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黛西踩着高跟鞋，穿着一身香槟色的纱裙，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挑剔地转动方向看着自己。她扬起下巴打量长卷发落在胸口的样子，“香槟色还不错，妈妈。”
卡珊卓拉夫人站在她旁边，皱着秀丽的眉，仔细地检查着二女儿全身上下，“还是有点浅了，蕾梅黛丝。款式太保守。你觉得呢？”
“蕾梅黛丝皮肤够白，妈妈。”塞西莉亚穿着礼服，有点艰难地绕着黛西转圈，“她完全可以穿香槟色。不过款式确实有点保守，你可以多露一点后背，手臂。我觉得那件鱼尾裙不错，妈妈。”
黛西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确实很好看。”
“胸口有点低了。”妈妈犹豫地说。
“蕾梅黛丝有料。撑得起来。”塞西莉亚嘻嘻笑着，“她穿着会美艳惊人的，我发誓。”
在妈妈和姐姐的指点下，黛西穿上了那件浅金色的鱼尾裙，的确更漂亮了。她试着对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笑容，然后抬高了下巴，把棕色的长发调整了一下位置。
“另外一位伴娘呢？”黛西问塞西莉亚，她从镜子里看着姐姐，“她穿什么？”
“她的皮肤稍微黑一些。”塞西莉亚笑着说，“不能穿这么浅的颜色。我们一起挑了一件粉红色的裙子。”
另外一位伴娘是塞西莉亚未婚夫的妹妹。两位伴郎则是阿兰和新郎的好友。花童当然是塞巴斯蒂安。
塞西莉亚穿着卡珊卓拉夫人结婚那年穿的礼服，传统古典的花纹和密密麻麻的刺绣，但是背后被她改成大片的镂空，露出没有一丝赘肉的后背。
“新郎呢？”黛西问。
“谁管他？”塞西莉亚不在乎地往后一甩头，“婚礼是属于女士的打扮时刻妈妈，别瞪我，我只是开个玩笑！当然啦，他早就订好了配套的白色巫师袍。”
阿兰对妈妈和姐姐们给他选的礼服表示非常不满意。
“太累赘了！”他不耐烦地撕扯着胸前的繁复刺绣，站在落地镜前发脾气，“我不要穿金色的！和安德烈一样就穿白色的不行吗？”
“不可以。”卡珊卓拉夫人说，“你得和蕾梅黛丝穿一个颜色。你们需要走在一起。”
“我和蕾梅黛丝又不一样！”阿兰抗议道，“她是女孩子哪有男人穿浅金色的，妈妈！”
“你就是。”卡珊卓拉夫人不容置疑地说，“你身上这件礼服和蕾梅黛丝的相配极了。你们走在一起一定会很可爱。”
“可爱？！”阿兰不可置信道，“妈妈，我们已经二十多岁了！”
卡珊卓拉夫人问：“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阿兰喊，“我和蕾梅黛丝已经不是五六岁的小屁孩了，我们才不会穿什么该死的姐弟装！”
“阿兰。”卡珊卓拉先生警告地说，“你怎么和妈妈说话的？按你妈妈说的做。”
“在妈妈眼里我从来都没有长大。”阿兰坐在黛西身边，身上穿着金色的礼服，小声嘀咕着和她抱怨。
“你看着还行。”黛西窃笑，“像是开屏的孔雀。”
阿兰又要发脾气了。
“把你的男朋友叫过来。”阿兰命令道，“如果他在，我就不用被妈妈的癖好折磨——我可以考虑考虑只打他一顿。”
“闭嘴吧。”黛西说，“看你带着这幅表情出席塞西莉亚的婚礼，我宁愿和他分手。太值了。”
“啊哈！”阿兰愤怒地说，“这就是卡珊卓拉家的女人。”
安德烈和克洛蒂斯一起选礼服。卡珊卓拉夫人给了已婚的儿子最大的选择自由——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他的妻子，安德烈乖乖地在两位女士的指点下换礼服，接受挑剔，然后再换礼服。最终他们选定了乳白色的一套，塞巴斯蒂安和爸爸妈妈穿的颜色是一致的，只是衣服上多了一点和新娘礼服相似的花纹。
“真可爱。”安德烈用西班牙语说，亲吻儿子的脸颊，“他到瓜亚坎去上学的时候也可以穿这套礼服。”
瓜亚坎魔法学校是安德烈的母校。克洛蒂斯的脸色变了。
“不行。”克洛蒂斯没有用争执的语气，只是很温和地从丈夫手里把儿子接过来，“他会在布斯巴顿上学。”
“蒂娜。”安德烈叫她的昵称，“我保证在瓜亚坎，塞巴斯蒂安会”
“没有保证。”克洛蒂斯坚决地说，并且试图把儿子抢过来，因为安德烈没有放手，“他不会去西班牙。”
塞巴斯蒂安张开嘴巴看着父母。
“瓜亚坎没有什么不好的。小赛可以和祖母在一起。”安德烈试图说服妻子，“我就是这样的”
“不行！”克洛蒂斯说，提高了声音的分贝，“小赛不会说西班牙语！”
“他才两岁！”安德烈争辩，“只要提前到西班牙，他就可以很快学会了！”
“什么叫提前？！”克洛蒂斯尖叫道，“你在打着什么主意！”
“我们可以移居到西班牙不是移居，只是暂住一段时间”
“什么？！”克洛蒂斯喊道。
“什么？”卡珊卓拉夫人也惊呆了，“你在说什么，安德烈？”
塞西莉亚看看黛西，黛西看看塞西莉亚。阿兰看看卡珊卓拉先生，卡珊卓拉先生当做没看到。
“我有点渴了。”塞西莉亚说。
“我也是。”阿兰道，“你呢，蕾梅黛丝？”
“我也去。”黛西赶紧说。
他们三个人小心地提着礼服离开了战场。关上门的时候卡珊卓拉先生投来了谴责的目光。
“对不起了，爸爸。”黛西说，“我们可受不住妈妈和克洛蒂斯两个人。”
“他必须呆在那儿。”阿兰幸灾乐祸道，“想想如果爸爸也走了，妈妈会说些什么。”
“什么都不说。”塞西莉亚接口道，“把他当做空气。”
“真糟糕。”黛西感叹。
“可怜的小赛。”阿兰一脸同情。
“所以，”塞西莉亚过了一会儿，三个人都站在礼服店的一楼喝柠檬水，“你们怎么想？安德烈想要搬到西班牙去？”
“迟早的事。”黛西含混道，“他总要搬离这里的吧？我是说，不是西班牙也会是其它地方。”
“克洛蒂斯不会愿意的。”阿兰说，“她可以接受法国的其它地方，但是不会愿意到西班牙去。”
阿兰又耸耸肩，“你也要搬到别的地方，是不是，塞西莉亚？”
“我们的新家在奥兰。”塞西莉亚小声说，“也可能会到巴黎。”
“奥兰？”黛西愣了一下，“几乎都不在法国国内了。怎么会想到那里去？”
“安静。”塞西莉亚简短道。
“你呢？蕾梅黛丝？”阿兰问。
“我还没有结婚呢。”黛西笑道，然后她顿了顿，“但也不会在家里住。”
两个姐姐的目光集中到阿兰的脸上。他挑眉，“我当然不会在家里。”
“妈妈会很伤心的。”塞西莉亚停了一会儿，“四个孩子都离开家”
两个弟妹都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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