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唉——"
  ……
  "唉——"
  ……
  又是持续不断的叹气，就是叹气的人变了。
  虎杖悠仁："唉……"
  游诗：……
  游诗没好气，"你要叹气叹到什么时候？影响我学习了。"
  "还想不想有愉快的上床经历？"
  悠仁：……
  他沉默片刻，忍不住幽怨，"想……"
  "但是我更想你在我怀里撒娇抱抱……"
  游诗："这边建议做梦来得更快呢。"
  虎杖悠仁小心翼翼试探道："要不你选择性失忆怎么样？把我是坏人这茬事忘掉是不是就能心安理得了？"
  游诗："要不你选择性闭嘴怎么样？再提老子连床都拒绝上。"
  他瞬间闭嘴了。
  唉……
  这次只敢心里叹气，苦恼，不是一般的苦恼。
  老婆道德太高也不好啊，道德高好骗是好骗，但不会全心全意爱他！
  别人有啥好在意的？
  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他吗？
  居然还把注意力分给其他东西，好人活得可真累……
  游诗学着学着，发现这家伙的学习资料特别偏爱洗脑。
  额……
  忍不住开口，"我以为你会想给我洗脑。"
  毕竟这家伙好像只享受自己的愉悦。
  虎杖悠仁大喜，"你愿意吗？其实我上次的游历还有很多复制品呢！"
  哎呀，人类嘛，都是好奇心旺盛又自我感觉良好的生物，他可明白应该怎么说话。
  "其实很有趣的，讲跨物种爱情故事，看过的人都说感动一生情侣锁死哦。"
  "相信自己的意志，哪有这么容易就被洗脑呀？把它当消遣是可以的！"
  游诗：……
  谢谢不用相信了，她完全可以猜出那玩意有多邪。
  "我拒绝。"
  遗憾，真遗憾。
  可惜，太可惜了！她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呢？怎么就这么了解自己？这才暴露真面目多久？
  "那你什么时候愿意放下这些负担跟我心安理得享乐呢？"他非常好奇又特别想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游诗声音平静，"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等我什么时候爱上你就会了。"
  "到时候忽视伦理忽视道德忽视一切，全心全意爱你。"
  悠仁无奈叹气，"可是我觉得你还没爱上我，我就要先爱上你了啊……"
  "我可是已经为你忽视了很多帮助他人，拯救他人这种倒胃口的正义之事哦。"
  "感觉连自己都染上正义的臭味了呢。"
  时间好像又一次陷入停滞。
  游诗无法否认自己的心神不定，恍恍惚惚。
  "你，你可以不用做到这样。"
  虎杖悠仁：动摇了呢，老婆果然更容易被他人的付出而感动。
  虎杖悠仁：可是明明你自己付出的比我更多呀，我只是付出了所谓爱情，你却直接将自己整个人都自愿投入地狱。
  缜密的心思不显于面，就如同游诗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他一样，他似乎天性就知道自己的爱人更愿意看到什么。
  神情淡然，此刻从他身上看不出丝毫恶念。
  就好像一个普通、正常的。
  陷入爱意的人。
  "可是，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不是说过吗？"他声音是多么温暖，只对她温暖。
  游诗：……说过，什么？
  "最讨厌那种，破坏他人的人格还能在一起。"
  游诗：  ！  ！  ！
  "破坏他人的梦想还能在一起。"
  明明说的都是，都是属于人性美好光辉的话。
  善语却变成恶人进攻的武器，背叛了始终信任它的人。
  当善语都成为武器时，又有哪座正义的城池能抵抗得住这种攻势呢？
  "虐身虐心就因为男人回心转意而一笔勾销。"
  这是魔鬼的善念，魔鬼的爱意。
  魔鬼的低语："你不是说过，最讨厌那种邪道了吗？"
  连游诗自己都早就记忆模糊的话。
  确实，她真的最讨厌那种破坏他人人格还要称作是爱的爱情。
  最讨厌那种把人当傻子的，自顾自的，高高在上的爱情……
  虎杖悠仁没有因为她失神而停止进攻。
  怎么可能好心停下？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虽然我这个人身心都不正常，甚至热衷于反人类。"
  虽然他超喜欢摧毁他人人格，光是想象游诗因他而崩溃，乖巧成为他的东西时就兴奋地难以忍受。
  微笑，善良得像个天使。
  "但我其实更想看到你自己的模样，很乐意为你创造健康的爱情哦。"
  很乐意为你牺牲一点快感哦。
  因为如果游诗真的变成人偶，被摧毁了人格，再也见不到以前的她的话。
  那还有什么意义呢？随便找个人过来玩弄不也能达到差不多的效果？甚至还能找更漂亮的玩具。
  所以，她的灵魂如果真的被毁灭，就自己这三分钟热度的性格恐怕会很难办啊。
  恐怕热度一过去就会毫不留情折磨她，杀了她吧？
  奇怪啊，心脏居然有点不适。

  ……
  ……
  ……沉默……无法言语的沉默。
  他忍不住好奇，"感动吗老婆？"
  游诗："……"
  "感动，我好感动啊。"
  等等？怎么语气不对？他自己都要被自己攻略了好吗！？
  不是应该感动到直接攻破心防，然后进领域亲亲抱抱吗？？？
  游诗的声音波澜不惊，"干的不错，光听你的话确实我好感动。"
  真的产生了剧烈动摇，一度沦陷。
  她极力掩饰情绪的波动和复杂："但你最后能不能装得更隐蔽一点？那种激动的恶意我隔着身体都能闻到。"
  恶意？到底是恶意还是爱意？她已经头脑全是浆糊完全分不清楚。
  虎杖悠仁委屈，"其实，我已经藏得很深了。"
  真的很委屈，"换世界上任何人都看不出来啊！"
  他那失忆的十五年虎杖悠仁好人生涯可不是白过的，只要自己愿意装，五条悟打着六眼都看不出来他跟其他虎杖悠仁的不同。
  粉毛少年不满嘟囔，"你就假装闻不到恶意嘛，爱上我有什么不好？我又不会害你！"
  游诗："巧了，这句话其实条悟也说过。"
  "他说，认他当主人不好吗？反正他又不会害我。"
  "但我总觉得真信了之后会哭得很惨……"
  悠仁：……了不起的直觉。
  他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开口，"可是老婆，就算你不信也会哭得很惨呀？"
  人都到手里了还能跑哪去？
  游诗：……
  她终于坚持不住放声大哭！
  "你能不能闭嘴！爱我就别让我哭啊！滚！"
  虎杖悠仁勾起嘴角满心喜悦，"对不起嘛……"
  破天荒给人道了个歉，这怕是他第一次诚心诚意道歉。
  一时没听到回复，但能感觉她持续崩溃的悲伤。
  于是他点点头，自顾自理直气壮回复自己，"没关系。"
  游诗："谁原谅你了！给我继续赔礼道歉啊混蛋！！！"
  虎杖："唉，知道了，怎么脾气比我还大……"
  暗地里，嘴角微扬。
  虎杖悠仁：你是爱着我的。
  果然不是错觉啊，就算她自己浑然不知。
  虎杖悠仁：你从一开始，就是爱着我的。
  ——
  所以说啊，那边新人新婚燕尔、先婚后爱、岁月静好，虽然当事人都不知道。
  所以说啊，要挖墙脚，总要有墙脚才能挖呀……
  五条悟：无所谓！没有墙脚就创造墙脚！
  他都下决心要挖墙脚了，早就没什么伦理道德。
  五条悟：我又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三角形才是最稳定的形状嘛……
  五条悟：真是，反派有点良心说几句大话就能洗白？别搞笑了，他虎杖悠仁以为诗诗能被那几句大话哄走？
  可别忘了，人真正遇到危险是谁患难与共，是谁一起排忧解难，是谁帮忙长心眼的。
  "诸天"：……
  【诸天：那个，老大，大人，人渣（划掉）啊！我们不是要去做大事搞世界意识吗？】
  怎么跑这边偷窥人你侬我侬？
  五条悟本来听伏黑惠说完经过，他以为虎杖悠仁的角色还会是游诗走呢。
  于是兴冲冲跑过来，结果发现这次她走的是两面宿傩的路线？
  五条悟：啊这……确实无法拒绝……
  【520】好歹毒的心思，要杀他和虎杖悠仁，其实谁都能想到让两面宿傩杀。
  这种明显的套哪个傻子会去钻啊？直接斩草除根，如果是本地虎杖悠仁就杀掉，是诗诗就让她别吃手指嘛。
  至于能成为宿傩容器的伏黑惠？
  嗯……他是个好人，思考片刻，觉得惠这孩子多冤种（划掉）难得啊，反正没人知道他能当容器，他作为老师怎么能害自己学生呢？
  万一存在的本地虎杖悠仁：……
  有没有一种可能，本地的虎杖悠仁也是好孩子，也是五条悟的学生？
  万一存在的本地虎杖悠仁：不要把人渣的印象强加到我的身上啊！！！
  于是，当发现游诗居然走两面宿傩路线时，"傻子二号"五条悟：……
  大义灭亲！诗诗好残忍！妥妥的大义灭亲！
  【诸天：老大，您要做什么？】
  【"傻子二号"：唉！准备把自己的人类身体从狱门疆里翻出来……】
  他用咒灵身体伪装人类都装习惯了，一时要套回去还挺憋屈的。
  【"傻子二号"：提前适应适应呗，反正我两个身份，看诗诗喜欢杀哪个，喜欢杀哪个就杀哪个玩嘛。】
  "诸天"：……不是，你认真的？
  "诸天"：有病吧！不要因为女人就影响计划啊！我还指望能干掉【520】上位，你这是让敌人笑话啊！！！
  五条悟只顾着思考。
  【五条悟：怎么办呢，总觉得不管是哪个我都帅气得不行啊。】
  【五条悟：龙的话体力会很好，人类的话又漂亮又温柔又有钱，不管杀哪个诗诗都很吃亏啊……】

  "诸天"：你他妈！！！
  满嘴脏话欲言又止，这个系统实在忍不下去。
  【诸天：你到底要恋爱脑到什么程度？！人家都有伴了！！！你强凑什么热闹！？搞得这么卑微干嘛！！！】
  五条悟哈哈大笑！
  【五条悟：我很卑微？】
  【五条悟：我是去凑热闹的？】
  拜托，难不成真有人会把感情看得那么单纯？
  【女人其实跟男人没有区别，都是想要他人对自己专一，自己却又忍不住喜欢很多人的存在哦。】
  "诸天"：这不是很冷酷无情有头脑的吗？
  可惜某人大脑和感情各管各的。
  【五条悟：所以诗诗她当初只对两面宿傩专一，是我忍耐不住打破的信念，打破的坚持呢~】
  【五条悟：哎呀，我不是早就说过想看到年轻人有自己的青春吗？连我这么优秀的男性都不能产生心思算什么青春？】
  "诸天"：卧槽！原来你才是幕后黑手？！
  【五条悟：两面宿傩果然很恶毒啊，不管是友情的青春还是爱情的青春都要剥夺。】
  "诸天"：彻底搞不懂了，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到底是恋爱脑？还是不是恋爱脑？
  爱情不都是有唯一性的吗？不都是有独占欲的吗？
  五条悟：唉，真是愚蠢，咒术师谁谈爱啊？
  他传统咒术师世家，就算本人更接受新鲜观念，但身边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其实远比所谓"先进"思想多得多。
  嗯！所以还是更愿意在高专啊，接触的年轻人也多，新鲜的血液和新潮的思想正是咒术界需要的。
  既然他更喜欢新鲜观念，当然是想跟谁一起就跟谁一起呀！
  毕竟谁知道会不会是三分钟热度？
  在实在喜欢的不得了时期，就连捅刀都能夸她捅得好，看她杀人都觉得她杀的漂亮。
  因此就连五条悟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能喜欢一个人喜欢这么久。
  【五条悟：其实我个人反而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觉得会相处很愉快的呢。】
  "诸天"：……还记得要搞事吗大佬？我真的好想赶紧上位啊大佬！
  不行！越是催搞事可能就越恋爱脑！拍马屁！往死里吹他！
  【诸天：大人您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多才多艺貌美如花如花似玉！】
  【诸天：您还心怀天下，她那么善良绝对会喜欢您的啊！】
  五条悟舒坦了。
  【五条悟：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
  话语说着说着，却被人主动停下。
  【诸天：……？？？老大？？？大佬？？？】
  五条悟垂下眼睑，暗自沉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意识到什么。
  其实游诗放在他身上的心思确实远不如两面宿傩，他原本以为是自己和她认识时间没有两面宿傩长。
  但是不对啊。
  死亡轮回是他陪着过的，几乎啥事都是他陪着解决的，两面宿傩干了啥？啥都没替她干呀！就连杀羂索都是让里梅去啊！
  他这羁绊和相处时长怎么也应该比宿傩高了才对？
  "……原来是因为我是个好人啊！"
  五条悟终于想通了。
  "因为我从来没做过她无法接受的事情啊。"
  他甚至每到一个地方都主动去帮忙维护和平，游诗潜意识里其实非常放心他。
  非常信任他，相信他不会做害人之事，所以看起来就好像并不在乎自己一样。
  而两面宿傩那玩意属于是邪恶到必须时刻紧盯的地步，怪不得愿意在他身上耗费那么多心神。
  五条悟摇头，不得不摇头。
  "真是好人没好报，坏人还能抱好人……"
  就算信任他比两面宿傩还要信任又怎样？他好难过啊！
  他也好想跟诗诗谈情说爱！
  【诸天：老大？我们去把两面宿傩扫地出门夺回爱人吗？】
  哦吼，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五条悟没好气，"谈什么情说什么爱！"
  正所谓争即是不争，不争即是争。
  扶扶眼镜，蓝瞳里全是不耐。
  "走吧，我们去把这个世界薅到手。"
  【诸天：英明神武啊！！！】
  本来还想等人走了再动手的，省得怕她看到不好的东西有心理阴影。
  他心里略微遗憾。
  "是时候让她发现，我也是需要管辖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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