的闺女下个月就要嫁人了，心里就十分的不舍！
想想自己养了十几年的闺女，说嫁就嫁了，这让她这个做娘的还真的是有些受不了。
“好好好，都是老夫的错！但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既然都这么选择了，那就让他们自己去合计自己的未来吧，咱们也别操太多的心。”季天泽并没有反驳什么，对于他来说，在妻子面前服软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嗯。”季夫人点点头，她很赞同自己夫君的说法。
他们两个人也是没有长辈的掺和，风风雨雨走过来的，有时候孩子的婚姻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程鹳走到了乐器行的门口，虽然他时不时光顾这乐器行，但是乐器行也时常上一些新货，并且里面不乏一些上等的货物。前些日子，他相中了一只玉箫。虽然比较奢侈，但是那做工精细，上面的雕饰让他真的有些爱不释手，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箫还能用，他想当时的自己定然会把它买下来。
只是，他不知今天这只玉箫还在不在？
程鹳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了乐器行。那乐器行的老板见到程鹳，就立马带上笑脸前去迎接。
“哟，这不是程公子吗？这么晚了，程公子还光顾小店，不知所谓何事？”
“当然是来买乐器的！掌柜的，前些天我记得……这里有一批新货，其中有一只精致的玉箫，不知道掌柜的可还记得？”程鹳笑了笑，询问道。
“玉箫……”掌柜的抬起头做思考状，想了想，“哦！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一只玉箫！那只玉箫还没有卖出去，还在我店里呢！我这就给您找找去！”
说着，那掌柜的就去了后面给程鹳找玉箫去了。
季云裳带着香儿来到了乐器行，季云裳一进去就看到身穿白衣的程鹳。季云裳没有见过这个人，就以为他是乐器行的老板，就说：“掌柜的，你们这里最好的古琴在哪里？”
程鹳一愣，眼前这个身穿白色纱裙的女子面带笑容，眼神里还带着一丝丝的狡黠……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子，程鹳不禁有些好奇，这样一个美丽聪慧的女子，为何他从没有在京城见过？
但是，她刚刚是在跟自己说话么？
季云裳见程鹳不说话，就皱了皱眉头，说：“掌柜的，你怎么不说话呢？我问你话呢！”
“啊？哦……姑娘，你可能是误会了，在下并不是这乐器行的掌柜的。”程鹳回过神来，对着季云裳拱了拱手，说道。
闻言，季云裳的俏脸一红，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样啊！那还真的是多有冒犯了！那冒昧的问一句，掌柜的去哪儿了？”
“掌柜的……掌柜的去后院找东西去了，过会儿就回来。”程鹳笑了笑，说道。
季云裳点点头，就四处看了看，这乐器行里的乐器可真的是多！卖什么的都有，看来想买一把古琴应该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公子也是来买乐器的吗？”季云裳有些好奇，这么清瘦的男子她还是第一次在京城里见到他。
程鹳点点头，笑着说：“是啊。在下想来买一只玉箫。”
“你会吹、箫？”季云裳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的就觉得这只箫他是买来自己用的！因为这个男人看起来有股子与世无争的感觉，这箫确实是与他比较般配！
“嗯！闲来无事，吹着玩玩儿！”程鹳一脸谦虚的模样，让季云裳对他的好感增加了不少。
此时，掌柜的拿着一个锦盒过来了，就说：“程公子，这就是那玉箫，小的可是找了好久才帮公子找到的，公子请看。”
说着，那掌柜的就把玉箫的锦盒打开了，一只雕工精美，玲珑剔透的玉箫就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有劳掌柜的！”程鹳对着掌柜的拱了拱手，说道。
“不妨事，不妨事。程公子不拿出来看看么？”掌柜的笑着问道。
程鹳点点头，就把那只玉箫拿了出来，他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玉箫上雕刻的花纹图案，刚拿到手里他觉得这箫有点儿凉凉的，摸起来十分的舒服。
季云裳看着那只箫，就说：“我……我可以看一下吗？”
程鹳一愣，抬起头，他犹豫了一下，但是最终还是答应了季云裳：“好。”
程鹳把箫放在了季云裳的手里，季云裳摸着这只箫的质地，又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就说：“果然没错！这把箫的质地跟之前哥哥送我的那块玉一模一样呢！全都是寒玉做成的！怪不得这只玉箫的颜色微微偏蓝……这么精细的做工，想必要不少钱呢！”
“哎呀，这位姑娘还真的是慧眼识宝贝啊！这是小的上个月得到的一个宝物，但是一直都没有人观摩这把玉箫，于是就只好放了起来。没想到今个儿程公子居然来找这个宝贝，还真的是让小的有些诧异。”那掌柜的见季云裳那么识货，心里就更加高兴了，他之前还一直担心这只玉箫卖不出去！
季云裳被掌柜的那么一夸，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抓了抓头发，说：“我也是因为有一块这么寒玉才知道的！要不然我哪里会懂这些东西……话说回来，掌柜的，你这里有没有最好最名贵的古琴？我想要买一把古琴！”
“那姑娘你可真的是找对地方了！我这里有最好的桐木琴，那是小的在前两天刚刚得到的，上面的雕花也是精美得很！我这就给姑娘拿来。”说着，那掌柜的就去把那一把桐木琴给拿了过来。
对于古琴，季云裳并不是很懂，但是她看到那把古琴，不管是光泽还是做工都是所有的古琴中最精细的，就觉得这应该是一把好琴。
程鹳见季云裳看古琴的时候，眼睛里熠熠生辉，就问：“姑娘擅长音律么？”
“啊？”季云裳被程鹳这么一问，有些呆愣，然后就摇了摇头，说，“并不是！这古琴是我要送给别人的！”
不知道为何，程鹳听到季云裳这样的回答，突然间有些失落，就只好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
“掌柜的，这把琴我要了！多少钱？”季云裳决定要买下它。
“回姑娘，这把琴少说也要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季云裳皱了皱眉头，这未免有点儿太贵了吧！一百两银子都可以买下一间房子了！
掌柜的见季云裳的眉头皱了起来，就说：“姑娘，不是小的自夸，但是这把琴出自名家之手，琴音的音色也是相当的清脆好听，不如姑娘试试？”
季云裳想了想，就拨弄了几根琴弦。果然，如同那掌柜的所说，这确实是一把好琴。
但是，季云裳的身上可真的没有这么多的银子，这下可把她给难住了！
程鹳见季云裳不说话，就说：“姑娘有何难处？”
“没……没什么。”季云裳笑了笑，她不是很想把自己身上钱没有带够的事情说出来。
程鹳见季云裳笑的那么尴尬，就说：“有什么事情，姑娘但说无妨！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季云裳。”
闻言，程鹳愣住，眼前这个女子居然就是季天泽的千金，季云裳！关于季云裳的各种传闻他都听说过，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季云裳一次，也许是因为自己经常在家中研究音律，不喜出门的缘故吧……
但是，没想到，今个儿却让他和季云裳遇见了。
季云裳见程鹳一脸呆愣的样子，就说：“公子……你为何不说话了？还没请教公子大名呢！”
程鹳回过神来，看着季云裳嘴角含笑的模样，就觉得季云裳并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张扬跋扈，任性蛮横呀！
“在下姓程，单名一个鹳字。”程鹳知道季云裳定然也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有些不情愿说出自己的名字，因为他也害怕季云裳会因此讨厌自己。
果然，季云裳的神情发生了变化！
程鹳？那就不是程千石的二儿子？没想到那猥琐卑鄙的程千石居然能生出这么一个眉目清秀的儿子出来！
“原来你是程丞相的少爷！还真想不到程家居然还有你这么异类存在！”季云裳一向是很明白事理的，程千石是程千石，程鹳是程鹳，这两个人自然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程鹳见季云裳并没有讨厌自己的一丝，就觉得有些诧异，于是说道：“难不成你并不讨厌我？”
“为什么要讨厌你？只是因为你爹爹和我的爹爹是死对头么？那毕竟是他们的事情，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季云裳有点搞不懂，这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肤浅的想法。
程鹳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季云裳转过头看着那有些汗涔涔的掌柜的，就说：“掌柜的，这把古琴一百两银子，当真是一分钱不让？”
“季姑娘……这……”掌柜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季云裳毕竟是丞相之女，听说下个月就要与王爷成亲了，那可就是未来的王妃！但是，若是不以一百两的银子卖出去，自己定然就会亏本了！这还真的是挺难办的！
季云裳见掌柜的这么吞吞吐吐的样子，就说：“那成吧！一百两就一百两，掌柜的把这琴收好，明个儿我让人把钱送来，再把这琴拿走！”
“多谢季姑娘，多谢季姑娘！”闻言，掌柜的可谓是松了一口气。
“掌柜的，我这把玉箫又是多少？”程鹳回过神来，就询问玉箫的价钱。
“也是一百两。”
程鹳点点头，就从自己的钱袋中拿出一张银票，给了那掌柜的。
掌柜的收下银票，就把玉箫放进盒子里，连同盒子一起给了程鹳。
程鹳收下锦盒，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他也总算是了了一番心愿！
“一同回去吗？”程鹳询问道。
“你家与我家方向相反，就不麻烦程公子了！”季云飞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可是在夜市中寻找了好久，才发现季云裳在这乐器行里，没想到那程鹳居然也在！
程鹳见到了季云飞，就有些尴尬地说：“原来是季公子来了，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程公子慢走！”季云裳笑着对他说。
程鹳点点头，就离开了乐器行。
“你来这儿做什么？”
“买琴啊！对了，哥，你身上有没有带银票？我身上的钱不够了！这琴要一百两呢！”季云裳见到季云飞，就跟见到救星似的，就问道。
季云飞摇了摇头，说：“我今个儿身上没带钱，明天来取也不迟啊！”
“哎呀！五月二十可就是那婉儿姐姐的孩子的满月酒了！你说我能不着急么？”季云裳突然觉得要这么一个哥哥真的是什么用都没有！
季云飞一愣，说：“那就是三天后了？那有什么来不及的！明天我亲自过来，行么？”
“好！”季云裳可就等着季云飞这话呢！
“我就知道你这丫头，肯定就是在等我这句话！好啦好啦，回家了！”季云飞没好气的点了点季云裳的额头，“掌柜的，我们就先告辞了！”
“好好好，二位慢走！”
话音刚落，几个人就离开了乐器行。
季云裳抬起头看着夜空，就说：“时间过得可真快呀！一眨眼婉儿姐姐都已经做了母亲了！明个儿我想要去看看她。”
“那就去吧！既然知道人家在这里，多走动走动也挺好的！”
季云裳笑了笑，并没有再说话。想着这三年的过往，季云裳忽然觉得上一世的自己真的就如同一个废物一般，每天脑子里除了楚陌就是楚陌，什么事情都不在意！这样的人生还真的是无趣！
不过，好在自己及时醒悟，在这一世做了许多比较有意义的事情，也算是她的功劳一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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