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身死道消
妩瑟，竟然被迫自爆了，血雨，模糊了慕天兮的双眼，一切都变成红色的了，粘稠，充满寒意。
就在这一场红色的血雨停滞的片刻，变故，徒然发生，天空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光明，突兀的照了进来。
殷长歌感受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力量侵入这里，一个瞬移，就出现在了慕天兮身旁，他强行搂着慕天兮的腰，而后，就感到慕天兮那双柔软的手，一掌，拍向了他的心脏。
殷长歌眸光微闪，黑袍翻飞，那只手，握住了慕天兮的手腕，他将她甩了出去，而后，便见眼前的“慕天兮”一个踉跄之后竟然换了一个模样。
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一袭白衫，腰间挂着一个有些不甚美观的香囊，上面绣着的，也不知是两只粗制乱造的野鸭还是飞鸟。
殷长歌皱着眉头看着那少年，鎏金色的瞳孔里倒映的是那与他眉眼酷似的少年的那张脸。
“你是谁？”殷长歌开口道。
“你不可以杀了她。”那白衣少年嗓音清润，带着浓浓的少年音。
少年看着殷长歌，表情几乎厌恶，所有的感情，都集中在了那张漂亮白皙的脸上。同样的一双桃花眸，由于年龄尚且稚嫩，不那么惑人。
殷长歌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陌生，那是，对于这个少年的，那种异样的，多余的情感。
少年的气息很熟悉，那是……慕天兮的气息。
有种不受控制的错觉，可是，他就是想要顺着这种错觉走下去，杀了慕天兮，杀了她，只要杀了她就不会有那种想要独占她的感觉了，就不会想要她，就不会时时刻刻都会失控………
“呵，你觉得你可能带走她吗？”殷长歌嗤笑一声，暗金色双瞳幽深的可怕。
“杀了她，你会后悔。”少年狠狠的瞪了殷长歌一眼，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恨意。
哪里来的恨意，他不知道，或许，他一直在暗处窥伺着他们，只是因为少年气息太过于微弱，他竟然没有察觉到。
殷长歌自己也不知道那里来的那耐心与他说这些废话。
那个白衣少年确实与殷长歌动手了，只不过少年知道自己敌不过殷长歌，以自残的方式，来迎战，来拖延时间。
殷长歌看起来很认真，实则，他的心神，时时刻刻都被少年腰上挂着的那个丑丑的香囊所吸引，那个香囊上，竟然有自己的气息。
少年眼眸轻转，也不恋战，趁着殷长歌再次怔愣之际，侧身躲过殷长歌的攻击，撕裂空间，想要离开。
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昏暗的空洞，周围空气流转，波动着，巨大的风带着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刮着。吹的少年与已经昏迷过去的慕天兮两个人衣衫“飒飒”作响。
可是，他到底是低估了殷长歌，他竟然穿过空间，不为这一界的天道所束缚。
看着慕天兮腹部穿透过来的那只修长惨白带着血液的手，少年终于忍不住，一滴泪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殷长歌你他妈混蛋，她沦落到今天这一步，都是因为你。”
清润的少年音因为急剧的愤怒而像布昂撕裂一般，喉头，仿若带着血。
少年，眼眶通红，桃花眼里充斥着血丝，因为无法拯救慕天兮而额角满是汗水。白衣飒飒作响，上面沾染着慕天兮的血液，他抱着慕天兮的腰，似乎，想要哭出来。
别死，别死啊，我不恨你了，求你，别再一次离开我………
……
或许，一切都是命吧，若是慕天兮回头看一眼那个白衣少年，便会发觉，这就是当初在破庙中遇见的，那个肖似殷长歌的诡异少年。
似乎是伤心气愤极了，少年的额角青筋暴起，显得狰狞。
那滴泪，落在了同样凌空的殷长歌的手上，肌肤仿佛被烫伤了一般，他身体一颤，抽出了慕天兮体内的手，他感受到了她温热的血肉，内脏………大量的鲜血从慕天兮腹部流出，刺眼，糜丽。
殷长歌抬头，就看到了同样睁开眼睛的慕天兮，她嘴角带着血，俯视着他，艰难的抬手，以一种惨烈的方式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
“我………不欠你。”因为，伤你，虐待你的，从来都不是我。
慕天兮看着神情怔愣的殷长歌，她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心里有种酸涩的错觉，她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才会觉得后悔？
她此刻狼狈极了，疼痛，呼吸困难，眩晕，眼睛干涩………
她与殷长歌，本来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相交，命运，可笑的命运让两个不相关的灵魂牵扯在了一起，这次，没有折磨，可是，她终究还是死在了殷长歌的手里。
殷长歌终究是放手了，慕天兮身上冰凉带着血液的衣衫轻轻划过他带血的掌心。
透彻心扉……
慕天兮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殷长歌绝色扭曲的脸，渗透到骨子里的对于那个孩子的怜惜，化为了深深的绝望。
呵…………
殷长歌亲眼看着那少年带着慕天兮离开，看着她那双潋滟的凤眸失去了光亮，她的脸上带着极致的讽刺。
桃花眸里的疯狂褪去，有的，只是迷惘。
他低垂下眸子，看着充满鲜血的右手，这只手，刚刚，亲自捏碎了慕天兮的元婴，所以，即使少年带着慕天兮离开，她，最后也不过是一具尸体。
在满是森森白骨的地面上，一柄闪烁着红光的剑躺在那里，散发着浓重的魔气，殷长歌感受到那股气息，一转头，就看到了陷入污泥中的寂灭……
剑中央的暗红条纹裂开了一丝，那些魔气，争先恐后的从裂纹中涌出来，随着殷长歌的靠近，魔气汇聚形成了一个恶鬼。
张牙舞爪，一双红瞳，诡异非常。
殷长歌手一挥，那恶鬼便消散了，他皱着眉头看着那柄剑，而后，欲带走寂灭，可是，寂灭剑身突然猛烈颤动，剧烈反抗。强烈的魔气笼罩在他的四周，那里面，夹杂着所有人类扭曲的感情。
七情六欲，令人疯狂。
殷长歌的手被剑气划伤，鲜红的血液，顺着掌心滑下，在地面上开出一朵瑰丽的花朵。
原来，慕天兮的剑，竟然是把魔剑吗？不，这是被魔气浸染过的……神剑…
那么，慕天兮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殷长歌站在寂静的可怕的城主府，神情恍惚。
他似乎，忘了什么。
金瞳放大，心里烦躁至极，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然后，便是慕天兮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心脏，刺痛，仿佛有人用力的捏住。
殷红的嘴角勾起，他抬头，看着充满亮光的天际，勾勒出一个诡异绝艳的笑容，垂在腿侧的手用力一抓，寂灭，消失不见。
…………
这便是结局了吗？
不，也许这只是一个开始。
凤起城内的异样，尚且还滞留在它边缘的那些被传送出来的修士，是看见了，那一场血雨，的确令所有人惊讶。
因为，血雨并不常见，只有修士自爆才会形成血雨。
何羡之望着凤起城的方向，眼眸中带着担忧，除却那些死去的修士外，所有人都被传送回来了，但是，唯独少了忘笙以及小河。
在地裂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望着凤起城的方向，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那个妖女可以将所有人囚禁在凤起城，就说明她的修为很高，至少，是他们不可及的存在。
他们也能猜到，凤起城内可能会发生什么。
修士冷清，却也不绝情，有人试图重新走进凤起城去，可是，就像是有什么力量强行阻挠他们一样，他们，进不去。
“师兄，何必………”楚轻音背着剑，同样，望着凤起城的方向。
“她当初也是因为我才被那个妖女记恨的，若不是为了救我，她何必惹一身骚。”何羡之低垂着眸子，看不清楚神情。
这次，楚轻音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血池之劫，她也在场，她知道忘笙救了师兄，然而，他们终究是没有办法，去就她。
凤起城之行，对在场所有修士来说，是一场梦，他们，记住了那一对痴情儿，同样，记住了一个叫做忘笙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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