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遭遇刺杀
此言一出,惊得的众人面色全变,下首的官员还是学院的夫子皆偷偷地看着座上的女帝。
身为中书令的周宣出此题若说没有女帝授意,绝对是不可能的。一众官员不由地观察女帝的神色,却见秦昭面上和颜悦色,双目平视前方,那张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多余的表情,一众官员的心里却如惊涛骇浪,这几个月来,女帝的雷厉风行让他们明白女帝绝不是个无的放矢之人。
不管座上的人如何心情波动,底下的一干学子却是跃跃欲试。很快有学生出列:“百姓既已起义,便已犯了大烨律中的谋逆之罪,不管何种冤情,皆不可轻罚。”
此话刚落便有学生反驳:“此言差矣,既是官员横征暴敛,百姓逼不得已才奋起反抗,即使有错,根源也不在百姓,更何况治国当以仁政,怎可一概而论。”
“怕是兄台太过天真了吧,即已起义便是暴民,谈何怀柔,说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政令不行何以治国。”
“二位莫伤了和气,要我说两方都有罪,但百姓确实无辜,如果是我派人劝其归顺,再多加安抚,处理当地贪官……”
还未说完便听得一学子冷笑道:“当真好笑,即已起义便是存了反叛之心,谁人愿意听你唠叨,怕是派出的使官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了。”
“诸位所言都有道理。但认为我应该从根源上解决,为何官员能够借征收赋税剥削百姓,这根本是在与百姓不知赋税有哪些政令,更何谈反抗,在下认为应该规范赋税制度,使其公开于民,更应该加大官员整治力度,震慑贪官污吏。”
“兄台所言不错,同时还需须加大民众教育程度,否则百姓大字不识一个,怎么能知道税收制度,可见我朝的文化推广还不够。”
底下这些人越说越偏,甚至一些寒门学子也加入其中,说出他们在下层所见的实情,针对这种现状的弊端,众学子你一言我一语,聊的好不火热。有的还互相拉起了家常,秦昭也不多加阻止,到是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在讨论什么,诸位学子如此群情激奋。”这突然发出响亮的声音惊得学子一愣,讨论之言骤然减少了许多。
只见睿亲王端坐在轮椅之上,由身后的家将推着进入内殿。
秦昭讶然,忙下来疾步上前:“王叔怎么来了,说着接替了睿亲王身后之人,推着轮椅往前。”
秦湛面上一派从容,丝毫没有为秦昭屈尊的举动惊惶:“陛下都来了,我怎么能不来凑个热闹?”
秦昭将秦湛安置在下首,陪同坐在旁边,一干学子因为睿亲王的到来,激动地说不话来,已经完全忘了之前的讨论之言。
安置下来,睿亲王问道:“不知陛下在讨论什么?学子们竟如此热烈激动。”
秦昭将问题复述了一遍,对着睿亲王问道:“皇叔若是碰到此类问题会怎么做?”
却见秦湛懒懒的抬眼:“那到要看什么情况,”见他突然停顿,不仅秦昭好奇,就连底下一众学子都凝神屏息,等着他回答。
秦昭见睿亲王低眉看着桌上的茶杯,
瞬间会意,摸了摸茶壶,对着身边的侍从道:“换热茶来。”
等睿亲王喝过茶暖了身子,才悠悠道:“如若真是被逼无奈,便把贪官斩杀示众获取百姓信任,这些人如无反意自会投降,若有人借此煽动百姓谋逆自然是先镇压反派,将这些刺头杀了示众,以震慑民众,再行调查处理。若是多地出现这种现象,怕是朝廷应该反思其律法制度,自是大力整顿吏治,此番仍起义不断,这国家怕也到了败亡之际,大厦将倾,陛下难不成认为还有人能力挽狂澜?”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秦昭,秦昭也毫不避讳。
其余众人却是被睿亲王这一番看似平静,实则充满血腥之气的话语震到,睿亲王几种手段实际并不适在场的诸位学生,因为他们既无兵权去支持这般雷霆手段,又无足够实力和勇气去承担先斩后奏的结果?
但睿亲王之言却是一针见血指出,不管何种手段,流血杀戮却是无可避免。这令学子们不由深思。
见诸人沉默静思,秦昭开口道:“此番律法比试,并无定论,如何做,诸位学子心中自有想法。朕只想说的是,你们日后若为官,手握权力之时,请多想一下今日的争论,想想为何其他学子与你们的想法不同,孔子有言“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法理之外,应有人情,但法理与人情之度,是由诸君自己揣度,唯有一言,望诸位日后行事皆能忠于心,行必无悔。”
秦昭不知道,她如今的感慨之言在日后,被在场的许多人奉为圭臬。
许是“律”的比试太过激烈,反而第六场,最能展现文人才华的诗文比试,学子们却情绪平平,虽然最终景山书院胜出,学子们却是若有所思。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书院比试的初衷为何是交流而非胜负。
回去的时候,秦昭坐在睿亲王的马车上,而周宣和秦一缩在一旁静静看着二人谈话。
“到是难得见王叔出来。”
秦湛眯着眼睛:“陛下还不是如此?”
秦昭微微一笑:“那道是,王叔近日身体可好,往年王叔此时已是南下避寒,今年留在京中可还习惯?”
“多谢陛下关心,不好不坏吧。如今多事之秋,如何能安心南下?”
秦湛到也没卖关子,直言道。
两人问答完一阵沉默。正相对无言,却见秦湛突然开口:“陛下今年头疼的病症如何了,看陛下面色红润,想来是好多了,不曾想那丹丸的效果竟这般好?”
秦昭心下一惊,面上极为温和:“有劳王叔挂心,已经好多了,只是那丹丸到是停了一阵。”
“哦。”见秦湛轻轻应了一声,抬起头正欲说话,却突见秦昭脸色大变,十分狰狞地朝他扑来,秦湛心下大惊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觉百十斤的大块压到了身上。
秦昭刚伏倒身,便嗖的一声箭响从头顶擦过,叮的一声定在车身。
待二人匆忙爬起,听得外面已是一片激烈的打斗声。一旁的秦一已率先跳了出去。秦昭将撞得头晕眼花的周宣扶起,眼睛寒光乍起,神情警惕万分的注视着四周。
三人坐在中间,神情严肃地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忽然车身一沉,一把长刀刺入,千钧一发之间,秦昭双手和拢,极为快速的止住刀刃。
那行刺之人此刻心中大骇,手中的长刀即刺不进又拔不出来。眼看着睿亲王的侍卫赶来,急得要死时,秦昭却突然松了手,正往回抽刀的刺客措不及放防的被闪了个趔趄,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迎来一拳,两眼一翻什么都不知道了。
见秦昭飞快的窜了出去。随手捡起一把长刀,站在车头目光沉沉的看着四周。
那些黑衣人见同伙一击不中,提刀纷纷往马车这边来。由于刺客人多势众,王府十几个侍卫被缠得脱不开身,目眦尽裂的看着十数黑衣人往马车那边去。
见女帝候在车门,眼睛已是一片发红,拼了命的砍杀。等回头往那边赶时,正见秦昭拿着长刀在解决最后一个刺客,只见女帝一刀下去,那刺客还未来得及反应,头颅便咕噜噜滚到了地下,被喷出的鲜血溅了一身的秦昭却没有丝毫反应,依旧沉稳的站在车门。
数十的尸体堆在她脚下,而女帝宛如杀神降世神情漠然地立在门口,众人被她冰冷的眼神扫过,仿佛看死人一般。侍卫心中大骇,忙提起心神,解决身边的刺客。心中少了顾虑,侍卫们渐渐占了上风,余下的十数刺客看着事情落败,狼狈的撤退,瞬间跑得没了人影。
侍卫也不多追,忙清理场面,秦一到了马车旁,对着秦昭抱拳:“陛下与王爷受惊了。”
“无碍。”秦昭神色冷淡,突然从一堆尸体中拎出一人,“此人被我打晕了,带回去拷问,看能否问出幕后之人?”
秦一看着混着满身泥与鲜血看不出是死是活的人,没敢多问,赶紧接过。被手中骤然多出的沉重差点压弯了腰,在女帝冷淡的眼神中,咬着牙将这人带走。
一行人驾着马车往回走,行不到半里便碰上了带着骁卫匆匆赶来的林啸。
“你怎么来了?”秦昭撩起帘子,对着林啸问到。
“是太傅派人通知,故来接陛下回宫。”林啸在马下抱拳行礼,看着秦昭衣服上见到的鲜血,心中沉了几分。
秦昭点点头:“先护送王叔回府。”
林啸上了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城门疾行。
“王叔没事吧。”秦昭看着睿亲王脸色有些苍白,担忧的问道。
“并无大碍,多谢陛下关心。”说着不动声色扭了下腰,神情温和道:“刚才多还要谢陛下救命之恩。”
秦昭不在意的摆摆手,从左侧的夹层拿了个垫子,递给睿亲王:“一时情急,没注意力气,王叔的腰还好吧?”
睿亲王也没有推迟,垫在身后,神色坦荡的靠在一侧:“我没事,只是周大人怎么样?”
两人的目光一同转向周宣,措不及防被秦昭推了一把,脑袋不小心磕在车壁上的周宣,因为有些头晕,强打着精神道:“无碍。”
秦昭看着他神情恹恹,还要强打起精神来,十分担忧:“你还是别说话了,靠着车窗休息一会吧。”
周宣朝着秦昭点头,也不再多言。
看着一车三人中两人都成了病号,秦昭实在头痛,对着外面吩咐道:“走慢一点。”
三人一路沉默,秦昭将睿亲王送到府上,由府上的医生给周宣嚎了脉,又亲自将人送到周府才往宫里赶。
“陛下,你没事吧?林啸看着秦昭沉下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
“没事。”秦昭心不在焉的回答,沉思了片刻:“你去查一下最近与睿亲王有过节的人,另外此事不要传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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