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葬礼
周聪听到阿格妮特这样说，连忙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
可以想见，寄宿学校就在未来在等着他。周聪知道自己无法避免与兄弟俩发生冲突了。现在他们会故意挑衅自己，好抓到把柄将自己送走。
寄宿学校对所有孩子来说都是噩梦
在地球上，这个场所永远与贫穷、肮脏、欺凌联系在一起。
不过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与地球不同。也许这里的寄宿学校会对寄养的儿童和青少年细心照顾呢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现在周聪在弗拉基米尔家中的情况比他之前想象的还要糟糕。女主人和她的两个儿子已经同他水火不容，也许他很快就不得不离开这个家，去寄宿学校也许就是他摆脱窘境的一条出路。
周聪翻来覆去地思考着自己的处境，整个晚上失眠了
第二天上午，负责凶杀案的政府调查人员将达雷尔父母的尸体送回安葬。
之前尸检的结果自然没有什么意外，两人都是吸入剧毒物质而死去。
弗拉基米尔面色沉重地安排哥哥和嫂子的丧礼。他的心情从早上就像乌云一样起沉重。
他虽然是个坚强果决的男人，但是埋葬自己的兄弟却让他有些难以承受。
对于周聪来说，他需要表现出儿子对于父母逝去的悲痛。这对他并不是难事
虽然留在地球上的父母都还活着，但是他已经见惯了死亡。他曾经亲眼见过大战后的人们如何痛苦地哀悼自己逝去的亲人。
上午十点左右，两辆大车开到了庄园门口，整个戈尔德耶夫家族都已经聚集在门口等待。
阿格妮特和双胞胎兄弟躲在人群的后面议论着什么，弗拉基米尔、丽莎和周聪则站在前排迎接遗骨回家。
告别仪式在氏族墓地里举行。只有贵族家庭成员允许被埋葬在那里。正如一直待在周聪旁边的丽莎所说的那样，普通人只能安葬在位于城市的对面的森林公墓。
老实说，周聪刚得知这一点的时候非常担心达雷尔的父亲和母亲会不会允许被埋葬在一起。
从他偷听到的家族长辈的谈话中，确实有不少人持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弗拉基米尔坚持让维亚切斯拉夫和安娜死后安葬在一起。
每个氏族在氏族墓地都划有一个单独的地块。最尊贵的王公家族都选择了最核心的地段，对于那些地位稍低贵族家族则分配到边缘的地块。戈尔德耶夫家族便是如此。他们在墓地北部用栅栏围住了一小块土地，从远古时代起，只要有家族成员结束了他们的尘世旅程就会安葬在这里。
一排排墓碑整齐地排列着，石匠在上面刻下了死者的形象和他的名字。周聪数了数，一共五十七座坟墓。从墓前整洁的地面来看，显然平时有专人照看的。
哀悼的人群面前，工人们按照当地的传统将达雷尔父母的棺椁掩埋起来。
前来护送达雷尔父母最后一程的亲友并不多。除了弗拉基米尔一家和几个家族长辈之外，还有一对年轻夫妇——他们是达雷尔的远亲，维亚切斯拉夫生前与他们保持着友好的关系。
下葬过程中没有东正教葬礼那熟悉的哭泣和哀悼声。大部分时间贵族们都沉默不语，偶尔互相用眼神交流。
接着慈母教的祭司出现了。要不是丽莎偷偷在他耳边介绍，周聪肯定会把这个大腹便便的家伙当成一个疯子。
只见祭司的脑袋上没有一根头发，一张肥脸被铅粉涂成惨白色，看起来应该是在模仿死者的肤色。神父的身上穿着一件色彩艳丽的连帽衫，看起来更适合扮演马戏团的小丑而不是充当神灵的人家代表。
仪式正式开始了。慈母的祭司开始大声为逝者祷告。用里面的话说，达雷尔的父母经过一段漫长的人生旅程之后走上净化灵魂之路，一段新的人生等待着他们。
周聪仅仅听几分钟就开始感到厌烦。他开始在脑海里不断思索自己的未来。
早上的时候他向丽莎打听过关于寄宿学校的情况。除此之外，女仆卓娅也给他介绍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周聪还想和管家格里高利聊一聊天，但是那个聪明的家伙一直在院子里忙这忙那……嗯，或者说是装作很忙。
根据现在周聪掌握的信息可知，寄宿学校本身是专门为普通人孩子设立的学校。
这个世界上，某些不普通人家孩子也在幼年觉醒了魔法的能力。四神教的祭司们的重要工作就是找到他们。
每年祭司们都会派人检查所有达到规定年龄的普通人家孩子，如果他们确实拥有天赋就会被祭司从父母那里招来，然后送到寄宿学校中学习。
当然，培养孩子的金钱并不来自祭司而是来自公国政府。
当然，有些父母为了自己的孩子有机会被选入学校，甘愿自己出钱给孩子事先补习。
这样做的理由很简单：
如果一名儿童经过学校训练成为魔法师后会被编入军队。如果他在公国不断发动的战争中幸存下来就将为自己获得一个贵族头衔，这样自己家族便一步登天，晋升统治阶级。为此无数平民子弟都梦想着进入学校大门。
另外像周聪这样的孤儿也可能进入寄宿学校。如果孤儿没有亲戚负责监护，那么他们会被送进寄宿学校生活和教育，但是这一切都不是免费的。
公国会在他们长大成人索取花费的金钱，没钱就会被派往军队服兵役。
到目前为止周聪收到的信息给他勾勒了一幅并不糟糕的画面。
进寄宿学校总比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在城市街道上闲逛要好。
周聪记得，要么是四年级，要么是五年级……小时候自己曾经离家出走。
不过搞笑的事，他在当天晚上就回来吃饭了。他发现在城里找一口吃的并不像自己起初看起来那么容易。
从那以后当然发生了很多变化，但值得现实地看待当前的情况——如果可以选择学习魔法并作为一个成熟的公民加入当地社会，远比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游荡聪明得多。
正当周聪在脑海中思考这关于未来的想法时，葬礼结束了。
祭司再次背诵慈母悼文，在场的所有人都将手掌按在胸前，然后慢慢散去。
“你做得很好，”弗拉基米尔走到周聪旁边。“我们会在出租马车那里等你。和你的父母道别吧!”
弗拉基米尔悄悄地离开，留下周聪在达雷尔父母坟墓前。
周聪看着墓碑上两人的雕像，心中颇不宁静。
“你们一家人的死亡让我有机会穿越到在这个世界，接管了你们儿子的身体。
我很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又是怎么生活的？
到底是谁杀了你们？原因又是什么？但是生命之轮已经转动，也许这些问题永远也没法知道答案了!”
周聪把手按在胸前，向死者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走向已经坐在车里的戈尔德耶夫一家。
马车距离墓地越来越远，悲伤的表情逐渐地从弗拉基米尔的脸上消失了。车子还没回到庄园，他已经讲到自己第一次探险时遭遇的故事了。
当时弗拉基米尔和一群年轻伙伴们在北方大陆的一片原野中挖掘出了一座地下宝藏。那里堆积着几百件古代精美花瓶和价值连城的珍贵木雕。
为了庆祝这一伟大的发现，探险队全体成员决定当晚庆祝。
由于他们缺乏经验，没有在宝藏入口处设置路障，结果导致当地牧民的羊群夜间闯入宝藏，踩坏了几乎所有古老的宝物，直到今天他还痛心不已。
周聪对于叔叔的故事并不感兴趣。他到现在还在思考，到底是谁杀死了达雷尔的父母？
达雷尔留下的日记没有给出任何明显的线索。
唯一让周聪感兴趣的是，日记中记载维亚切斯拉夫在去世前不久与安娜发生过一次大的争执。出于某种原因，安娜她想离开这座城市却达雷尔的父亲的激烈反对。
总的来说，日记里没有什么有用信息。如果问问之前的女仆倒是不错的主意，但是恐怕现在还不行。
接下来的一天完全相往常一样过去了。
周聪一整天坐在房间里试图控制自己的魔法力量，直到彻底耗尽所有魔力时才罢手。
周聪不得不从精神世界中回到现实，拿起书本继续学习这个世界尤其是奥尔洛公国的历史。
现在的周聪在阅读方面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对于魔法的学有利。
最近周聪对纸青蛙的施法很不成功。它要么像火箭弹一样瞬间飞到空中，要么像死苍蝇一样在桌子上几乎不动。想让它悬停在某个高度或轻轻移动几厘米都做不到。
以意识控制现实实在太难了。但周聪没有继续会心，他认为自己的魔法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强。
第二天早上，弗拉基米尔告诉周聪自己的计划发生了一点变化。他要比预定日期提前三天探险，因此必须在晚上离家。
弗拉基米尔笑了笑，安慰周聪不要为自己的离开而担心，阿格妮特会好好照顾他。
看着女主人伪装热情的脸，周聪很怀疑这一点。他预感到自己留在这所房子里日子已经不多了。
一次家庭会议搅动了庄园沉闷的生活，就像扔进死水池的一块石头。
弗拉基米尔不断地将需要的东西从办公室搬到卧室，再从那里搬到地下室，然后半个小时后再重新进行一遍。
然而房主这种做法迫使戈尔德耶夫家族的所有成员都增加了运动量。
女主人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对每个不幸进入她眼帘的家庭成员下达指令，这让那对双胞胎兄弟也意识到危险。
他们知道母亲会强迫去做讨厌的活计，于是两人千方百计地躲避阿格妮特的目光，以至于周聪都在疑惑，为什么他们还不没有离家出走。
丽莎知道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她想帮助自己的父亲干活。
弗拉基米尔不想辜负女儿的心意便给了她最简单的活计。
整个家里唯一安宁就的地方就是周聪的卧室。没有人照看这里，反倒让周聪十分自在。
不幸的是，由于弗拉基米尔的离开，拉里昂·伊里奇老师今天无法登门上课了。周聪之前并不知道这一点，以至于发现课程被取消时感到非常沮丧。
现在他的自学之路走到了尽头，导师的帮助对他来说是特别重要的。
尤其是考虑到这里还没有互联网，根本无法上网搜索解决方案……
见鬼！正是在这种时刻人们才会意识到，如果几乎所有问题都可以通过几次鼠标点击来找到答案，那么生活会变得多么容易!
准备工作一直持续到晚上。吃过晚餐后，弗拉基米尔立即向每个家庭成员道别，并且向他们承诺最多一个月就会回来。
随后弗拉基米尔启程前往车站与其他探险队成员会面。
叔叔走了，家里顿时变得空空荡荡。这是非常奇怪的感觉。
周聪虽然只在这里住了三天，但是足以看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好人。是的，他受当代社会环境的影响有许多缺点，但本质上仍然是个非常好的人，如果我们在地球上相遇很可能会成为很好朋友。
庄园的大门缓缓关上，开启了周聪的另一种新生活。
他心里明白，随着弗拉基米尔的离开阿格妮特将开始制定家规，然后会找茬将自己彻底赶出家门。
那么现在应该如何应对这一切，接下来自己应该做什么？
对于周聪来说，只有弗拉基米尔能够保护自己在家里不受伤害。
他刚刚离家，周聪就感觉有人已经把左轮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头，而且正在缓缓地扣动扳机。
不祥的预感开始折磨着他的灵魂。在他的耳边似乎总有个声音在提醒——“现在很危险，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现在应该怎样做才能保护自己的安全哪怕是是为了心理上的安慰也好，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周聪心事重重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惊讶地发现阿格尼特也在那里。
女主人站在桌旁，若有所思地翻阅着周聪从图书馆里拿出来的一本书。
听到门打开的声音，那个女人双手叉腰转过身来，开始令人不快但又在意料之中的咆哮：
“听着，达雷尔。我丈夫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里要执行新的家规。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在家庭聚餐的时候见到你。”
“那么晚餐呢？”周聪笑着问道。
“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别耍花招把自己玩儿死了。记住，咱们之间见面的次数越少越好。你最好永远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这恐怕不行。我需要和老师一起上课。”
“不用担心。你的老师不会再来了。我不会在你的教育上花一分钱。”
女人的这番话比禁止与人们一起吃饭更让周聪紧张。
本来周聪除了丽莎之外就不想看到他们的脸，禁止到餐厅根本不算对他的惩罚，但是阻止他学习魔法是他不能接受的。
“如果叔叔知道你这样对我恐怕会很生气!”
周聪给出了一个相当有分量的威胁。
“他当然会生气，尤其在得知他的侄子拒绝和老师一起学习之后。”
“你不怕自己谎言被揭穿吗？”
“你真的认为弗拉基米尔会怀疑他的合法妻子而去相信那个差点毁了他儿子的人吗？孩子，你太小了，根本无法理解成年人的行为。”
不过她说的确实是实话。相比自己弗拉基米尔肯定更会相信老婆的话，这怎么办
周聪抑制住自己的愤怒，试图改变自己的不利状况。他需要继续自己的魔法学习！
“就这样吧，”阿格妮特一边说着一边从桌上拿起一本书。“你不要幻想我会改变主意。”
“婶婶，”周聪笑眯眯地说道，“假如您的儿子身上不小心再出现一个疤痕怎么办比如在眼睛或者鼻子的某个地方？到时候您会怎么看”
“如果你敢再碰我儿子一根手指头！”阿格妮特愤怒地叫道。“我会砍掉你的头，然后用一生的时间来请求丈夫的原谅。不过请相信我，这对我来说是幸福的！”
“您有这样的本事吗？”
周聪开始故意激怒阿格妮特。显然他在这个家里是不可能有正常生活的，这意味着我必须离开这里，最好到一个可以学习魔法的地方。
“你这个小混蛋，”阿格妮特瞪着血红的眼睛骂道。“再多说一句我就拿鞭子抽你！”
“我听到了你和你那两个宝贝儿子的对话。也许我们不应该拖延不可避免的事情，你什么时候把我送到寄宿学校去？待在这所房子里让我有点不舒服。”
“你竟然还敢偷听我们的谈话”
阿格尼特几乎已经失控，大声尖叫起来。
“我一点也不意外！平民女人生出来的杂种就是这样垃圾。
维亚切斯拉夫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竟然为了那个妖媚贱人而拒绝我，生下你这样一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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