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我做了个噩梦

香儿看着对上季云裳的眼眸，其中满生悲怆，她不由得一惊，她随在小姐身边多年，从未见过她如此神色。

月色寥落，夜色薄凉，更得她神色凄然。

香儿不知季云裳为何如此悲伤，心中担忧不已，暗想着这摄政王府的日子果然不好过，原本那般活泼开朗的小姐，竟然变得如此消沉，但是，怎么样能让王妃开心起来呢？

回到寝殿后季云裳便屏退下人，独自卧上床榻去了，目光里有着几分低沉，想来楚陌还没有这么早回来，趁着他还未来，早些入睡吧，免得再胡思乱想。

季云裳这一觉睡的，却十分的不安稳。

“季云裳，你别以为你嫁进了摄政王府，便当真是本王的妻子。”楚陌居粗暴的掀开红盖头，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尽是冷意。

“王爷，我……”季云裳有些瑟缩，低声道：“王爷，我们不是成婚……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楚陌狠狠的掐住了下颚，“成婚？季云裳，你应该明白，本王心中只有柔儿一人，娶你进门，不过是为了给柔儿赎罪。”

她的脸色惨白，在楚陌放开她后，眼泪大滴的往下落，委屈道：“王爷，我……我何罪之有？”

“害死柔儿，本王会让你这一生，都活在悔恨和痛苦中。”

“不是、不是我……”她无力的辩解，楚陌却丝毫听不进去，摔袖怒目而去，后来她才知道，楚陌新婚之夜不与她相处，却在林雨柔的坟前坐了一夜。

这对她，是何等大的侮辱啊。

可是她就在那样的侮辱中，怨恨而痛苦的死去，连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能保住。

“轰！”窗外忽而一声惊雷，季云裳尖叫一声从床榻上坐起来，睡在她身旁的楚陌也连忙坐起来，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满是惶恐，他将她纳入怀中安抚道：“只是打了个响雷，裳儿不必害怕，本王在这里。”

季云裳身上还颤抖着，这一声惊雷让她从那梦魇中惊醒，但是想到方才那再真实不过的梦，她还是忍不住有些瑟缩，被楚陌紧紧拥在怀中，他怀中的几分温暖将那些畏惧驱散了些，她缓缓抬眸，看向楚陌，他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担忧，而不是从前那些冷漠与厌恶。

“楚陌……”她低声道，“你对我，可是真正用心？”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为楚陌，这一次问，也是真正从心里而来。

“裳儿为何突然问这个？”楚陌有些疑惑，看着她认真又紧张的神色，自己的一颗心竟也微微提起来，季云裳摇摇头，微微从他怀中退出来，低声道：“无事，突然想问而已，王爷不想回答也无妨，裳儿心中有数了。”

她说着便要躺下去，目光中苦涩一片。

“本王对裳儿，自然是用心。”楚陌认真道，“自然是用心。”

若是不用心，又怎么会如此在意她的身体，得知她中毒时的慌乱与气愤，与她相处时的舒服自在，将她的喜好暗暗记住……这一切早已经说是明明白白，只是她从不问起，他自然也不会主动说。

而且，他自己也是颇为疑惑的，从前他可是很厌恶季云裳的，如今却不由自主的沦陷，对于自己的一颗心，越发的无法把控了。

季云裳原本躺下的身影微微僵住，她背对楚陌看不到他的神色听着他这话，只微微笑了下道：“我知道了，谢王爷关怀。”

楚陌的话，她怎么能相信呢，恐又是一场自作多情。

楚陌见她反应如此冷淡，微微皱眉道：“裳儿，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对本王的话，不相信吗？”

“自然是信，只是我今日累了，外头下雨了，王爷也早些歇息吧。”季云裳说道，缓缓闭上了眼睛，温暖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她被楚陌紧紧搂在怀中，温润好听的声音响起，“裳儿是不是对本王有什么误解？为何，总是十分惧怕的模样呢？”他说才说完，便感觉到怀中的身影一僵。

“不是惧怕。”季云裳缓缓转过身，目光看着他道：“王爷，我方才做了个噩梦，真实的……让人害怕。”

“什么梦？不如说与本王听听。”楚陌对上她的眼眸，隐约感觉到这个梦，似乎是很重要的根源，季云裳将神色镇定，低声道：“许多年后，你厌恶我怨恨我，我怀着你的孩子，王爷却将我赶去了偏苑，最后……我投湖自尽。”

楚陌听着她这话，心中一紧，将她拥的更紧了些，“裳儿，你这梦做的十分糊涂，本王怎么会对你如此。”

“楚陌，有些事情，谁能知晓呢。”季云裳低声道，他怎么会知晓，这一切可根本就不是梦，都是她生生经历过的，都是她……煎熬着受过来的。

楚陌看着她苍白虚弱的脸色，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唇，道：“裳儿无须杞人忧天，这一切，本王保证自然不会发生的，厌恶与怨恨，本王怎会如此？”

季云裳看着他神色认真，再想到自己确实是有些自怨自艾了，这一切他本是不知晓的，自己强把这些加注在他的身上，也确实有些不应该。

这些日子楚陌对她，确实很放在心上，除却……关于林雨柔的种种。

“王爷，你对我，可真好。”季云裳往楚陌怀中缩了缩，感受到他满怀的温暖袭来，道：“王爷，方才是不是我……惊扰到你了。”

“没有，外头雨下的打，本王早就醒了。”楚陌到伸手搁在她的腰上，有一下没一下轻轻的拍着，不经意的安抚着。

“楚陌，我信你。”季云裳说道，不管方才他说的种种是真是假，她都觉得有些心暖，且也不管真假。

窗外大雨连绵惊雷滚滚，楚陌声怕季云裳再受惊吓，便紧紧拥着她而眠，看着季云裳再度睡过去，才渐渐安心下来。

第二日一早，楚陌便去了尚书府，从宫中派来的太医已经在尚书府候着，见到楚陌来，连忙行礼道：“臣见过摄政王，参见摄政王。”两位太医都是楚陌十分信得过的，效忠于他，楚陌不信昨日那大夫，但是却信这个太医的。

“二位免礼，这林小姐的身子如何？”楚陌问道，那太医对视一眼，一个上前一眼道：“回禀摄政王，林小姐确确是有孕了，只是林小姐体弱，须得多加照顾。”

“确实有孕？”楚陌袖中的手紧紧握着，那太医确实点点头道：“的确如此，林小姐确实有孕了。”

“在她未进王府之前，你们便留在尚书府照顾吧。”楚陌吩咐道，想了想朝着林雨柔的阁楼走去。

林雨柔的丫鬟早早便将信传过来了，得知楚陌要来，她又特意将妆化的惨白了些，轻轻闭着眼，果然刚躺下不久，外头就传来通禀处于的声音，楚陌轻轻推开门，看着虚躺在床上的林雨柔，问一旁的丫鬟道：“你家小姐还没起？”

“小姐这几日身子都不舒服，昨日睡的晚，方才醒了会，又睡过去了。”丫鬟恭敬说道，林雨柔闻言，缓缓睁开眼睛道：“楚儿，是谁来了……”

她微微侧目看向门口，见到楚陌的身影，露出惊喜的笑容道：“楚陌哥哥，你来了……”她的声音虚弱的很，听起来有气无力。

“柔儿，你醒了。”楚陌缓缓走到床边，看着林雨柔虚弱的脸色，道：“你的脸色这么看起来如此差，昨日没有睡好？”

“昨日惊雷滚滚，柔儿一直做梦，害怕的很……”林雨柔说着，眼泪便含在了眼眶，楚楚可怜。

“若是害怕，便让丫鬟进屋来守着。”楚陌道，林雨柔朝他伸出手，道：“楚陌哥哥，太医说着这屋子里太闷了，楚陌哥哥能不能陪我……陪我在苑中逛一逛。”

楚陌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道：“好。”他侧目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此刻还早得很，陪林雨柔在这里待一会再回去，说不定季云裳还没有醒，林雨柔见此十分欣喜，点点头笑道：“楚儿，来、来伺候我洗漱。”

楚陌看着她，道：“那本王便在苑中等候柔儿，柔儿不必着急。”说着他便抬步走出去了，林雨柔看着他的身影消息，笑了笑道：“楚陌哥哥，你终究……还是放不下我的。”

“小姐，早膳已经在准备了，晚些时辰便能上了。”楚儿一边为她宽衣一边道，林雨柔点点头，“好，我会与楚陌哥哥一同早膳，便将早膳搬到檐下亭中吧。”

“是。”楚儿点点头，目光里有着几分笑意，如今林雨柔就要嫁入摄政王府了，往后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楚儿，你说……我大婚那一日，是不是风光会比过季云裳？”林雨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手轻轻抚了抚那发簪，笑得无尽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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