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命
距离上一次在飞鹰门的大战已经有好几日了，孟天菲、风傲天和秦鸿三人逃回了逍遥宫，据江湖中的探子回报，自从战飞鹰接管了飞鹰门后，几日之内便用计杀了宇文化及，朝廷几大握有兵权的将军均被刺杀而亡，秦王大军趁此机会已经直逼皇城。江湖尽数落入了战飞鹰之手，战飞鹰与秦王签订互不干涉的条约，暗中支持秦王的势力。
竹园中，潇潇的竹叶随着剑气起舞，“噌”一声，一片竹叶从中间被削成了两半，秦鸿定眼一看，竹叶被削开那一瞬间眼前站了一个人。
“你之前不用剑的。”孟天菲望着秦鸿，淡然说道。
秦鸿将剑入了鞘，说道：“之前，这个江湖也不是这样的。”
“所以，你是为了拯救江湖？”孟天菲似乎感到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秦鸿从怀里掏出了玉箫，抚摸着，忽地抬起了头：“你没事吧。”
孟天菲怔了一怔，笑道：“那一剑偏了，没死。”
孟天菲话音刚落，只见秦鸿身影已到了跟前，秦鸿一掌击打在了孟天菲的肩上，随即又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孟天菲的脸色开始变得五颜六色，淌着虚汗动弹不得。
秦鸿迅速将玉箫置于嘴边，靡靡之音从玉箫里缓缓传出，随着箫声的起伏，孟天菲的眼睛渐渐由黑色变成了红色，又从红色变成了黑色。
“啊！”响彻天际的一声从孟天菲身上传出，她胸前的血灵玉渐渐散发出了红色的妖光，笼罩在了她的身上，血色像冰山上融化的雪水一般，从胸前流淌到了全身。此时，风悍世和风傲天都被这一声吼叫给引了过来，风傲天看见此番情景，正欲出手时，却被风悍世给拦住了。
“这是……高山流水全曲？”风悍世似乎有些惊讶地说。
“可这世间，会高山流水的半城轩不是已经失踪了吗？”风傲天望着秦鸿有些惊讶问道。
“你看，菲儿身上的魔性渐渐褪去了。”风傲天顺着风悍世的眼光望去，只见原本溢满全身的红色渐渐褪去，孟天菲的眼睛，也渐渐恢复了黑色，秦鸿此时已经是汗流浃背，曲子也渐渐进入了尾声。
“这是在用命救人啊！”风悍世沉重叹了一声。
“什么意思？”
“高山流水每完整吹奏一次，都会折损寿命。以命换命，就是高山流水救人的原则……”
夜半，西厢。
孟天菲沉重地抚摸了一下额头，她似乎经历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两个自己在厮杀着，最终，那两个人融为了一体，她便也清醒过来了。
“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吗？”风傲天扶起躺在床上的人儿，轻声问道。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好像记得……对了，秦鸿呢？”
“他……他离开逍遥宫了。”风傲天有些许支支吾吾地答道。
“离开了？不行，我要去找他……”
“坐下！”孟天菲刚从床上站起来就被风傲天按在了床上，风傲天抬起了头有些低沉看着她，眼里闪烁出了一丝愤怒，“你从来都没有放下秦鸿对吧。”
孟天菲愣了一下，垂下了眸，她不知道，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他，可最终终究还是不能自已，也许从她出生那一刻，她的人生就注定了不可以拥有太多。
风傲天望着孟天菲低头不语的样子，忽然内心里觉得很可笑，他苦笑着转过了身，准备离开，却在下一秒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了。
“你要去哪里？你不要我了吗？”孟天菲啜泣地说道。
“你爱的一直都是秦鸿，我不会拦着你的。一直以来，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可以改变你，我以为只要我努力，你始终会有一天爱上我，但我错了，你走吧……”风傲天冷冷道，孟天菲缓缓松开了双手，她此刻看不清眼前那个男人的脸，他并不知道他是怎样的表情，但他真的没有在自己心中占据着地位吗，她不禁问自己。
“快走，秦鸿离开的时候，他为了给你清除体内毒性，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了。”
“什么？”孟天菲惊异地呼喊了一声。
“你是听不懂吗？快滚！”风傲天双手负背，冰冷地低吼了一声，孟天菲有些许迟疑地看了一下风傲天的背影，沉了一下心，朝门口跑去……
这里是逍遥宫最高的一座楼阁，此时风傲天站在了楼阁上，望着下山路上一路骑着马狂奔的孟天菲，冰冷的风刮过他的脸颊，他的脸颊竟有些湿润。那个女人，自己最终还是把她从自己身边推开了，她和所有他之前玩过的女人一样，他已经不在乎她了，她已经过期了。可尽管他重复了这句话重复了很多次，他心里似乎还是有一些空落落的，到底是什么……
“少主小心着了风寒。”一声温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风傲天回过头的时候，一件披风已经披在了他的身上。
“少主那么爱孟姑娘，怎么放心她一人下山？”狱火垂着眉问道。
“回到秦鸿身边，才是对她最好的。”
“孟姑娘固然很好，但这江湖，不乏好女孩子。”
风傲天回过了头望着站在身后的狱火，她的脸上有些泛着红晕。
“你跟着我有十几年了吧。”
“是，当初若不是少主把属下从山贼手中救出，属下早已没有命了。”狱火恭敬道。
“我相信你的忠心，狱火听令！”
“属下在！”狱火当即跪在了地上。
“我现今正式任命你为下一代逍遥宫宫主，我一旦离宫，你掌管所有逍遥宫事物。”
“这……”狱火惊异抬起了头，她望着风傲天坚定不可违背的眼神，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道：“属下遵命！”
狱火缓缓站起了身，望着离开的风傲天的背影，她感到了一丝苍凉，她要的，从就不是这个宫主之位。
山道上，秦鸿重重跌倒在了一棵树下，自从和铁世鹰交战之后，他的内伤一直不能痊愈，此时更是因为吹奏了高山流水而越发难受。但他感到了一丝安慰，他是要为他师父报仇的，此去定是凶多吉少，孟天菲交给风傲天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以风傲天的武功和逍遥宫的江湖地位，应该是可以给她很好的未来的。
想到这里，身后忽然传来了几声脚步声，秦鸿当即站了起来拔出了剑。
“秦公子莫紧张，是我。”秦鸿定眼细看了一下眼前的人，竟然是天机缚。
“怎么是你，你不该在飞鹰门吗？”秦鸿有些许惊讶，按理像天机缚那样的聪明人，又识时务，应当是受战飞鹰重用才是。
“我天机缚只选天命，天命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哦？缚先生的意思是战飞鹰不是天命？”
“这个自然，不但战飞鹰不是天命，我还算出了，你才是真正的天命。”天机缚点着头打量了一下秦鸿。
“缚先生说笑了。”秦鸿苦笑了一声，“秦鸿胸无大志，又岂会是缚先生的什么天命。”
“哎，非也非也。你若不信，我们打赌如何，一个月内，你比将是这武林中第一人，若我输了，我这条命任公子处置，若我赢了，我有一要求。”
“哼，这根本不可能。”
“既然是不可能，你答应我又有何妨。”
“你想要什么？”秦鸿疑惑地望着天机缚。
“我要地位，在这个江湖，我只在你一人之下，在万人之上。”天机缚淡然道。
“缚先生果然还是放不下地位。好，我答应你又如何。”秦鸿爽快道。
“那请秦公子服下此药，有助于恢复伤势。”天机缚从怀中掏出了一颗药丸，秦鸿有些许犹豫望着那颗药丸，终究还是服下。随即，天机缚又道：“我知道秦公子此番想去找那战飞鹰一决生死，我决不阻拦公子，但我有一要求，如若你不按我所说的去做，非但杀不了战飞鹰，还白白送命，你若按我所说，我敢保证，必定能一举击杀贼人。”
“哦？还请直言。”秦鸿半信半疑道。
“五日之后是月圆之夜，飞鹰门后山的泉边有一条密道可通向飞鹰门，你需从那条密道上去，但你需要在密道里躲上一夜，天亮方可上飞鹰门。此间上山时间和地点只要有一个错了，便无法击杀战飞鹰。”天机缚如是说道。
“就这样？”
“我天机缚所言，至今还未有虚言。”
“我偏不呢，你能……”秦鸿话还未说完，却只觉得瞬间天旋地转，眼前一切淹没在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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