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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新媳妇进门


  麦冬这几日早出晚归,本来麦芽儿想跟麦冬说一下绿豆的事,再做最后努力。

  可不等她开口,吴氏瞅准了麦冬进门,直接说了那绿豆的事。

  “俺合计绿豆是个金贵的东西,咱家也没养啥,再让耗子给祸害了就不好了。俺给娘送去了,家里不是养了只猫吗,让俺娘给俺保管着,等俺月份大了,给俺熬绿豆粥喝喝,正好也给儿子降降暑气。”说着瞥了一脸错愕的麦芽儿一眼,故意大声道:“那绿豆是给俺肚子里儿子吃的,谁也别想动弹。”

  麦冬累了一天,也没有多想。“反正你自己吃,你爱咋办就咋办。”并没有多说什么。

  麦芽儿在心里叹了口气,彻底打消了生绿豆芽儿的想法。

  “芽儿啊,没看你哥累了吗,还不快去做饭。”庄户人家一般都吃两顿饭,麦冬这个男人不在家,可吴氏不是个能忍的,已经和麦芽儿吃过了。

  麦芽儿没有说什么,到了厨房把一直在锅里热着的饭菜端出来。

  没有啥好东西,一大碗高粱米饭,还有一小碟子萝卜条咸菜。咸菜还是麦芽儿过来以后腌制的。前世除了医学她最喜欢的就是美食,作为一个吃货,有一手好厨艺是必备的。

  麦冬很喜欢这咸菜,就连一向挑剔的吴氏都没说啥,还主动给娘家拿了些过去。

  麦芽儿见吴氏拿了,也就给张氏端了一碗去。结果被吴氏看到还闹了一回,后来还是麦冬制止了她。从那以后,麦芽儿每次给张氏咸菜都是私下里。

  起初张氏还不肯收,后来麦芽儿索性道:“左右不过是些惯常见的东西,婶子要是不收,以后权当没有我这个亲人。”一句话说的张氏感动不已,也就不再推辞。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麦芽儿出嫁在即。

  麦冬拿出辛苦了近一个月的银钱,给麦芽儿只买了一对银丁香。当着吴氏的面,眼睛通红的给了麦芽儿。

  “……哥没本事,没照顾好你……委屈妹子了……”面对哽咽的麦冬,麦芽儿一句话没说,握着那对银丁香,眼圈也开始泛红。第一次有了一种亲人间的感动。

  也不知道吴氏是咋想的,看到麦冬日渐消瘦的脸颊。不但没有怪丈夫给麦芽儿买东西,竟然破天荒的从自己的嫁妆里拿出两根银簪子给了麦芽儿,赫然竟是当初被胡氏强要去的麦家那银簪子。

  麦冬自是不必说了,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就连麦芽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迟迟没敢伸出手去接。

  吴氏很不耐烦,直接塞到麦芽儿手里。“给你就拿着,咋那么矫情?”脸色不大好看,也不知道是心疼还是咋地。

  矫情,是当地土话,跟扭捏,事儿多的意思差不多。

  自从这件事以后,麦芽儿敏感的发现,哥哥和嫂子之间似乎更和谐了。

  这也是她乐于见到的,虽然吴氏有时候霸道一些,可对麦冬却是没的说。为人也比她那个娘胡氏有原则些。

  以后自己嫁人了这个家还不是他们两口子操持,她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突然要离开这个住了一个多月的家,一向睡眠质量很好的某人,在新婚前一晚,居然失眠了。

  麦芽儿一夜迷迷糊糊的想了很多,直到天方泛起鱼肚白,她被人叫醒,脸上兀自挂着两条泪痕。

  闭着眼睛消化着梦里的一切,记得最后的场景是父母含笑冲着自己摆手。但愿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会过的好吧……

  还没等麦芽儿消化了这个梦,就听到耳边有人嬉笑。“呦,新娘子这是舍不得离开家呢……”

  “哎呦,俺看啊,是迫不及待想看到新郎官急得吧……”

  “……新娘子哭两声好,在娘家把泪水哭干了,到了婆家就擎等着享福的命了……”

  “……”

  麦家的炕上,坐着两个全福的妇人,陪着麦芽儿梳妆打扮,顺便说着逗趣吉利的话。按照规矩,这全福人有一个就够了,可麦家人丁单薄,吴氏又大着肚子,张氏索性多请了村里体面的妇人来帮麦芽儿。

  张氏这会儿却避嫌没在这,她是死了男人的,这个时候出现在新娘子的房间,怕不吉利。

  所谓的全福人亦即全福太太。指上有父母健在,有丈夫,下是儿女双全的妇人。按民间婚俗礼仪,在婚礼上须有全福人照料诸多事项,以求新婚夫妇未来吉祥如意。

  从早到晚忙活了一大天,好不容易熬到傍晚,说是男方那边已经动身。麦芽儿却觉得自己已经累的要迷糊了,似乎随时能晕倒。

  麦芽儿不禁在心中恶趣味的想,自己会不会成为第一个在婚礼现场饿晕的新娘?

  余家的车来接人了,麦芽儿趴在麦冬的背上,象征性的哭着。

  这时候被张氏请来的一个全福人出场了。在婚礼举办前,她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工作,则是为新娘清理轿子。

  在北方的大部分地区中,全福人在新娘出嫁上轿之前,进行“扫轿”、“熏轿”、“照轿”的工作。“扫轿”是指全福人用扫把将轿内尘土象征性的拂去。“熏轿”是指全福人在扫轿之后,用一把高香将轿内熏染一下,充盈香气。“照轿”则是拿一面手持镜子,将轿内角落照射一遍,以避免传说中的污秽之物藏身于轿内。

  通过这一扫、一熏、一照,轿内即刻便会充盈着所有中式传统祝福,按传统要求由全福人担任这个职位,更是体现出对新郎新娘新生活的美好祝愿。

  麦芽儿在祝福声中,踏上了去余家的路程。

  在一阵热闹的鞭炮和喜乐声中,麦芽儿被人搀扶下马车,随即有人在耳边道:“新娘子跨马鞍,平平安安。”鞍与安是谐音,取平安长久之意。另外也有好女不嫁二夫,好马不配二鞍的意思。再有就是让火盆去掉污秽的意思。所以新人成亲一般都有过火盆这一环节,哪怕是现代还有许多地方盛行。

  然后就是拜堂,新郎新娘各执红绸的一头,女方先拜,男方回敬,如是者四次,才算是礼成。

  直到被送入洞房,麦芽儿都是迷迷糊糊的。

  当盖头掀开那一刻,麦芽儿定定的看着面前那张帅气的脸,没来由的心中一暖。

  就在麦芽儿静静打量余根生的时候,他也在同样打量这位新媳妇。

  “呦,这新媳妇刚进门,二弟这眼里就没旁人了。”随着一声讪笑,麦芽儿只觉得一堵高墙堵住了所有光亮…….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新房里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麦芽儿眉头微微一蹙,尼玛,这是要给我上眼药啊。

  张氏作为麦芽儿的媒人,又是娘家人,自然不肯让麦芽儿吃亏。

  “呦,瞧瞧这大嫂子,打扮的多体面……人家都说啥长嫂如母,这大嫂子是知道心疼小叔子,这是来给小叔子撑腰啊。”一句话把房间中的妇人逗得嬉笑不已。这其实是一句半荤不黄的笑话,说的好听是嫂子体谅小叔子,说的不好听,那可就有的猜想了。

  “哈哈……余家大嫂子是出了名的讲究人,这是给新人祝福呢,怕新人面子矮啊。”作为被张氏请来的全福人,自然不肯让麦芽儿吃亏,也故意说着取巧的话。

  来人正是余家老大余天生的媳妇王氏,村子里出名了的邪乎人。邪乎,是当地土话,意思是厉害,不让分。

  有那獾子洞本村被余家请来的妇人,就瞥了一眼王氏,这心里就泛起了嘀咕。看这模样,这王氏不但是对丈夫厉害,还想压着这新进门的妯娌一头啊。

  同村的妇人都知道王氏泼辣的性情,没人这个时候会为了余家的事得罪王氏,不为别的,就是背后被这女人讲究,大家也觉得犯不上。

  何况王氏这人的性子,谁要是得罪了她,根本不是几句话能说开了,说不得还要到破口大骂几天。

  王氏撇撇嘴,似乎很满意同村妇人的识趣。

  “呦,这是谁啊?还知道俺是讲究人呢?”一般脸皮薄的根本说不出这话来,人家跟你个台阶,你就下了得了。偏偏王氏是个混不吝的,“呦,我瞅瞅,这新媳妇可真是俊啊,怪不得娘出了四两银子买回来,这没嫁……”王氏这“没嫁妆”的话还没出口,那边余根生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抓住了王氏的胳膊。

  “哎呦,疼……老二你……”

  余根生不等王氏开口,就已经先堵住了王氏的嘴。

  “大嫂,兄弟谢谢你为俺操心婚事,大哥这些天也没少跟着忙里忙外,你们自己屋里那点儿事俺就不管了,不过大哥这些日子没少受罪,俺就不劳烦嫂子了,您先回屋歇着,俺和芽儿念着你们夫妻的好。”

  这一通话咋一听有点儿前言不搭后语,麦芽儿本来不悦的脸色在听到这样一番话后突然变得若有所思,静静的打量这个不过第一次见面的丈夫,心道:其实他是个挺有思量的人。

  王氏被余根生紧紧抓住了胳膊,那力道,恨不得把她胳膊折断了。

  第一次看到二小叔子这样吃人一样的目光,王氏没来由的心头一紧。

  再一想他说的这些话,自己平日里欺负余天生,村里谁不知道他们家老大是个耳朵根子软怕老婆的,老二这分明是话里有话,让她不要捣乱。

  王氏这脸煞白,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得。突然瞥到麦芽儿有些欣喜的眸子,顿时心中一动。

  自己这要是败下阵来,以后还咋压制这新进门的弟媳妇?

  当下,王氏强忍着疼痛,就是一挺脖子,“咋地?老二,你还想打俺啊?”竟是一副不管不顾的架势。她算准了,余根生不敢把她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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