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逃亡
夜已经深了。
诺德诺鲁中心的皇宫内燃着数百火把，院子里生着一堆堆篝火。
精疲力尽的士兵们围着篝火休息。宫殿内的守卫们分两班来回巡逻。
得到大卫法师命令的城内散兵不断地汇聚到皇宫，这让大卫手下士兵的数量翻了一番。
他带着魔法师们一起爬上宫墙，安静地坐在垛口后面上，看着眼前诺德诺鲁走向的毁灭的画面。
以阿拉贡为首的法师们，静静地在他身边站着，等待着君主的吩咐。
大卫法师眼睛干涩，眼睁睁地看着首都的毁灭，愤恨和复仇的渴望在他的胸中沸腾。
从皇宫的高墙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这座城市是如何被黑压压的敌军吞噬。一座座房屋被点起大火，留下一片废墟。
大卫法师希望诺德诺鲁的大多数居民能够顺利逃走。因为在围城之初，他就在城市的各个街区挖掘了逃难的地下通道，并且建议居民提前离开家园。
根据大卫法师的看法，现在死在街上的每个公民都是不接受国家建议而自食恶果。
不过大法师当然没有想过，很多市民不是不想提前离开，而是根本无处可去，但是精灵帝国的统治者怎么会对这种小事感兴趣呢？
阿拉贡惊恐的声音把他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主人！有人向我们飞过来了！”
大卫法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三条巨大的黑影正在逼近。魔法师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
“大家快跟我下来！”他大声招呼着从宫墙上飞奔下来。
他刚来到宫殿前的广场，三条黑影已经降落在那里。
莫伦和大卫法师不认识的两名魔法师从黑龙的背上跳了下来。
“你好，大卫法师。”混沌之神友好的语气并没有骗住黑精灵统治者。“我猜到了你的计划。你想溜走是吗？诺德诺鲁怎么办呢？你真的要放弃自己的首都？”
“你到底想要什么？”大卫法师此时已经豁出去了，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恰恰相反，他现在感到怒火越来越猛烈在心中燃烧。
当然，他的心思莫伦看得一清二楚。混沌大君惊讶地看着法师，神秘地笑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敢啊，大卫法师？
有人告诉我，你从未遭受过这种痛苦！
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被悲伤情绪所笼罩。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建议你这样跟我说话！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名可怜的魔术师！就是把你们精灵帝国所有法师的力量都集合在一起对抗不了我！”
大卫法师不得不沉默了。莫伦感觉自己已经吓住了对方。
“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接受我的统治，服从我的命令!”
邪神继续说道：“只有这样做，你才能拯救你的国家和自己的生命！如果你胆敢拒绝就等去死吧！到时候我会尽量让你们死得更加痛！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的答案就是拒绝你！”大卫法师双眼通红。“你虽然是神，但我也没那么容易对付。
作为精灵帝国的主人，我绝不会向你屈服！”
一团黑云冲向莫伦，让人联想到拉长的嘴唇，不断张开又合上。
这是大卫法师的压箱底绝技，一门神器魔法。
这是精灵帝国乃至整个亚山最强大的法术之一。很少有人可以夸口说他们能够从它的手中逃脱。
然而混沌大君却只是笑了笑，当着盯着他看的精灵魔法师面前，双手一合又一分，便将其撕成了两半。
一团深红色的火焰出现在邪神双手的周围。仅仅几秒钟时间它便直接吞噬了云团的一半。
大卫法师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大大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邪神对付这样的法术真是太容易了！但是精灵法师并没有放弃。
一大群神奇的生物扑向在了混沌之神和他身边的法师。
一只巨大毒蝎子跳跃出来，躲开了莫伦同伴丢向他的一柄黑色长枪。
作为回应，毒蝎巨大的尾针刺入了敌人的肩膀。
大卫法师的耳朵差点被对方那混合着痛苦和惊讶的咆哮震聋。一名对方的魔法师就此退出战斗。
莫伦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黑色长剑，一场战斗就此爆发了。
混沌大君和他的手下轻松地屠杀着大卫召唤出来的魔法生物。
十分钟之内，魔法生物就被消灭了一半以上。但大卫法师和他的法师们并没有停下来，又使用能量法术发起攻击。一场又一场的烈火与寒冰落在在神明身上。四周都被蒸汽笼罩。
趁着这个机会，大卫法师赶紧在阿拉贡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跳入宫殿前的传送门中消失了，其余的魔术师也照此办理。
等到雾气散去，莫伦看到王宫前的广场已经空无一人，只有围坐在篝火边的守卫们惊讶的看着他们。
莫伦伸出一只手指划出了一个奇怪的符号，从里面开始慢慢地流出深红色的血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味。士兵们察觉到了有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纷纷向不同的方向逃去，但是为时已晚。
从邪神的口中发出的话语，是亚山的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语言。
一轮赤红色的光环出现在他的周围，并且开始飞速生长，，接着飞入皇宫。
莫伦对着巨龙吹了声口哨，轻盈地跳上龙背，飞上了漆黑无星的天空。
他的手下跟在身后，并将受伤的同伴也扶上龙背。
莫伦刚飞出城墙，背后的巍峨宫殿就被一团刺眼的赤红火光照亮了。
这座宏伟的建筑建于近一千年前，此刻却像蜡烛一样融化了。
很快，在曾经的精灵帝国皇宫的原址上出现了一片烧焦的乱石堆，成为精灵帝国首都令人叹息的墓碑。
……
当周聪终于从无尽黑洞的黑暗中苏醒过来时，看到自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费尔格勒仙女宫餐厅。
他的同伴就站在附近。从他们的表情来看，没有人对这次冒险感到满意。
索拉瓦看着众人叹了口气，转头对史黛拉问道：
“周溪在哪里？”
仙女之王打了个响指，周溪那具僵硬的躯体出现在众人们面前。只见他双目圆睁，死死的望着远方，说不出的诡异。
索拉瓦毫不掩饰身体轻微的颤抖，将陶伦的戒指戴在他的手指上。
果然奏效了！
蓝色的火焰在周溪的身上蔓延开来。十分钟后，周溪安然无恙地站在众人们面前，惊讶地看着大家。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半个小时时间的轮番介绍足以让他了解最新情况。
卡拉德首先离开大家，前往布尔格勒去和萨恩的军队见面。
用他的话来说，只要他在遗忘岛大军的面前一站，士兵们就会自己投入到他的身边。
马哈茂德也离开了，承诺会在召唤他帮忙的时候马上出现。
剩下的人坐在餐厅的大桌旁，讨论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索拉瓦喝了口水，率先开口道：
“不知道诺德诺曼现在情况怎么样，希望大卫法师还在坚持。”
“希望如此，”安德拉女王点点头。“我需要与克拉兹取得联系。让他带领部队去增援大卫法师。”
“我要去诺德诺曼一趟，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不行，”安德拉摇头到，“我需要先回国查看家里的情况，然后再决定。
“那你呢，周聪？”
周聪此时感到浑身非常疲倦，恨不得马上回到床上睡上个小时。但是索拉瓦眼中期盼的目光让他同意了老法师的提议。这样一来，格里默自然也会跟着他们一同前往。
最后大家决定各自出发。周溪跟随安德拉女王一起去绿水寒宫。
周聪对这一点十分满意。他感觉自己的儿子需要时间康复。在这种情况下，安德拉女王可能会为此提供很大帮助。
众人道别之后，周聪和格里默与索拉瓦一起前往精灵帝国。
当他们从诺德诺鲁城墙上的传送门走出时，简直没有办法相信眼前的画面。
距离城门不远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刺鼻的黑烟从中飘散。空气中弥漫着肉体烧焦的恶臭味道。
三人无声地交换了眼色，从同伴的脸上不约而同地看到了惊惶的神色。
接着三人飞到了空中。看到脚下的惨烈的景象让周无法抑制住激动的心情。
诺德诺鲁这座辉煌的古城已经变成了燃烧的废墟。街道上到处都是烧焦的尸体。
死亡和毁灭的最后一步由巨大的乌鸦群完成。
这些食腐的不祥鸟在成山尸体上空的盘旋，不时聚拢在一起吞噬骨肉。
除了它们，城里已经再没有活生生的灵魂。街道间回荡的只有凄厉的风声和乌鸦嘶哑的叫声。
三人吓跑了一群乌鸦，直接飞到市中心。只见大卫法师长期居住的宫殿已经化作巨大的废墟。碎裂的石块像山一样高。阳光透过云层照在上面，隐隐闪出不祥的光晕。
“马上就到中午了。”索拉瓦对同伴们说道。“萨拉的大军没有留在城里，仍在继续向前进发。如果我们假设大卫法师还活着，那么他很可能在寒风城。你知道它在哪里吗？”
周聪点了点头。
这十五年来，他去过寒风城好多次了。
那里本来只是一个阴森森的小镇，却莫名其妙修建了巨大的堡垒和高大的城墙。
除此之外，那里还驻扎着整整一个军团，是小镇居民人数的三倍。在精灵帝国的东部它就是最强大的要塞。
“我们必须乘坐飞毯前往，”索拉瓦说，“那样更安全。”
周聪耸了耸肩。坐飞毯就坐飞毯吧。
寒风城距离这里起码一百五十公里，需要整整三个小时的飞行。
格里默一如既往地抱怨起来。一切与高空有关的事物都能让矮人莫名的恐惧起来。
但在索拉瓦严厉的目光下他很快就闭嘴了，只是用矮人的语言低声嘀咕了几句。
可以说，克拉格的领主绝对不会喜欢这些话的翻译。
一个小时后，为了不被敌人发现，三人被迫急速爬升。
在他们的下方有一支庞大的军队在行进。从武器装备来看是萨拉带领的灰熊帝国军队。
“他们正开往寒风城，不过起码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到达那里。”
“你怎么知道这里距离寒风城并不远。”周聪惊讶地问道。
“仔细看！我们下面的军队已经疲惫不堪。而且它的移动速度显然比亚山军队通常的行进速度要慢。剩下的就是纯数学计算了……”
三人继续自己的旅程。
两个小时后他们飞到寒风城。这座堡垒被高高的白石围墙环绕，耸立在环绕它的草原上。一只翡翠巨龙在瞭望塔周围盘旋，一看到有外人接近立即冲上来攻击。
“开门！”索拉瓦低声说道。
一扇传送门在他面前的空中亮了起来，老法师立刻跳了进去。周聪和矮人依样画瓢，巨龙眼睁睁看着三人消失，不由得大吃一惊。
三人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大厅里，立刻被周围强壮的士兵团团围住，至少有三十只长矛和弓弩瞄准了我们。
“什么人敢闯进我的大殿”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大卫法师朝三人走来。
本来他的脸色十分难看，但看到面前的人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索拉瓦！周聪！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们！”
必须承认，在其他任何时候周聪都不会相信他的话，但现在它们是发自内心的。大卫法师对他的盟友充满热情。
“快请进来！”
三人穿过大厅，走入一间狭小的书房。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圆桌，四周摆着几把椅子……
在周聪三人尽力填饱肚子的时候，大卫法师给朋友们讲述了诺德诺鲁毁灭的悲伤故事。有生以来，周聪第一次看到了大卫法师眼中的泪水。
“你们的计划成功了吗？周溪苏醒了吗？”大卫法师声音里充满了炽热的好奇。
“已经成功了。”索拉瓦回答。“周溪已经苏醒，陶伦也被我们救了出来。
现在秩序之神已经出手去对付莫伦和其他造反的众神。我们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大卫法师兴奋地来回踱步。
“可惜的是我的军队在守城时消耗殆尽。
在这里好不容易召集了一万五千人和四百魔术师。而萨拉的大军人数比我们多好几倍。
侦察员还向我报告，萨拉的军队中又加入了尤尼和他手下一万僵尸军团！就算没有莫伦的帮助，他们也有不俗的实力！”
“不用担心！”索拉瓦说。“你有“沟通魔镜”吗？”
“有。”
“今晚我需要和其他人联系。萨拉的军队距离这里还很远，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到时候我们会给敌人迎头痛击。”
“希望如此。”大卫法师摇了摇头。“费德大法师战死了，你们知道吗？”
索拉瓦点了点头。
这对周聪来说是个不愉快的消息。他对这个红发魔法师很有好感。至少在他认识的所有大法师中他是最和善的。
“费德的尸体怎么处理的？“周聪问。
“我将他的遗体交给了费德的第一顾问谢德。他们的公会理事会会在明天选举新会长。谢德当选是毫无疑问的。”
“我听说过这个人。”索拉瓦道，“我个人并没见过他，不过据说他是费德的忠实手下。”
“安德拉女王的大军再过两天也将抵达这里。”大卫法师道。
“这样的话寒风城起码能固守一周时间！”
“如果莫伦不在萨拉身边，那么我们会守住的。”大卫法师起身道。“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必须暂时离开。我的仆人会带你们去房间休息。”
大卫法师离开后五分钟，索拉瓦也离开了。格里默和周聪沉迷于所有种族的永恒恶习——醉酒。
周聪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来压制它的蠢蠢欲动。当然，他成功了。
不知过了多久，周溪在一间宽敞的卧室里宽大绒床上醒来。
房间里有一扇大方窗，光线透过松散的窗帘射进来。
他用预先安排好的咒语缓解自己酒醉后的头痛。不幸的是，这个咒语并没有完全治愈。
一阵敲门声响起，格里默冲进房间。他以一种调戏的方式打量着我，显然对周聪现在的样子很满意。
“你睡了很久，”矮人说道，“大卫法师和索拉瓦已经找过你两次，现在他们派我来叫你。”
两人穿过狭窄曲折的走廊来到昨天晚上会面的大厅。
大厅现在是空的。穿过大厅两人走到宫殿前的广场。大卫法师在那里等着。
“早上好啊，周聪!敌人马上就要来了。”
“索拉瓦在哪儿？”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周聪问道。
“马上就到看，他们来了！”
周聪转过身，看到索拉瓦正与周溪和马哈茂德一起走来。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道传送门正在缓缓消失。
“我看你很惊讶，”索拉瓦笑道。“但今天我们必须赢！如果莫伦和他的半神军团都不在这里，我们有机会将他们一股全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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