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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相权与皇权


与此同时,威蓝城内的神魏宫却是另一番的萧索景象。昨日,二皇子突发痘症,原本威蓝城内实施的封城是为了防止,疫情外溢。不曾想太医院弥判,发觉二皇子是人为染疾,并似乎想以封城,来谋取私权。于是,太医弥判逃往邱丞相府邸揭发,

        尔后邱丞相管辖的子金军,与睿亲王率领的柴亲军,相互辅助,将二皇子统领的岭威军悉数全灭。至于乾治帝,在得知此巨变的同时,便将自己与贴身太监福祉材,自囚于昌翊殿内。而皇后凡氏,则在惴惴不安中度过了一夜。至于其他嫔妃,则多有悲叹乾治帝的无情神隐。

        而当下的邱丞相,正在皇后凡氏所在的贤淳宫内,与其商谈国政。倚坐在大叶楠木椅上的邱丞相,对皇后凡氏讲道:“娘娘,臣以为,还是不要打扰陛下清修了吧,那昌翊殿,向来是陛下求仙问道之场所,既然,陛下钟情于此,我们这做臣子的又岂敢惊扰呢?”

        明显年逾六旬的邱丞相,面对不足二十五岁的皇后凡氏,可谓气定神闲,怡然自若。

        踟蹰半晌,皇后凡氏才开口道:“要把皇上关在昌翊殿多久呢?”

        仰头而笑的邱丞相讲道:“娘娘,何谓‘关’呢?这陛下心中自有道神仙宗,其心境早已脱离凡尘,我尔等这凡夫俗体,又怎能‘关’的住陛下呢?”邱丞相挥动着衣袖说:“娘娘大可放心,陛下可是有大自在道法护身的,我尔等自当尽全力维系朝廷,以为陛下分忧嘛,择日,陛下成为太上皇,娘娘也可做皇太后嘛。

        皇后凡氏颤巍巍地说:“那邱丞相,属意谁做新皇帝呢?”

        “哈哈哈,娘娘的话可谓一针见血,一刀封喉!”邱丞相猛然一瞪眼珠,把皇后凡氏吓得一颤。

        “此事,不劳娘娘费心,毕竟于娘娘母国而来的岭威军,才刚被消灭,臣亦需处理诸多的军务,故而娘娘就在这贤淳宫内静候佳音,且等着做皇太后吧,臣先行告退。”邱丞相说完转身就走了。

        坐于宝座上的皇后凡氏,挺起了腰,扶了扶额,尔后,面无表情。

        倚坐着步撵出宫的邱丞相,路经昌翊殿外,只见他挥手示意停下,尔后,他自语道:“这皇帝倒也乖觉,眼见他儿子的军力都死绝了,我又控制住了国都,他倒直接躲起来了。看在他这么本分的份上,就多让他活几日吧。”话虽如此,实则,邱丞相正在调和子良国内诸位王爷的兵力。况且,眼下睿亲王率领的柴亲军正在威蓝城内,邱丞相未做足万全准备之前,并不敢冒然夺权。

        故此,邱丞相决定,先回府邸再邀请睿亲王议事。守在神魏宫外的周璇穆,得知此消息后,先一步,赶到了丞相府。

        在随护的簇拥下邱丞相进入府邸,听到家丁来报,周璇穆在前宅恭候。

        风头正劲的邱丞相迈入前宅,大手一挥,示意周璇穆上前。

        “启禀丞相大人,今早,末将接到消息,某哲国商团获悉了丞相大人的。。。。。。”周璇穆恭敬至极,且语带保留。

        “讲!”邱丞相皱眉瞠目。

        谨慎的周璇穆轻声道:“那哲国商团声称,丞相大人采买了‘肴人’的孩子。。。。。。”

        听至此,邱丞相收起了威严转为闭目思索。原来这贩卖‘肴人’幼儿的生意,于明面上已被诸国禁止,那于台面上的大人物们,更是放言要极力抓捕人贩,且均以与牵扯‘肴人’事宜为大耻!虽然,民间鲜少有人知晓‘肴人’的存在,但在道貌岸然的权贵私会之上,还是会以食用‘肴人’之子来视为权势的象征。

        “那你。。。。。。”邱丞相狡黠地注视着周璇穆。

        “启禀丞相大人,末将听闻这荒唐的谣言,自是要缉拿肇事者的,可眼下丞相大人以稳定威蓝城内民心为首要任务,若此恶毒言论,散布全城。。。。。。。。”周璇穆俯身陈述。

        “快说!你怎么处置了?”邱丞相凶相毕露。

        “末将,表面以礼相待,与之承诺商贸协议,实则快速将商队与孩童一起送出了威蓝城,只要哲国商团离境,我们即可派兵抓捕,反称其贩卖‘肴人’之子。”周璇穆看似沉稳,实则内心慌乱,因为他只怕邱丞相喜怒不定,果真下令抓捕莱厉一行人。

        幸得,邱丞相笑逐颜开的把手搭在了周璇穆的肩膀上,尔后说道:“你真乃本相的爱将!果然做事得当,不过我们这城内尚自顾不暇,且放那哲国商队远去,不过他们再敢进城,需立即抓捕!”

        “末将遵命,只是事发突然,丞相大人又在宫内,故而,末将擅自决断,还望丞相大人降罪。”周璇穆单膝下跪道。

        “哈哈哈,周将军,哪里的话,昨日你可是立下战功的,事有权益嘛。”邱丞相将周璇穆扶起。

        “末将,叩谢丞相大人。”周璇穆再欲行礼,邱丞相命其站立,尔后问道:“听闻,二皇子的王府上下均染上了异国痘疫?这外来的疫病,怎么如此毒烈”

        “丞相大人所言极是,这外来的痘疫,与我国的痘疹大不相同,故而传染性更甚,末将已命人把王府看守了起来,敢问丞相大人,需要进一步安排吗?”周璇穆俯首听命。

        “让那二皇子自生自灭吧,只一条,绝不准其府内人员外出!周璇穆啊!你真不愧是本相一手提拔的心腹大将!眼下,你去城内巡防吧,本相也要和睿王爷议事了”邱丞相心满意足的命周璇穆退下了。

        面目恭敬的周璇穆,连退数步走出了相府前宅,继而他面露哀思,垂头轻叹,虽然他被下属扶上了马,但稍事闭目,那昨夜的腥风血雨再次涌入脑中。

        作为子金军领将的周璇穆,原来只是邱丞相的家奴之子。尔后,周璇穆连升数级,直至三年前,成为了子金军的副领将,本以为只需护卫神魏宫的安危,亦为不负使命的周璇穆。不曾想,忽然被邱丞相留于府邸密谈,那邱丞相先以知遇之恩为铺陈,又言岭威军为异国残部,定会成为子良国的祸患,事毕,邱丞相命令,周璇穆手持密令前往洄麦国。

        事因洄麦国鸿詹皇帝的手下,有一支难以驾驭的铐仓军,故而,洄麦国的鸿詹皇帝与子良国的邱丞相密谋,看似是鸿詹帝奖赏铐仓军,前往威蓝城去肆意劫掠,实则是让岭威军与铐仓军乱斗,以至其两败俱伤!毕竟,邱丞相是不可接受,威蓝城内共存着岭威军与子金军的。

        至于周璇穆的任务,则是互通洄麦国与子良国间的情报,以至使得铐仓军的实力与岭威军旗鼓相当,进而发展至双方兵马俱亡。无奈于事态多变,诡诈多端的铐仓军竟然奇袭了威蓝城内的军属住宅,当时,周璇穆正在神魏宫内备勤,得知此变的他悔恨莫及,只恼自己引狼入室。

        幸得事有转圜,那岭威军下属的风勇队领将凡克使,奋勇迎战,将洄麦国的流寇一举歼灭,更保住了周璇穆的母亲与妻儿的性命。经此一役,周璇穆羞愧难当,于是他立下誓言,定要报恩于凡克使。

        日后,周璇穆确有在,不引起他人怀疑的前提下与凡克使交友。只是,周璇穆始终不敢向凡克使和盘托出实情,不过经常在丞相府汇报军情的周璇穆,还是在偶然的机遇下,从邱丞相珍藏的秘籍中阅读到了,“千安河乃通往巍觅山的唯一通道”的机密文档。

        周璇穆本以为日子还长,总有机会与凡克使袒露心声,以求赎罪,结果,昨日威蓝城内发生的突变,使得周璇穆自认,其罪孽更加深重。

        事情的缘由,还要从,一个月前的岭威军集体染疫谈起。原来,邱丞相发觉岭威军的战力惊人,那铐仓军几次来犯,虽然有周璇穆的情报加持,但前后反复滋扰,共计两万余人的铐仓军仍被岭威军几尽全歼,眼见,洄麦国的鸿詹帝沾沾自喜,那岭威军却只从八千精兵减少为了六千余人。

        邱丞相一计不成,再生歹念,索性从哲国,秘密运来了其国所独有的隹茜草,此草晒干研末,参与食物中,无色无味,而食用者则会心肺腐烂,不出三日便口吐黑血而亡。于是,邱丞相暗自下令,命人将隹茜草粉末掺于岭威军的食物内。随即,岭威军的驻扎地内,病倒了一大批将士。在此危亡之际,莱厉的商队第三次进入威蓝城采买,大司马凡麋即刻密会莱厉,尔后,莱厉一行人仗义相挺,顺利帮助了岭威军转危为安。

        介于邱丞相的步步紧逼,二皇子柴伐不得不作以回击。于是,柴伐以威蓝城需军演击退洄麦国流寇为由,与大司马凡麋密谋封城事宜,同时,二皇子柴伐与最为临近威蓝城的睿皇叔密信,恳请其于昨日酉时派五万柴亲军入威蓝城内协战。

        身为二皇子的柴伐,并非警惕性不足,以至于被邱丞相数次暗算。而是柴伐自幼便于一般皇族有所不同,因为柴伐极其的体恤民心,平日柴伐总会忧心,百姓们居无定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故而,柴伐总是心悸于威蓝城内若有激战,必会使百姓家破人亡。若不是邱丞相的肆无忌惮,柴伐也不会上奏乾治帝,实施封城缉拿邱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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