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送了徐大夫出去，山子才进屋，看着玉珠在床上躺着，山子心里鼓胀胀的。
玉珠看着山子虽则眼里也有几分高兴，但还有几分不好意思，这就怀孕了，他们明明才刚圆房的。
今日本来无事，谁知何嫂子来家串门，说着说着玉珠就觉身体有些不舒服，何嫂子自从何相公生了场大病，有个风吹草动都当成大问题看待，因此劝了玉珠并给玉珠请了徐大夫过来。
看山子站那儿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玉珠嗔道“看什么？”
山子刚刚反应过来一般，坐到玉珠跟前低声道“你说我厉不厉害？第一次那般你就怀上了。”
想他们俩第一次稀里糊涂的就圆了房，其实真正成功的就最后一次，偏偏玉珠就怀上了。
玉珠听了他这没正经的话，打了他手腕子一记“以后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净不教些好的。”
山子嘿嘿一笑，将手搓了搓，暖和了后，将手穿过衣裳放到玉珠的肚子上，来回的摸。摸了半天那处还是平坦紧实的很，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他这举动惹得玉珠哭笑不得“你摸什么，这才一月左右，哪里摸得到。”
正说着，山子的手就不老实的往上走，握住了一处柔软，揉了揉，山子心下叹了口气，想到以后要继续当和尚，觉得自己这吃肉的路怎么就这么不顺当呢？
玉珠看着山子那作怪的手，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提醒道“山子哥，大夫不许的。”
山子看了眼玉珠认真道“我知的，就摸摸。”
然后没完没了的摸了一刻钟，摸了左边摸右边，誓要公平对待，玉珠最后忍不住将他的手拿了出来。
“晚上再告诉陈叔吧，估计陈叔也会很高兴，再者眼下还不满三个月，就不往外说了。”玉珠轻声道
“好。玉珠，我们还是请个嬷嬷吧，我不常在家，以后你身子不方便了，总得有个人照顾你，再者这怀孕的事，要注意些什么，我们也不太懂，请个有经验的妇人，也能放下心来。”
“嗯，我也是这般想的，山子哥。”
“那你这几天先委屈下，我这就找人牙子托他们相看着。”
“山子哥，你把条件和人说清楚，别的倒没什么，就是人要老实。”玉珠现在对婆子的印象就是卢婆子那样的，蛮不讲理，她实在怕遇到那样的。
“你放心，我知的。”
晚上陈叔回来知道了，果然开怀，子嗣旺盛是一个家族兴盛的标志，然对于他们几个人来讲，新生命的降临，这是一份希望，他们在这几年里接连经历了亲人去世的痛苦，那是心头的一块霾，如今这有孕的消息仿佛令几人拨云见月了般。
对于请嬷嬷的事，陈叔也是赞同的，他和山子两个大老爷们，这事上实在懂的有限。
晚上山子和玉珠吃完饭躺在床上，山子将手搁在玉珠的肚子上，他还没从这个事实带来的震动中彻底清醒过来。
玉珠不痛快了，那肚子长在她身上，他摸来摸去的，真打扰她睡觉，然山子只在家呆一夜，她也只好忍着那点不满，任他尽兴。
第二天山子果然去找了人牙子将要求详细说了，那人牙杜婆子一脸精明相。
“林相公，如你所说这般懂的既多脾性又好的嬷嬷那可是难寻啊，再者即便寻到了价格也是不菲的。”可得提前打好招呼。
这种情况她可是见过太多，事前提了诸多要求，好不容易找个合意的吧又嫌价高，主家多有反悔的，让他们这些人牙做无用功，这不废话吗？那八宝居的糕点比那街头小摊的点心好吃多了，价格自然也更高，这物美价廉自古就是个矛盾的命题。
山子一听就明白这牙婆子什么意思“再难寻，还有您寻不到的？既然来找您，就是冲着您这松江县第一牙人的名头来的，这一百钱就当给杜婆婆的茶钱，若果真合意另有重谢。”
这杜婆子看见这白得的100钱，眉眼都是笑的“林相公放心，在这松江县就没有我杜婆子找不到的人，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主家这般大方，想必事成后那赏钱也是丰厚的，杜婆子打算把手头的那几家往后推推，先紧着林相公家。想到手头那几家，杜婆子心里就不得劲，又想装有钱人家，又舍不得银子，如此这般还要什么人伺候，自己动手不是什么都省了。
山子是不知杜婆子这番心里活动的，不过也多少知些，有钱能使鬼推磨，在这小县城里，山子有了最深刻的体会，也难怪玉珠要这般下心赚银子。
找嬷嬷的事定下了，也算了了心头一桩大事，玉珠已不再怎么做针线了，现在对于玉珠和山子来讲没有什么事比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
然这般无所事事实在不是玉珠的风格，她心里一直有个想法，这天趁着陈叔不在，去了铺子找赵掌柜的说话。
两间铺面果然看起来比之前宽敞多了，玉珠仔细看了看，那之前的两个架子，已经增加至了6个，绣品也是丰富了许多，甚至还挂有成衣出售，铺子里虽不至于嘈杂，但人没怎么断过。
如今大壮也有了个师弟，名叫福寿，今年刚十二，玉珠一直叫他阿寿，阿寿年后刚来的铺子，一切还在熟悉中，且他为人颇是有些腼腆，不像大壮那般待人接物已是熟练。
赵掌柜的从山子那里知道玉珠怀孕了，山子可是严肃的告诉赵掌柜的要帮着监督玉珠，生怕一个眼瞧不见，她又在那忙活，因此，看见玉珠来了，赵掌柜的忙亲自从柜台后出来，将玉珠迎至里间，生怕被人碰着还是撞着。
两人在独僻地个小间内摆的桌椅旁坐了，阿寿端了茶过来，玉珠现在只喝白开水，不敢乱喝。
赵掌柜疑惑玉珠的举动“东家可是有什么事？以后有事还是找个人过来说声，我让大壮去传话，也免得东家跑来跑去。”
“哪里就到那等地步了，且我找掌柜的是有事相商。”玉珠喝了口茶才开口。
赵掌柜连忙道“东家有事吩咐就成。”
玉珠直视赵掌柜“不瞒赵掌柜的，我想开家粮铺。”
赵掌柜也不免被玉珠给震住了，这一点征兆都没有啊，这东家是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想法啊。
“东家可知，这开铺子并不是件简单的事？”这和开绣庄还不一样，因为刺绣本就是玉珠的拿手活，这绣品什么的玉珠也懂一些，算是个门内人。
而赵掌柜之前只接手过布庄和绣庄，于这粮铺实在是个生手，这没有个懂行的人引导着，摸着石头过河，一不小心就成了宋掌柜的那般，所有身家都要扔进水里，那可真是拿身家性命在赌了。
“自然知道，但我觉得机会难得，且商机丰富。”玉珠道
的确，松江县多山，粮食不丰，因此粮粟多是从别处购进，价格常常翻倍，利润之丰令人眼红。
但正如当初宋掌柜的那般，这开粮铺你若要做大，要么价优要么货源好，玉珠这绣庄就是货源好，全赖玉珠那一手刺绣的手艺。
但眼下产粮大县乃万安县，离此地近千里，粮食若从那里运过来，耗时久，且一不小心遇上山匪水匪的，得不偿失，多是有深厚背景的人才会做这般大买卖。
这些情况，赵掌柜的也知道一二，因此皱眉道“东家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赵某虽然愚钝也好给东家参谋一二。”
玉珠道“我打算雇佣镖局从万安县直接进粮，只进籼米和糙米。”
“这是为何？”如今人都以吃粳米为贵，过年过节穷人家拿这当礼送人，尤其是上等粳米，多是富豪官绅家庭所用，当然这类米也颇多利润空间，因此赵掌柜不解，既然都要到货源地去进货，为什么不选择更赚钱的粳米。
玉珠一笑“因为这铺子我打算开在通和街，不在这东大街上。”
通和街就是正月十五时，官府劈出来的那条街，去那里买东西的多是中下等人士。如果铺子开在那样的地方，再去卖粳米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玉珠接着道“松江县不大，约2000户，民众不过万，十之七八都为中下层，而今这县城大的铺子如福源记，小的铺子通和街也只有两家，除福源记外本钱都不厚实，甚至年年都有经营不下去的。”
“不瞒赵掌柜的，我之所以有这个想法，一是如今绣庄积攒下了些银子，二则也是因为认识宋镖头他们，如今钱脉人脉也算到位。民以食为天，于民众而言，这绣品不是必须的，那衣衫烂了补补也能穿，唯有这粮断不得。”
赵掌柜的听了玉珠的话默道“东家说的是”，心下也感叹，他年纪比玉珠大多了，经历的事也多了去了，但是有些事不到眼前，就是没有紧迫感，灾荒之年再华丽的锦衣也比不上一口粮食。当下不再劝说“不知我有什么能帮到东家的？”
“此次来就是想请赵掌柜的帮忙打听着，那通和街可有合适的铺位，我以后出门怕是不方便了，其他人我也不放心，唯有交给赵掌柜的。”
赵掌柜的应下了。
“还有一件事，掌柜的觉得大壮如何？”
赵掌柜的隐约明白玉珠的打算，直言道“端方沉稳，老实可靠。”
玉珠听了赵掌柜的评价，也是满意点头“既如此，到时候就让他去那粮铺操持吧”环顾了一下外间的绣庄“这东大街来来往往都是贵人，稍不注意不知就会得罪了谁去，也唯有赵掌柜的这般积年老人才能让人放心。”
赵掌柜明白玉珠这是安他的心，将大壮调往粮铺，玉珠估计是打着培养掌柜的去的。不过他年纪大了，还是这清净的活计适合他，那粮铺迎来送往的，让年轻人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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