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移驾昌翊殿
第四章:
策马扬鞭的凡克使,朝岭威军的驻扎地奔去,凡克使并无意逃出威蓝城,因为他只以为,胞弟凡克敞仍在驻扎地内。
疾驰而来的凡克使,终于来到了岭威军的驻扎地,营地的守卫,向凡克使禀明,凡克敞协同其余同袍已经离开。目前,营地只有三十余名留守的战士。凡克使心中一惊,且让留守战士规整好军机要文,便再次策马离去。
此时的凡克敞与列队一起来到了威蓝城内。首先,凡克敞看到了全体六千余名的岭威军,然后凡克敞隐约看到大司马凡麋带着好几百名岭威军向百渠楼的方向行去,最后邱丞相要求,余下的五千余名岭威军去往神魏宫外待命。
夜将至,太阳与月亮已交辉出现,或灰蒙或暗赤的天边,已越发让人看不出,那云朵正在飘往何处了。
端坐在上造殿内的乾治帝,已和多轮大臣商议了豆疫事宜,眼见事态有所控制,乾治帝不免有所宽慰,此时乾治帝对民部尚书兆源堂讲道:“朕,确幸有皇后和伐儿襄助,子良国福祉深厚。”
“臣,敬贺陛下,子良国有陛下的福佑,定会逢凶化吉。”兆源堂恭维道。
乾治帝颔首慈笑,尔后又对福祉材道:“百姓们可还安好?”
“启禀陛下,百姓们并无一人恐慌。”福祉材恭敬的答道。
乾治帝正欲起身,移驾至皇后的寝宫,突然听到上造殿外,侍卫们躁动异常。
福祉材心领神会,命下属小太监探报。
“难不成,是宫中生变。”乾治帝神情忧思,福祉材紧忙亲自走出上造殿。
少刻,福祉材再进上造殿,满脸堆笑的回道:“陛下,是皇后心念龙体,特命奴才送来了补食。”须臾间,福祉材面沉眼锐,向乾治帝示意。
神情自若的乾治帝抚须浅笑道:“皇后有心,朕甚宽慰,兆卿,痘疫多变,你暂且留于偏殿候着。”
兆源堂俯首领命,在小太监的带领下,退至了上造殿的偏堂。
“快禀!”乾治帝走下龙椅。“
“启禀陛下,太医院的弥判,身着太监服,正在殿外恭候!”福祉材忧心得回道。
“弥判?他是前往柴伐王府的轮值太医吗?”狐疑的乾治帝,眉头紧皱。
“启禀陛下,正是!”福祉材不敢耽搁,已命小太监带弥判觐见。
在两名小太监的尾随下,弥判颤颤巍巍的跪在了上造殿。“皇上!”弥判痛哭流涕。
“章太医在何处!柴伐把你们怎么了?”乾治帝直击要害的质问道。
“启禀皇上,二皇子根本没得豆疫!”太医弥判神色惊恐。
“没得?!所以是柴伐拘禁了你们吗?”乾治帝明面是在质问,实则已在心中暗筹排兵遣将之事。
“启禀皇上,我们与老师,一共六位太医前去王府,起初二皇子确实昏厥不醒,所起痘疹之处,也符合时疫的症状。岂止是我们这些轮值太医,就连老师章太医,也深信二皇子感染了时疫,未曾想,当老师提出全府会诊时,却总有下人引导老师远离柴房,稍事,老师趁其不备,在柴房外闻到了钿壳桑麻的味道,此草药正是钧言国独产,服用此药,其症状与我国豆疫症状无异,但是,食用过钿壳桑麻,再服用我国的痘疫药方,会使患者暴毙,其尸体埋入土壤,更会使农作物,同样具备巨毒,如此往复,不出三月,我国九成民众皆亡!”弥判讲完向乾治帝深叩伏身。
“那柴伐,是被人下毒,还是预谋生事?”乾治帝异常的冷静。
“启禀皇上,臣未可知,只是老师所煎煮之药,并非治疗痘疫药方,而是喝了能让人四肢青紫,用于佯装有恙的药水,此药水对昏迷者亦有效,但绝对不会伤及生命,可是从始至终,二皇子的肢体都未有青紫,可见二皇子家奴怕其喝了我国的痘疫解药而暴毙!”弥判言之凿凿的回道。
“你又是怎么离开王府的?”乾治帝目露寒光,使人寒噤。
“启禀皇上,是老师,趁其不备咀嚼了钿壳桑麻,然后老师谎称半月前,有接触过痘疫病人,于是主动要求被反锁室内,二皇子家奴正觉得老师碍眼,于是我以照顾老师的名义一并关起,尔后,老师将御前腰牌赐予我,并嘱咐我拿此腰牌前往邱丞相府,后老师加大量咀嚼钿壳桑麻,便七窍流血而亡。我们太医一行人,丝毫不曾暴露识破二皇子之计谋,再加上我痛哭不止,乞求送老师尸身外出,我这才逃出二皇子府邸,前往邱丞相府。”弥判见乾治帝不语,便又回道:“邱丞相,知晓此事缘由,怕引起岭威军的注目,特命名我穿着太监服饰,进宫面圣谏言。”
“岭威军控制了神魏宫多少宫殿?子金军又在何处?”乾治帝的语气越发凌厉。
“皇上,切莫动气,邱丞相已逐一部署,百姓们一切安好!”说完,弥判伏腰叩头。
“可见邱丞相殚精竭虑,连进宫禀告的时间都没有了。”乾治帝说完,又向弥判吩咐道:“你且留守上造殿,其余人等,不必近身伺候朕。”说罢,乾治帝仅示意福祉材跟随。
弥判以及其余太监跪拜,乞求协助乾治帝离开,只听乾治帝威严的斥责道:“丞相不是布兵了吗?朕有何所惧?尔等听命于此,不可失了分寸。”
顾不得弥判与太监们的舍命自荐,乾治帝和福祉材向昌翊殿迈去,期间乾治帝在宫道上自语道:“七日前,六部除了户部尚书兆源堂留守威蓝城,其余五部尚书,不是出城处理水患,就是前去地方治理税收和科举。邱丞相自告身体抱恙,故此才留于国都,这真是以伪谤真,耐人寻味。”
夜风席卷,凛意袭人,宫灯的闪烁并不足以照亮黢黑的宫道,那一扇扇矗立于基石上的宏大宫门,似有把不尽的百姓阻隔在外,只是若有一日,民众欲携明火群起而攻之,那拔地而立的朱红宫门,不知能抵挡几刻?
移驾至昌翊殿的乾治帝,紧闭殿门,究竟他在内做着何等的布局,亦无可知,身为国之君主,乾治帝或在为黎民百姓的安危而竭虑,或在为皇权的稳固有序而远虑。只是诸民皆非为帝王命,又怎窥得帝王心呢?
记录着光阴交替的垂水钟,又向下走了两个刻度,虽不过是两个时辰的更替,但巍峨的神魏宫内似乎已经完成了骇人的巨变,或许是忠臣勤王有功,亦或是皇帝的亲自部署统领,只是这其中的变数与动荡,人们还未可知,唯独可以确定的是威蓝城内的马革裹尸亦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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