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今夜何行川无心码字，心里想着别的事。
关于路成游向他索要追求自己的机会这件事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但他依旧挂在心里。
想的不是他这些日子如何追求自己，而是想那日他说会和双方父母解释的那一段话，何行川知道后面还有一句，只不过路成游不忍心将“离婚”二字说出口。
想到这，何行川倒是不舍得了。
至于为什么……这也是他想了一下午的问题。
想着，何行川觉得路成游和他索要的时间不对，这年前年后一个月里，无论是哪一个企业，都几乎是最忙的时候，路成游待的实验室亦复如此。上周周末还是正常休息，这周周六日，也就是昨天和今天，他都被拉去加班了，这些天都是加到了晚上八点，回到家了还在笔电跟前忙活。
今天一早路成游做了早餐，他来不及吃，装在饭盒里就要带走，出门前被何行川给叫住了。
何行川给他递了一瓶奶，近距离接触时看到他眼白处的血丝，一向准点睡觉的他这几天晚上怕是熬了好久。
真是肉眼可见的忙。
正如此，何行川觉得他的追求计划被耽搁下了，但仔细想想，路成游平时就比普通的追求者要付出多不少。
何行川数着手指想——
路成游每天无论怎么忙，就算自己来不及吃，都会做一份早餐，并留下叮嘱，这已经坚持了一个多月，何行川看来，他还会继续坚持，这点加分。
他可能是和自己的两位父亲打听过自己的喜好，从前何垣偶尔会给他买小蛋糕的任务转接到了路成游身上，但他会有所控制，上个星期来的是他最爱的提拉米苏，这个星期则是一块巧克力慕斯，两块都是在他偏爱的那家蛋糕店买的，这也能加分。
再者，他还会在所带的小蛋糕里夹带一支白色的洋甘菊或是小皱菊，那些花一眼就能看出是在花店买的，开的正是时候。
何行川问过他为什么只附加这两种花，原来以为是有什么寓意，但路成游十分实诚的表示，这花开得不大，贴在蛋糕盒子边刚好，而且小白花还能将蛋糕衬得好看，路成游觉得他赏着花来吃，食欲应当会很不错。
虽然没有预计中的浪漫，但何行川还是给他这点加了分。
他自认为老大不小，还有两个星期就要二十七了，年轻人喜欢享受的浪漫他也不是非要不可。
由于码不下字，何行川的手机没开静音，电脑上时间弹到16:37，手机“叮咚”一声响起。
何行川伸手去打开手机，看到路成游发来的消息，大致内容是说明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今晚不用加班，甚至可能会提早下班，打算着下班后到市场去挑两根排骨，亲手给他做一道糖醋排骨，又问了一句何行川有没有想吃的。
何行川答了句“好”，又回复后面一句“没有”，随后觉得自己的回答好像有些冷淡，搜了一个小熊抱拳说“辛苦了”的表情发去。
这样的消息在这两周内就不少，加班或者晚到家，路成游总会给他说明原因，这看着像报备，但又存在一定的沟通。
何行川敲了敲屏幕，暗暗又添加了一分——安全感。
路成游发来一个打着“ok”手势的表情，何行川盯着看了一会儿，抬头在空白的文档上落下目光，发了几分钟的呆。
其实路成游做的并不少，只是因为这些东西融入了生活，比较细致，如果他是个粗枝大叶的人，指不定琢磨不出他对自己的好；又如果他是个没心没肺的，还不定会将路成游做的这些当做是理所当然。
且不说路成游对他正在追求状态，就说这场婚姻，从开始就是路成游付出的比较多，他总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
五分钟后，他重新抓起手机对路成游道：我去买排骨吧。
路成游好一会没有回应，只是聊天框的名字一直处于“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看来是在想要怎么接这句话。
最后他只问：确定吗？
何行川犹豫半晌，回复：直接和卖肉的老板说要两条排骨就可以了吧？
路成游的名字又显示他在输入文字。
路成游：要和老板说明，要肋排，买的时候最好注意一下肉是不是鲜红的，那样的新鲜。排骨一般27块一斤，可别给算多了。
或许是怕何行川觉得会有难度，路成游补发道：或者你等我下班，我们一起去买？
他不知道，何行川盯着他“27块一斤”的信息，在心里念了一句“勤俭结家”，暗暗加分，连消息也没回，穿好鞋袜就下了楼。
…
照着记忆中路成游给他带的路，何行川绕了两个圈绕到了猪肉铺，他在这属于是人生地不熟，哪家的猪肉好，哪家又爱宰人他是一概不知，只懵懵的站在一家肉铺前，对老板道了句“要两跟肋骨”。
他这一看就是没买过几次菜的小白，好在肉铺老板是个憨厚可亲的，做人实诚，对他这要求乐呵一声，说：“是要肋排对吧？”
肋排还是肋骨，何行川傻傻分不清，只是专业人士这么说，那便是那玩意了，他点了点头，说：“27块一斤的那种。”
肉铺老板被他逗乐，笑着答应两声，拿着剁肉刀“哐哐”几声砍下两根排骨，秤价后与客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何行川想着买菜也不怎么难，回家途中经过一家便利店，他往里瞅了两眼，拿出手机给路成游说自己买到了排骨，又申请说：今晚我做饭吧。
路成游有些意外：你会做饭？
何行川面不改色的给他发送消息，消息发出他没有看回应，大步跨进便利店中，挑选了两包海鲜味的方便面。
路成游看着何行川发来的消息，苦笑着回应：好久没吃过方便面，偶尔吃一下也还不错。就是排骨还是留给我做吧。
只是今夜路成游吃上那碗看似色香味俱全、实则半熟的方便面后，就觉得以后都不要让何行川进厨房了。
路成游做的糖醋排骨好，还没出锅，酸甜的香气就能勾得人垂涎三尺，何行川首先夸了一句和这和外头卖的一样，吃的时候又不禁感叹路成游的手艺可以开店。
路成游看他吃得香，自己也就开心，喝了口面汤后想起今天实验室给自己的安排：“我下周一开始，就不在实验室里干了。”
何行川吃面的动作停顿，咬断那一口略硬的方便面。狐疑道：“为什么啊？不在实验室了，是有新的打算吗？”
“还记得吗，相亲的时候我就有和你说过我们实验失败的事。”
“记得。”
路成游从实道：“当时实验失败，就有些同事申请调去了别的部门了。我听说有几个直接去了医院，有的就留在实验室帮忙做其他研究。失败之后我们还有人在坚持，我就是其中一个，但因为一直看不到成功的可能，上面放弃这项研究了，我们剩下的人要接受调剂，安排到不同的地方去。”
何行川听着，吃的动作都停下来，只想安慰他：“我听说这个实验你们做了好几年了……你也别太失落，这东西会存档吧？要是这个研究以后再开，你们现在做的就是为后人铺垫下基础，也不算是失败。”
“对啊，有可能呢。”路成游对这份安慰很受用，带着微笑继续刚才的话题：“我被邀请到c大担任学术副教授，我接受了，所以下周一开始我就要到c大去任教了。薪资和上班时间都没什么变化，而且我不用看晚自习，一般晚上和周末不会加班，就是距离稍微远了一点，这个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就好。”何行川看他表情轻松，想他应该早就走出实验失败的阴霾，说出一直以来自己对他的印象：“你是我见过最年轻的教授。”
“学术有成，这还得感谢我爸妈，给我生了一个好的脑子。”路成游给他夹了两块排骨，“来，吃，天还冷，菜容易凉。”
“好。”
何行川咬着碗里的酸甜排骨，总觉得在自己面前的alpha，在当年应该是一位风靡百家的“神童”。
他是惊讶的，只是想想，路成游是alpha，alpha脑子好使点，倒也不出奇了。
路成游在大学任教虽然不算轻松，但比起原来在实验室里抓耳挠腮的做研究，给学生们讲讲课，和其他教授讨论学术上的问题，搞搞科研，这些倒是自在不少。
周末放假，周五晚上同何行川吃饭时对他发出了周六到外头走走的邀请，何行川正巧闷了好些天，便欣然答应了这个邀请。
晚饭过后，路成游拦了何行川回房的动作，把他留在客厅里一同商议明天要去的地点。
在路成游手机中，何行川看中一家猫咖，他用指甲碰了碰屏幕，手机画面出现一只银渐层的英短，“我们可以去这里吗？”
路成游大概看了看环境，“那明天就去这吧，吃完早餐就出发。”
最初行程就这么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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