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不动声色离开
“姐姐心里明白，这些天你肯定受了苦，可是王爷……”尉迟雾莲将季云裳拥入怀中，道：“他亦是有自己的苦衷，云裳，难道你还不了解他吗？”
“就是因为太了解，所以我清楚的知晓，他对我的好，也不过如此，也清楚的知晓，他对林雨柔是多么用心。”季云裳埋在她怀里，闷闷出声道，上一世的惨痛经历历历在目，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楚陌是多么冷酷无情的一个人，想从他那里得一点宠爱，怕是比登天都难，因为他满心满目，都是另一个女人，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还是这样。
“云裳，你总是把一切想的那么糟糕，有些事情你不亲自问问，怎么会知晓。”尉迟雾莲叹息道，季云裳想必是受了大打击了，实在是……委屈她了。
“我……何尝没有问过呢。”季云裳道，有些话到底是当不得真的，有些人，也到底是不会改变的，她早该明白的，却一直执迷不悟。
尉迟雾莲轻轻抚着她的长发，有些犹豫道，“云裳，其实有件事情，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你说。”季云裳有些无力道，便听到尉迟雾莲低声的声音响起。
“听说，林雨柔怀孕了，楚陌……特意派了太医在尚书府照顾的。”
她话一说完，便感觉到怀中人身体一僵。
季云裳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袖，手指节都泛着白，嘲讽一声笑道：“那我，恭喜他了。”
侧妃还未娶进门，竟然就有了身孕，这两人到底是有多么急不可耐，这不是当众打她的脸吗？
“云裳，这件事情也许你该问问楚陌，许是有别的……”尉迟雾莲的话还没说完，尉迟雾莲便打断了她，“雾莲姐姐，我早该想明白的，他因为皇上赐婚才不得不娶了我，他心中早有了别人，我还能想什么呢？我这些日子，到底在幻想什么呢？”
她说着坐直了身体，不断的擦眼泪，那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落下来，怎么擦都擦不完，尉迟雾莲看着她这泪如雨落的模样，满心都是心疼与担忧，伸手握住她擦眼泪的手，道：“云裳，也许，我不该告诉你这些，但是……”
“不，我很感谢姐姐告诉我……”季云裳看着她，朝她凄凄一笑，道：“一切，原来是这样。”
事到如今，她再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呢，也该，做出决定了。
尉迟雾莲有些担心季云裳会想不开，于是决定今晚就在这里睡下了，她看着窗外夜色已经深了，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红肿的眼睛道：“云裳，该歇息了，不然明日眼下有了乌青，可就不好看了。”
“好。”季云裳应了一声，极力掩饰下脸上的悲戚，心中却已经是开始盘算起日后该怎么办。
她不想再待在京城了，只要留在这里，她便总是不可控制的想起与楚陌的种种，当日的温情与美好，如今看来竟是一场镜花水月，他不过是施舍了几分薄情，她竟不知好歹的当成的真心实意。
尉迟雾莲放下床帘，看着枕边的季云裳，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无言的安慰。
“雾莲姐姐。”季云裳缓缓睁开眼睛，低声道：“为什么会有喜欢这种东西？”
尉迟雾莲轻轻笑了笑，“我也想知晓，为什么会有喜欢？让你的喜乐哀怒都被一人牵动。”
“雾莲姐姐，希望日后你能好好的，与我师父。”季云裳知道尉迟雾莲是真心喜欢莫梓阳的，只要见到他，她的目光便离不开他了，她已然是情根深种，但是却不知莫梓阳心里是怎么想的。
如今，她也无力去探寻些什么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都有自己的命数。
罢了，这一切，或许就是不可违背的命数吧。
“云裳，你也要好好的。”尉迟雾莲说道，语气轻柔，她是真心把季云裳当妹妹看的，当初看着她嫁入摄政王府，与摄政王的感情日渐深厚，她那时候还以为云裳与楚陌能相濡以沫白头到老，谁能想到，不过月余，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好。”季云裳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了。
摄政王府内，林雨柔的寝殿内红烛通亮，她一袭红色嫁衣，正端正坐着，脸上有着羞怯笑意，等待着楚陌的到来。
“楚儿，楚陌哥哥还没来吗？”林雨柔透过那红盖头看去门口却没有楚陌的身影，这个时辰，也该来了吧。
“侧妃别急，兴许是前厅客多，王爷又位高权重的，那些人都抓着这好机会巴结呢，哪能这么快。”楚儿回答道，林雨柔点点头，目光里有着些笑意。
她嫁的人，自然是顶风光与高贵的。
“王爷，前厅的客也都散了，王爷该去侧妃寝殿了。”府中的管事婆子说道，脸上满是笑意。
楚陌微微皱眉，看着那客人都散的人差不多了，方才无比喧闹热闹的前厅，现在变得冷清起来。
“王爷？”那管事见楚陌思绪飘忽，小心翼翼又喊了一句，楚陌目光看向她，带着几分不耐，“下去吧。”
那管事连忙点点头退下，清河也搞不懂楚陌这意思，只是自从王妃不见后，王爷的脸上便一点笑意都没有。
“去给侧妃那传个消息，就说本王不堪酒力醉了，宿在书房了。”楚陌说着朝书房走去，清河怔愣而后又点点头道：“是，属下这就去。”
“你说什么？”林雨柔一把掀开了盖头，带着几分诧异道，楚儿点点头：“侧妃，王爷身边的侍卫亲自来传的消息，是说王爷醉酒，便不过来了。”
“今夜可是我与他的新婚之夜，他宿在书房，这传出去让外面的人怎么看我。”林雨柔有些气恼，但是又很慌张，楚陌哥哥难道是不愿意看到她吗？不应该啊，这些时日他去尚书府也十分勤快啊，怎么会不愿意过来呢。
“侧妃莫要气恼，想必王爷当真是醉了。”楚儿只得这样劝慰道，这样的情况，也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不行，我要去看看楚陌哥哥。”林雨柔说着便要起身，楚儿连忙拦着她道：“侧妃万万不可，新婚之夜，侧妃理应在寝殿待着，可不能坏了规矩落人话柄。”
“规矩？”林雨柔看着这偌大的寝殿，颇有几分气恼，“我是这里的侧妃，既然王爷醉酒，我理应去照看。”
“侧妃，这……”楚儿正要阻拦，林雨柔却已经起身出去了，然而才踏出寝殿门，便有两个丫鬟拦着了她，道：“参见侧妃，新婚之夜，侧妃万万不可踏出寝殿，莫要坏了府中规矩。”
“你们……”林雨柔气急，楚儿生怕林雨柔惹出什么事情，连忙拉着她回到寝殿内，安抚道：“侧妃莫要气恼，王爷心里是有侧妃的便好，新婚之夜有什么打紧的，如今正妃不在了，你若端出端庄贤淑的态度来，日后的正妃之位……”
林雨柔觉得楚儿说的有道理，便渐渐平息下怒意，楚儿说的对，日后她可是要坐正妃的，如今就该在众人眼中留个好印象，为日后做铺垫。
她看着这夜色也深了，楚陌想来是当真不会来的了，她也该好好歇歇，明日再去见楚陌哥哥也不迟。
第二日，尉迟雾莲醒来的时候季云裳不在身边，正巧莫梓阳在外头敲门，“公主，你可醒了？”
“莫神医，我刚醒。”尉迟雾莲穿上衣服，简单洗漱了下，打开门便看在莫梓阳站在门口，道：“公主，是不是我吵醒了你……”
“不是，正巧我也醒了。”尉迟雾莲说着目光看了看四周，“怎么没有看到云裳，她去哪里了？”
“这是云裳给你的信，她今日一早便走了。”莫梓阳递给尉迟雾莲一封信，眼眸中微微有着叹息，尉迟雾莲连忙接过来，十分诧异道：“云裳走了？她去哪里了？”
“这京城让她觉得十分不自在，想来也是，若是留在京城那些事情她便永远都释怀不了，倒不如走的远远的，她说想着一路南下，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莫梓阳说着，季云裳今日起的分外走，一共写了三封信，分别是给尉迟雾莲、季云飞和楚陌的，想来，这也是诀别的。
“那她一个人……会不会有危险？”尉迟雾莲担心道，她明白季云裳的心情，昨日她那悲伤的样子依然清晰浮现，若非被伤到极致，她怎么会选择一走了之呢。
“她医术已然不错了，我又给了她许多防身的毒药，应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莫梓阳说道，尉迟雾莲点点头，拆开手中那封信，认真看起来。
雾莲姐姐，当你看到这信的时候，恐怕我已经离开了京城，最后这一夜能与你共处我十分的欢喜，也谢谢你的安慰，只是有些事情，终究是没有那么容易放下的，在这京城我有太多的回忆，美好或者悲痛，如今也该抛诸脑后，做回自己才是，喜欢一个人终究是要受伤的，是我太不自量力，伤人伤己，如今，也该一一认清楚了，雾莲姐姐，祝你安好，后会有期。
尉迟雾莲看的几欲落下眼泪来，她怎么样都没有想到，这个傻丫头竟然会选择一声不吭的离开京城，想必她的内心也是十分煎熬的，如今，也只能祝她一路平安顺遂了。
“公主，我要去一趟丞相府将这信给季云飞，至于王爷那里的信，还请公主走一趟，切莫要被那侧妃看到了才好，毕竟，云裳失踪一事还未公之于众。”莫梓阳说着递给尉迟雾莲一封信，她点点头道：“莫神医放心，我必然会好生收着，顺利交给摄政王。”
莫梓阳点点头，眼中有着几分担忧与不舍，对于云裳这个徒弟他是打心眼里心疼的，只希望她日后，能过的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季云飞看到信的时候，整个人几乎要暴跳如雷，“云裳怎么能一个人离开京城呢？这外头多危险，她又不会功夫，若是遇上了坏人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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