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助人为恶
‘告知信’从轻到重依次分为：白、青、紫、红、黑。
前面两种几乎没有警告的意思，大多数是门派私仇混战，或是□□势力弱小，可以轻易灭了。
红色，在十几年前江月白老头疯魔的时候有幸得到过，不过他都在关外霍霍邪魔外道，正道人士便没做什么讨伐。
黑色，至今没出现过。
“他们势力大，得罪的人就多，私仇的可能性很大。你跟洛剑一确定清楚武林大会的事情，再以他们北冥教的名义发英雄帖，我们不表态。”
李轻云跟洛剑一不算有多少交情，即便有，她也不能以一己私欲来代表云上阁的态度。
“我会调几个人过来保护你，李叶子和宋军卫最快三天后午时到。”
“到了后，让他们先进山，按照计划埋伏。”
李轻云认为自己伪装得不错，其实并不需要谁在周围保护自己，万一被发现了还更麻烦。
风流儿应了一声，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黑风堂的势力里是有云上阁的暗桩的，但李轻云不打算跟他们全部接触，要知道以她的身份，内部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弄死她。
光是明学堂那几个学生都对自己羡慕嫉妒恨，何况是云上阁里某些挤破脑袋都无法接近江月白的人呢？
陈奶奶回来时，李轻云正在挑拣最后一袋子金银花里的杂物，小小的脸上尽是愁色。
“怎么还有这么多了，午饭肯定吃不成了。”
她是听到了脚步声才抱怨的，果然被陈奶奶听了个正着。
“挑不完就不吃饭了？”一看已经挑好晾晒起来的鲜花，陈奶奶就很满意。
一般十来岁的娃娃有几个有这样的耐心？不都想着出去漫山遍野疯玩。
“好啦，去洗洗手，中午有鸡汤喝。剩下的吃完饭再弄，快去！”
李轻云手指沾了许多花汁，这会已经洗不干净。
“好嘞，谢谢奶奶。”
饭菜是陈奶奶从训练孩子们的营地那边带回来的，她今天又去给孩子们熬了药茶，免得山里湿气瘴气沾染了他们。
一罐鸡汤，一碟咸菜还有两大碗面条，已经有些凉了。
李轻云吃了一口就停下了，“奶奶，您年纪大了，不能吃这么凉的，我拿去热热。”
陈奶奶本来要在营地里一起吃的，但记挂家里的小娃才带了回来，这会面也坨了，汤也不热了，吃着确实难过。
“你会烧火不？”
陈奶奶没反对，却也坐着没动。
“会，我从小就帮娘亲他们烧火的。”
烧土灶她还真会，且不说上辈子接受的野外生存训练，就是这一世，她在云上阁为了讨好江月白，也会偶尔亲自做顿饭。
‘碧水谣’里自然有许多美奴，但她们最大的好处是听话，主人说什么她们就做什么，不让做的自然也不敢违抗。
直到后来，李轻云才知道江月白给自己那么些美奴，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性别。
方法虽然粗糙，也不愧是江月白想出来的。
但效果还是很强的，起码明学堂里来过碧水谣的几个男同学都羡慕至极。
用干草点了火，再往上放一些树枝。
陈奶奶是个挺会收拾的人，树枝柴草都挽成了把，火点起来往灶膛里塞一把就能烧几分钟，也不容易脏手。
灶台、锅里也干净。
李轻云挽起袖子，用清水洗了一遍锅后，便将鸡汤倒进了锅里。
可能是平时一个人住，陈奶奶这里的土灶没有可以烧陶罐的位置，只能在大锅里热面条。
鸡汤开了之后，将两碗面条过了一遍凉水再倒进去，一开就捞起来，这也是最大程度上不影响口感的了。
面和汤成了两大碗，院子旁边就是一小片菜地，掐了几根小葱切碎了撒面条里，味道就更一些。
陈奶奶听着厨房的动静，嘴角就有了笑意，还是怕小娃烫着，起身进来，将两大碗面条端了出去。
“吃吧，吃了还有事。”陈奶奶吃了一口面条，并没说什么，只是催促李轻云也快吃。
但从她的神色里，不难看出是喜欢这面条的。
吃完面，李轻云积极地去洗碗，然后收拾了厨房，就去了药棚里挑拣剩下的金银花。
“没多少了，你去歇着，一会要吃药。”
陈奶奶却是不让他她在动手，“小男娃一脸的疙瘩，小心破了相以后娶不上媳妇。”
李轻云确实累了，且不说一中午劳神，单是药丸的副作用也让她不好受。
“奶奶，我自己去熬药吧，刚吃饱了我也睡不着。”
李轻云决定还是要让自己轻松点，起码让身上不那么痒了。
“去吧，都抓好了在长案板上，你也知道怎么熬吧？”
“知道，三碗水，烧开后用小火熬到一碗水。”
这几天看着陈奶奶和木月娥给自己熬药，她已经记了下来。
“那就去吧，别打瞌睡，小心燎了脑门。”
陈奶奶可能是独居久了，说话总带着点故意的傲气，可对人是真好的。
李轻云往专门熬药的炉子里点了火，又将加好药材和水的药罐放上去，慢悠悠地用扇子扇着。
等到水开了，伸长脖子望了一眼在药棚里忙碌的木奶奶，用湿巾子揭开药罐往里加了些许白色粉末。
这种粉末跟罐子里的药混在一起，也闻不到什么异常的味道。
药丸的作用跟杨花差不多，都是过敏，木奶奶开的药也是消炎祛过敏的，与解药就只差两味，如今加进去，今晚她就会好受很多。
守着小炉子，李轻云心里不禁泛起了愁。
不是为了北冥教的变故，而是在慎重考虑这些村民是不是无辜的？
一旦剿匪成功，这些人就算不杀头，起码也是流放为奴，那么……他们该不该死呢？
自己又有没有必要救他们？
他们或许没有直接为恶，但却是助人为恶。
要知道附近南来北往的商团、旅人，这些年不知道被黑风寨截杀了多少，更别说他们以前还抢劫村庄里的百姓。
“系统啊，我如果不救人，是不是对不起帝国的教育？”
李轻云望着炉子里的火苗，低声自言自语。
《星辉帝国第一宪章》是绝对保护本国平民合法权益的。
但那些维护着三十三颗行星的至高法律，在这小小的封建国家却是如此地不适用。
李轻云再次感觉到历史发展进程的无奈和愚昧。
{第三级别武器库已经开启，您想怎么做呢？}
系统温和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一件件武器展示在她视野里。
机要系统因为怕被有心人操控，智能程度始终维持在需要使用者下达命令才能启用。
智能程度还赶不上帝国其他便民智能系统，更比不上大多数机器人。
这也是为什么监察员需要极高的思维素质，不能完全依赖系统完成任务。
李轻云将各项利弊在脑子里梳理了一遍，认为自己不能因为个人的感情倾向就影响一方地域的安定和法律有效性。
谁也说不准她所想要救的人对黑风堂抱着怎样的感情，以及这份感情会不会使他们执着复仇。
更为关键的是，她没有足够的时间来改变这些人的意识形态和对此处的心理认同感。
从最近接触的村民身上不难看出，这里是他们的家，黑风堂的存在已经是他们认知中的利益共同体。
清点了一遍武器，李轻云关闭了系统。
药汤放进碗里，陈奶奶似乎不放心，过来看了一遍。
“喝完就去睡，晚上难受就起来看看那边的书。”
陈奶奶指了指药棚里一面墙上，那里放了几摞书籍。
这几天李轻云已经看了两本，都是手写的书，看起来应该是陈奶奶自己的行医经验写出来的。
“好嘞，奶奶，不懂的我明天再问您。”
李轻云是跟着孙幼龄学习过的人，这些书里能给她的知识并不多，而且许多地方存在错误。
“晚饭你做，想吃啥睡醒了自己去菜地。”
陈奶奶在墙上取了个篮子挎着，又要出门，“别让不认识的人进门，有人找就说我天黑才回来。”
李轻云点了点头，模样甚是乖巧，“奶奶您出门小心些，有重活让别人帮您。”
推门前，陈奶奶又看了李轻云一眼。
脸上虽然还是没有笑模样，布满皱纹的眼里却是很有几分暖意的。
药凉得差不多了，李轻云先拿了颗糖舔了舔，然后一口气将一碗药闷了。
小脸苦得皱成了一团。
可又舍不得糖，只咬了半颗，剩下的还放回荷包。
“等见到小县令一定要再让他多给点！”
暗自想着，苦过了劲，她起身收拾了药炉和碗。
睡是不可能睡的。
解药服下去，不过一刻钟，身上的症状就缓解了。
将门窗都关了，帐子放下来，快速换了一身劲装，床上做出有人的样子，李轻云从后窗翻了出去。
在出来的窗户上做了标记，便奔进了林子。
一分钟后，几道黑影从林子各处窜出来，跟上了李轻云。
直到奔到一处半山悬崖边上，才停了下来。
“各处情况都摸准了？”
李轻云蒙了面，回头问几人。
“都弄清楚了，”其中一个矮胖的人递过来一张图。
“老钱，你怎么看？”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跟随李轻云一起潜伏进了黑风山里的钱多多几人。
“宁大人那边已经争取到了威武营出兵，我们的暗桩回了消息，黑风堂已经探查到西北来的商队，打算在洛英谷动手。”
钱多多蒙了面也没有高手气质，开口三句话不离钱，“咱们这次下的本钱足，把他们主力引过去，让宁大人的军队把他们一锅端了。”
李轻云看图上清晰的进山路线和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很是满意。
“赚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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