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第28章

        湛王府很大很开阔，尽一色的楼台亭阁，尽一色的雕梁画栋，彰显着王府的贵气，不过白灵见过太多王府故居，就是故宫也是常去的，这湛王府相较那此王府来说显然精致不足，顶多一句不过如此，不过大是真的，房子套房子，曲曲弯弯，怎么也绕不完似的，整体青墙黑瓦，绿窗红门，白灵心里道一句“还能更俗气一点么？”

        唯一让白灵多看一眼的，是院东边那大片的荷塘，虽只看到一角，也让人心生欢喜，此时荷塘正葱郁茂盛，香气怡人，沁人心脾。

        可能是天太热，院子里看不见人，当然，白灵的到来，王府也没安排人迎接，白灵自是不介意，与其派人刺杀相比，这算是温和太多了。好不容易，在路上抓了个送水的小丫头带路，才找到主殿。

        主殿上坐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满头珠翠，正低眉慢慢喝茶，四五十来岁年纪，保养的很好，婢女在身后给她扇风，没有招呼让她进还是不进，白灵跨门而入，有人在白灵耳边低低提醒：“这是惠太妃，湛王哲王嫡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灵撩起前裙摆，慢慢跪下，认真拜了三拜，“白灵拜见惠太妃娘娘！”宫廷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肯定错不了，嫡母虽不是亲生母亲，但她应该是王府后院的真正统治者。本姑娘初来乍到，还是低调为好，不能过早树敌了。

        边上冒出吃吃的笑声，但立刻消失。

        跪了好一会，膝盖在生硬地面上咯的生疼，方见惠太妃轻轻放下茶杯，眼皮都不抬一下，缓缓道：“免礼！”

        白灵刚站起来，有人就开了口：“母妃，雁北公主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很是辛苦，如今乱世，王爷征战在外，哲王弟病重，不能完成成亲大礼，也只能尊以公主之礼。臣妾请示母妃，雁北公主安排到静月苑居住，妥否？是一位尖脸美人。

        “贤妃姐姐安排定无不妥之处，只不过想来这雁北公主过惯了草原牧马放羊的生活，而且作为一个战败国的公主，定是能吃得苦的，怕是看不惯静月苑的清风明月，一片旖旎，再说，静月苑可是静妃姐姐大婚前的住所……依臣妾所见，不如住到香草苑，所谓香草配美人嘛！”又有一圆脸美人如是说。

        “蓉儿，贤儿，还不见过雁北公主！”惠太妃听够了她们的扯皮，迟迟方岔开话题，话音刚落，珠玉脆响，俩位天仙般的美人一起向白灵低眉颔首道：

        “湛王侧妃张氏蓉见过雁北公主！”

        “湛王侧妃周氏贤见过雁北公主！”

        一个脸圆，一个脸尖，一个穿紫衣，一个穿粉衣，都是绝色美人，白灵心想，这湛王常年不在家，还娶了这么仙女一般的俩房小老婆独守空闺，可惜可惜。白灵不知道的是，他不仅小老婆，大老婆都有，只不过死了。还好皇上没让她嫁湛王，幸好幸好，我可没兴致跟其他女人共享男人。哈哈！正胡思乱想间，身边有人轻咳一声，她方微笑朝她们点头施礼。

        寒暄几句，也不过是问些生辰穿衣吃食习惯类的，白灵哪里知道原主的习惯，只得按自己现在的习惯胡乱应付，听起来那叫一个答非所问，文不对题，她并不知道自己给人留下两种猜测：一是心机深沉，扮猪吃老虎，一是果真漂亮无脑。尔后，白灵就被送往“香草苑”。“香草苑”在湛王府的西北角落里，走半天才到，送他们的人用钥匙打开院门锈迹斑斑的门锁就走，侍女都没给留下一个。

        院门头上都长了草和小树苗，院门开始推不开，白灵稍微用力，门瑟瑟发抖般的开了，从门头上纷纷扬扬下来不少泥土灰尘。果然满院的草，都快到白灵腰际了，勉强能辨别中间那条杂草丛生的路，铺路的砖块缝里都是草。石头桌椅也被草遮住了。听见有人进来，里面扑棱棱飞出一阵飞鸟。

        殿有两进，前进主殿三间，中间是天井，天井俩侧是走廊，后进也是三间，四周都是杂草丛生的院子。前进是客坐，后面是卧室，主殿设有一套桌椅，正中端放着俩张主椅，墙上是八仙过海的巨幅画卷，一边已经掉落下来，西间收拾得还算整齐，中间摆放着神龛，里面一块灵位，上面写着“先慈闵侧妃之位”只是也落了层薄灰。殿里的砖块缝隙里也开始长草了，木质裂纹里还生出了蘑菇和木耳。

        这地方，要收拾出来那不得废了老命，反正重要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那几箱嫁妆也不过是掩人耳目，她正待出去找个方便安身之所，门外两个孩子在奔跑，一个一头撞到她身上，她忙用手护住孩子，那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歪着头看向她，奶声奶气的说了句：姐姐，你好漂亮！

        白灵看着柔嫩如花般的小女孩，一身合体的红锻锦衣衬托得她更加稚气可爱，与她们贵重的锦衣不同的是，白灵只不过一身荷绿色纱裙，腰间收得紧紧的，大有弱柳扶风之感，白灵蹲下身，轻轻捏捏小女孩红扑扑的小脸蛋，替她擦了把汗，柔声道：你也很漂亮呀！

        小女孩被夸的眼睛亮晶晶的。跑在前面的小女孩也退了回来，应该有七八岁的年纪，身量正在抽条，也是合身的蓝锻锦衣，秀秀气气的，看着五六岁的小女孩：眉儿，还跑吗？

        眉儿眼睛就没离开过白灵：我跑不动了，姐姐，我想喝水！

        白灵抱起小女孩：好，我们去找水喝，她转身对大一点的小女孩道：你知道哪里能找到水喝么？

        那个稍大的遂带着她直奔膳房。

        这两个小女孩小的叫萧红眉，大的叫周秀，眉是湛王爷的女儿，秀是周将军的女儿，虽然白灵并不知道周将军是谁。

        周秀边走边透着灵气的大眼睛问白灵：姐姐，你叫什么呀？

        白灵微笑着：我叫白灵。

        周秀：白灵姐姐，你怎么会在我们家？

        白灵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你们家。

        两个小女孩更是想不出所以然来，然并不多问，她们走过荷塘边，白灵把眉放下，停下看那郁郁葱葱的荷花，眉：我好想摘一枝荷花呀！周秀也说想摘。

        白灵奇怪，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想摘就摘呀！

        周秀怯怯的摇摇头：不行的，王府的规矩，不能随便采摘花草。

        白灵心道什么破规矩，抬头看到荷塘对岸的一个院子，大门紧闭，周秀见她看那个院子，忙贴心的介绍：那是哲王爷的荧光殿。

        真是不问不知道，原来这就是那个病号王爷的院子，白灵不免多看几眼，虽在外院，到是离青草苑不远。

        周秀小心翼翼的贴近白灵，小声道：姐姐，你可千万别去荧光殿！

        白灵问为什么？小女孩毫无防备之心，全说了出来：哲王爷生病了，我姑姑说他得的是怪病，会吃小孩，让我们不要走近了，见到得赶紧躲开。姐姐，你可记住了？

        白灵不免又看两眼，吃小孩？这得的是什么鬼病，嘴里还是敷衍着答应：嗯，记住了。

        眉仰起头反驳：可是我觉得哲王叔不坏耶，他还给我糖吃。

        秀辩解道：那是他想骗你去荧光殿，好吃了你！

        周秀和眉儿带她拐到膳房，那里满是吃的喝的，膳房的人不认识白灵，见她穿着也不奢华，还以为是郡主身边的侍女，也不多问，她们直接走进去，该吃吃该喝喝。

        白灵拿起几种水果，清先干净，细细切碎，用奶和水调味，给两人调了杯红红绿绿的水果味奶茶，两人开心极了，叫道：

        好好看，好好喝，姐姐，我还想喝。

        白灵：这冷饮可不能多喝，喝多了会肚子疼的，想喝姐姐下次再做给你们喝，对了，谁知道静月苑在什么地方？

        周秀抢着说：我知道。

        萧红眉也抢：我知道。

        两人争着要给白灵带路，听说静月苑空置，那今晚，就先住静月苑了。

        多亏两个小女孩，一路给白灵指了一遍，天热，外面人不多，两个孩子玩熟了的，到处跑也没人管，至少白灵在湛王府认得从香草苑到膳堂到静月苑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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