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恩怨
“你不记得的东西多了。”
影分身平静了下来，以平静而略带嘲讽的语气再次开口。
“你不记得你是如何摧毁我的生命，你也不记得是如何将我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上抹去的。
记住，真名将人的存在与这个世界联系在一起。
如果一个人的真名被夺走，那么每个认识他的人都会是忘记他，这个人就会从世界上消失。
你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吗？不，你不知道!
不仅如此，你还夺取了我的真名。由于你的缘故，我已经在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了，即便我能够摧毁这个世界也改变不了。”
“我已经看出来了，你对这个世界极端危险!”周聪被他刚刚听到的信息震惊了。“我不能将身体交给你!”
“我危险”影分身忍不住冷笑道，“你以为自己不危险吗？你是带着疯狂风暴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你能确定自己不会做任何可怕的事情吗？”
“我不能。”思忖一番后周聪承认。“根本没有人能确定这一点，包括诸神。我们为个人利益采取的任何行动都会对他人造成不好的影响。我所有的行为都会给别人带来麻烦。唯一的问题是，麻烦的对象是谁。”
“那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做出可怕的事情？我想要回自己的身体，你阻挡不了我！”
影分身突然结束了同周聪谈话扑了上来。
两人上一次交手时周聪远非分身的对手，但是这次交手便大有不同了。
这么多天的训练并没有白费，周聪已经能够看清对手的跑动。
分身的动作速度仍然非常快，但是周聪已经不逊于对手。
周聪同样跳向他的分身，两人都躲开了对方的第一击。两个人手臂纠缠在一起，用各自的拳头和手肘猛击。
接着他们分别跳了回去，然后再次扭打在一起。这些打击并没有带来任何结果，因为双方都使用了月芒来保护身体免受敌人的打击。
“没想到你提高了这么多，不是我想得那么容易对付了。”分身称赞道。“现在你已经接近天武者的水平。”
分身手中出现两把银刀。这一次他的速度提高了很多倍。
没过两招周聪已经来不及进攻，只能极力闪避和招架。
周聪明白自己撑不了多久，赶忙跳到一棵倒下的大树背后。
“看针！”他大呼一声，朝着对方的方向射出四根针，在白色月光中闪烁着死亡的光辉。
周聪的对手躲开了三根针，却被第四根银针刺穿了他的肩膀。
“闪电跳跃！“周聪像一道白色的闪电一样向他的对手扑去。
就在他即将打出决定性一击的时候，对面的影分身以一模一样的闪电跳跃躲开了他的攻击。周聪惊呆了，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吓到你了？”周聪身体的竞争者邪恶地咧嘴一笑，“这不是你的银针而是我的。刚才我特意转过肩膀挡住你的视线，用我的银针代替了你的。看，银针的表面是黑色。”周聪自己看了看银针，果然不错。
“你打不过我的。我知道你所有的本事，你拥有的一切我都有，可是我额外修炼的技能你一无所知。换句话说，你在我面前没有秘密！”
说完这句话影分身向周聪发出了银针，只是他发出的银针是黑色而且不是四根而是九根。
分身像黑色闪电一样转身冲向周聪。两人好似黑白两道闪电一样同时划过夜空。他们互相碰撞撞着和盘旋着，如果有旁观者在场，甚至可以称之为美丽惊人的。
这就像一场颜色对立的舞蹈，一场光明与黑暗搏斗的战争。
黑暗渴望吞噬光明，光明想要驱散黑暗，但是注定都会发生的，因为两者并不能单独存在。
这场战斗持续了十分钟，血染大地破坏了眼前的一切美好，为这个世界带来了新的色彩。
对与影分身来说，眼前的彩色世界是他完全陌生，这让他感到有些惶恐。
终于，两个战士停止了战斗。
“看!”分身指着周聪肩膀上的伤口，“我比你的本事更好。你现在只要投降，我就不会杀你。相反我会让你继续住在这里。而我会继续你在现实世界的工作，同意吗？”
“你很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周聪举起覆盖着月芒的右手。“你我之中必然有一个被月芒如泥土碾碎。这个世界，也经不起你和我这两种坚强不屈的灵魂碰撞。”
“我很高兴你意识到这一点，看来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
分身不等周聪改变主意，再次冲上进攻。
这一次周聪来不及反应，被对方一记有力的飞脚踢飞，身子在空中旋转着摔在地面上。
他跪在地上双手撑地，猛地咳出一口鲜血。
分身不给周聪喘气的机会再次投入战斗。周聪一甩手，三根银针从地上跳起朝自己飞来。
飞行中的分身来不及反应，三根银针洞穿了他的身体，在周聪掌心消融。现在他们两个都在大口咳血。
“不错，不错……”分身清了清嘴上的血迹道，“但你没有考虑到一件事。我是灵体，所以伤口很快就会愈合，但你的伤口则不行。”
说完这些话分身站了起来，身上没有一丝伤痕。
周聪腹部又被狠狠踢了一脚，后背撞在石头上。
一声痛苦的尖叫随着鲜血从他的喉咙里溢出。这个黑白世界中罕见的红色液体淹没了周聪的胸膛和腹部。
分身感觉到胜利在望，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他的跟前。
“现在你明白你没有获胜的机会了吧？我没有立即杀了你的唯一原因是我需要用你来测试我的能力。”
分身抓住周聪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狠狠按到他刚刚撞到的那块大石头上。“你看到了吗？你认识这件发明吗？这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也是我们还活着的原因。”
周聪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根本就不是一块石头。
那是一座用手工雕刻而成的祭坛，上面放着周聪梦中见到那本月芒之书，一本能够能够吸收整个疯狂风暴能量的神物。
也是它杀死了梦中的骑士和发明家。
“你认出来了!”分身生气地骂道，“你是害死我们的凶手。你拿走了我的身体还不够，还要把我们两个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说完这句话，分身一次又一次地用力将周聪的脑袋撞到了祭坛上。石头上很快沾满了鲜血。
周聪不明白自己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仍旧能保持清醒的。
他忽然发现在自己灵魂世界的白色草丛中有一团彩色毛团在移动。
周聪突然放生大笑起来。他的笑声让分身困惑地停下手上的动作。
“有什么好笑的？你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祈祷？还是你在为自己将不再需要在这个世界上受苦而感到高兴？”
分身无法理解敌人发笑的原因。
“你的本领可能比我强。”周聪一口鲜血喷在已经变红的祭坛上。“但是还有一个因素你没有考虑到。嗨，宝贝!看来现在轮到你帮我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这里哪里有别人？”
分身一连串的问题被一只小猫叫声打断了。
一只青色的小豹子出现在了空地上。只见它把耳朵贴在头上，愤怒地甩着尾巴，一副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的样子。
“这只小猫是什么东西？这么个小不点怎么能帮到你呢？”
分身挥动黑色月芒化成的长刀砍向小豹子。
小毛团喵喵叫了两声，躲开长刀跳到周聪的胸口，舔了舔他的鼻子。
奇迹发生了。
周聪浑身忽然发出青色光芒。片刻之间，他已经毫发无损地站了起来。
此时小猫已经消失了，但是在周聪的皮肤上出现了一个类似于豹纹的青色纹身。
让周聪自己吃惊的是，这种颜色对他的灵魂来说并没有那么陌生，看起来就像黑白一样和谐。
“灵兽！”分身惊讶地叫道，显然这让他十分震惊。
“难怪我之前没有察觉到它，原来它与你的灵魂签订了契约。”他加重语气强调了最后的单词。
周聪站着适应这种感觉。他的身体变轻了，似乎变得更灵活更强壮了。
周聪用月芒化成猫爪形状覆盖了他的手掌和双脚。
分身无法相信他的敌人身上发生的变化。转眼间，他面前的敌人已经不再是人。哪怕他还保持着从前的样子，但那仍然已经是一头野兽了。
周聪的身体上布满了白色的闪电。
伴随着一声类似于雷声的爆裂声，消失的周聪瞬间出现在了分身的面前，一脚把他踢到最近的树上。
分身化成黑色闪电，开始在散布在原野上的针叶林木之间窜动。但是危险的掠食者并没有被他骗过。
猫爪的凶狠一击将分身从闪电中击飞，让他重重地摔倒在地。
一声惨叫随着鲜血从分身的喉咙里喷出。周聪的猫爪已经狠狠划开他的胸膛。
化作天青豹的周聪往后一跳，躲开了分身的反击，接着又发动了攻击。
这一次分身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干脆采取拼命打法。
只见他刚被周聪击飞到空中就伸出双手，用长刀刺穿了周聪的胳膊。
但是令他惊讶的是，对方身上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周聪发出一声豹吼，挥出利爪直接将他击倒。分身手上的黑色月芒掉落在地，被周聪瞬间吸收。
此时的周聪只凭动物直觉行事。与天青豹合体给他的大脑中增添了掠夺性的本能。他的瞳孔变得像猫一样用危险的捕食者的眼光看待世界。
他的动作不再像以前那样笨拙，甚至令他怀疑自己以前怎么能那么笨拙地走路。
分身已经完全跟不上对手的速度，被周聪打断了浑身的骨头。
周聪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身子拖到祭坛上，用月芒化成的两根尖桩把分身的大腿牢牢钉在祭坛上面。
接着周聪毫不费力地扭断了分身的手臂，将其反方向扭动，并将一根木桩插入对手的手掌钉在祭坛上，让他的痛苦达到顶点，接着，他又对分身的另一只手做了同样的事情。
祭坛曾经的主人已经被牢牢钉在上面，浑身上下只有手臂还在不自然地微微颤抖着。此时的分身被剧痛折磨，无法进入无意识的休眠状态。
“我一定会杀了你！”分身痛苦地尖叫着，“你这个畜生不要得意！只要你的精神力变弱我就能脱困，到时候我不会放过你！”
周聪对于分身愤怒的叫喊没有任何反应。
他释放了豹仔的灵魂。小豹子无力地倒在地上。周聪轻轻抚摸着精疲力尽的小猫道：
“这次多亏你了，否则我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
周聪把豹仔搂在胸前。
“好好休息吧，这是你应得的。”
说完他将豹仔放到草丛上。小豹子呼吸变得均匀，很快睡着了。
……
周聪没有在意朝着他的方向传来的尖叫和诅咒。他闭着眼睛，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坚硬而冰冷的东西固定住了。
他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地下石牢里。
牢房里没有阳光，但是周聪可以看清周围的一切。
他看到四周都是空空荡荡的铁笼子，没有其他人跟他关在一起，也没有看守。自然也没有人会问他为什么会被铁链锁在墙上。
牢房里腐烂血肉的恶臭让他难以忍受。周聪只吸了一口便浑身抽搐，痛苦地发出嘶吼。
不过无论他怎样做都改变不了什么。一小时后，周聪放弃了毫无意义的挣扎，等待捕捉自己的死灵法师到来。
不知过了多少天，死灵法师都没来见他。
周聪无法说出确切的时间，因为在地牢里根本看不到白天和黑夜的变化。
在这段时间里周聪并没有无所事事，而是把时间花在分析自己与分身的战斗上。
得出的结论令人沮丧。周聪发觉自己一直像无脑的傻瓜一样只会与敌人硬碰硬地战斗，这就是为什么他如此轻易地输给对手的原因。
在豹子与周聪分享了自己的力量后，他第一次接触到了自己的战斗风格。虽然周聪没有完全认识到，但是他一只脚站在了正确的道路上。
在三天的时间里，周聪不断总结自己战斗中的错误，自我感觉收获颇多。
到了第四天，周聪正在静静冥想，地下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死灵法师的身影手持火把走了进来。
只见他的黑发挽成马尾形状，身上披着一件长大的黑色斗篷，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包裹。
他从台阶缓缓走下，来到被锁住的俘虏身边扫了一眼，然后把包裹放在周聪旁边的桌子上。
周聪睁大了眼睛，看到他打开的包裹里有各种医疗器械，包括手术刀、夹子和某种锯子。
“没想到你的意识还很清醒。”死灵法师看着周聪称赞道。“普通人关在这个没水没食也没有阳光的地方早就疯了。你是第一个还能保持冷静的人。这说明我把你留下没有错。”
“你就是一个该死的魔鬼!”俘虏大声骂道。
“省省力气吧。”周聪的话丝毫没有伤害到死灵法师。
“对不起，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达米安，是这座美丽庄园的主人。你现在是我的客人，和我说话时应当保持对主人的尊敬。”
“你用锁链把我挂在墙上整整三天是对待客人态度吗”
周聪冷笑着将锁链拽得铛铛作响。
“是整整五天!有两天你一直在昏迷。”达米安纠正周聪的错误，“我很好奇你的名字，能自我介绍一下吗。”
“周聪!”俘虏简短地回答道。
“一个奇怪的名字，”地牢的主人解释道，“把你锁住是有原因的。只有这样，我在研究你的时候才安全。”
“研究我？”周聪惊讶地问道，“你是要把我大卸八块吗？”
“我不是屠夫，”达米安似乎被他的话冒犯了，“我只是为了研究才进行活体解剖。现在让我们看一看你把月芒藏在了哪里。”他用手指抚过囚犯的左胸，轻声赞叹道，“不错的纹身。”
周聪惊讶地眯起眼睛，看到自己的胸前皮肤上有一只天青色的猫爪纹身。
达米安拿起一把手术刀按到周聪的肚子上。他试图在上面做一个切口，但是周聪调用月芒挡住了下刀的位置，死灵法师第一次切割失败了。
达米安没有放弃，又在他身体其他部位下刀，但结果是一样的。
“所以你是不想配合喽？”达米安咧嘴一笑，一拳打在犯人的肚子上。
周聪整个身子被撞到墙里，形成了一个人形凹痕。墙上石头碎裂，石屑簌簌落在死灵法师的脚下。
“相信我，我有的是办法摧毁你的意志。不过那不是我最好的选择，因为那样我就不会看到你身体的全貌，不要逼我下狠手，同意吗？”
周聪并不回答，只是清了清嗓子。
达米安凶狠地殴打俘虏的小腹和胸口。周聪感觉脸肺里的空气都打了出去。
死灵法师看着他痛苦地表情住了手，脸上露出满意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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